卷三 白髮黑眸相思心，君妾意終相離 055 誰纔是摯

時間一緩一慢，日子一張一弛，這樣向前行走著。

景夜趁著夜走到四夏和傾音施展返生的地方，這裡有重重兵把守，自然不會有人進打擾。這已經是第五天了，景夜心裡的緒，也無人能夠查知。

“見過七爺！”

凌王府的人在面對景夜的時候，似乎依舊沒有將那習慣改過來，稱景夜爲七爺，而他也不併沒有提醒他們換稱謂的意思。

“傾音還好嗎？”景夜轉頭，沒有去看璞閒。

裡面，那個被他的兵把守護著的房間裡，裡面要救的人，居然是他從懂事開始就一直視爲勁敵的人；也是這個人，在懸崖邊，將鐵兵符到了他的手上。

“皇后娘娘……安好。”璞閒說皇后娘娘的時候，有些刻意的分在裡面。倘若換平時，景夜定然是和他爭論一番。而此刻，他確實沒有那樣的心。

傾音安好便好。本就懷有孕，還要做這樣耗費力的事，說不擔心那就太假了。

“在七爺的眼中，師妹和晚煙，誰纔是您的最？”璞閒向來就有些不約束，此刻景夜雖然已經貴爲皇帝，可他直來直往的子還是沒有變，說話也不繞圈子。直指要害。

倒是景夜，聽了這話，不莞爾一笑。這個問題，本就不需要存在。

“晚兒……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只會是。”

“那七爺對師妹呢？”

“璞閒，你真以爲朕不敢治你的罪嗎？”能夠正面回答他一個問題，已經是皇帝給他的面子了，現在倒好，居然不斷地追問。

“七爺對師妹的是什麼？”

“是什麼是什麼？你璞閒會不知道嗎？”景夜氣惱地吼了一句，卻低了聲音。

傾音之於景夜，就真的像是生命中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莊妃娘娘被人害死，先帝不僅沒有深查下去，反而是嚴令不許有人再提這件事。而他這個堂堂景遙國的七皇子，日子開始落魄到悲慘的地步。

即便是被另外一個妃子所收養，可他還是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溜回莊妃娘娘生前居住的宮邸。雖同樣貴爲皇子，卻得不到父皇多一的寵。

那個時候，他幾乎以爲他活不下去了。可是就是那個時候，那個居住於聖宮的小小丫頭，帶著最好的笑容，無數次地幫助他。那個時候，傾音和沈嫣雪用著不同的方式照拂他。

們兩個，註定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沈嫣雪，他的第一個人，也是他上不願意揭開的傷疤。

傾音，他的恩人和貴人，是他寧願用生命去換取平安的人。

那麼……陶晚煙呢？陶晚煙又算什麼？

“七爺，我聽說，師妹被抓上梨花山莊的時候，你說，就算是陶晚煙想要傷害師妹，也格殺勿論。所以，在七爺的眼裡，您可以陪著晚煙同生共死，也不願意看著傾音在您眼前傷。所以，您對師妹是激，對陶晚煙是真正的。可是，七爺您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璞閒擡頭，著天邊那方明月，“您要保護恩人安全，並不需要您親自去。可若是對的人，那纔是應該隨時隨地站在最接近自己的地方保護的人。”

“可是，七爺……不是把這兩個弄混了麼？”往前走了兩步，璞閒又停了下來，“晚煙又怎麼會對您的有信心呢？我想，之所以在崖底沒有找到的原因，是因爲晚煙不想再回到您的邊了。”

“了那麼重的傷，中劇毒，說不定……”

“七爺更希死了？”

“沒有死，……一定是被人救了，現在或許還在昏迷中……”

“可就算晚煙醒了……也不會回來了……七爺，別浪費時間去找了，不會回來了。”

“璞閒！”景夜又氣又怒，雙手握拳，似乎下一刻便會讓人將眼前這個自大又目無王法的人拖下去斬了。可是璞閒接下來的那句話，又讓景夜整個人徹底失去了生機。

“陛下您知道嗎？護國公並沒有死，晚煙殺的……不過是梨花樓易容而的人。你說……連對容將軍都瞞著……是爲了什麼？”

連容易初都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護國公沒有死，從頭到尾，梨花樓的那羣人都沒有提過這個問題。

這說明什麼？

連容易初這個陶凌一手教養出來的陶家軍接班人都不知道這件事……

這又說明什麼？

這說明，陶晚煙用著以爲最有用最正確的方式幫他奪得天下，然後讓他和以爲他著的那個人一起袖手天下。而呢？只需要帶著的親人，的朋友，的梨花樓……

消失！

徹底消失，最徹底的離開……

“來人！”

“屬下在！”

“除了這屋子裡的，剩下的所有梨花樓的人……帶到北苑來！”

“遵命！”

陶晚煙，你要逃是嗎？

可是……我不管你往哪兒逃，都得回到我的邊來。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離開？

夜朦朧，給雲容國皇宮繞上了一層薄紗。靜謐的皇宮裡偶爾掠過一微風，又恢復平靜。然而，這份平靜卻沒有維持多久，被公公尖細的聲音打破。

“皇上……皇上……皇上……”

雲驚天皺眉，放下手中的奏摺，擡頭看著剛跑進書房就跪下一臉慌張的太監，“何事如此喧鬧？”

“回皇上……陶姑娘，醒了！”

“什麼？”雲驚天一聽，立馬起，詫異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人，“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皇上，安置在西宮那邊的姑娘……醒了啊……誒，皇上，皇上……”

那公公的話還沒有說話，雲驚天已經跑了出去。往安置陶晚煙的宮邸跑去。而後，則呈現戲劇化的一幕，大堆的奴才和丫鬟跟在後面跑，口中是不是喚著，“陛下慢點”“陛下小心”之類的話語……

可雲驚天哪顧得上這些？只管施展輕功，往心中嚮往的地方奔去。

然而……

“景夜……不……不要殺他……景夜快跑……景夜快跑……”

剛一走進屋裡，陶晚煙的夢囈便清清楚楚地傳他的耳朵，而那個人，依舊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