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鋪子，姐弟二人都很激，李金琥是因近距離接小桃紅，而李海棠，則是因戲票，彷彿看到白花花的銀子進了口袋。

“都選好了？”

蕭陵川了買了水晶肘花，又買了一隻醬鴨，從街道對面迎面走過來。

“好了好了。”

李海棠和自家小弟眨眨眼，李金琥點頭表示瞭解，姐弟二人瞞剛纔的一幕，決定給蕭陵川一個驚喜。

夕西下，天邊一層火紅的雲彩，映照在古樸的青石板路上，讓北地邊城多了幾分厚重。

還不到掌燈時分，春娘準備幾個菜，站在門口張，見到李海棠的影子，趕忙招招手，“菜我都買好了，請你來吃個飯，你幹啥帶東西啊！”

雖是如此說，禮尚往來，春娘不差這點東西，而是爲李海棠的態度而高興。

“哪好意思空手上門。”

李海棠莞爾一笑，跟在春孃的後進門，家是個四合院，東廂房靠近街道，正房三間，西廂用來做倉庫，北邊的角落，搭出來個竈間。

布莊開門迎客，春娘還得照顧夫君，就請了一對老實的中年夫妻，男人有力氣，能幫著卸貨，搬運，婦人就做一些雜活，在春娘忙不過來的時候做做飯。

“我夫君剛喝過湯藥，這會兒應該睡下了。”

春娘著正房，面帶憂，不過很快掩飾過去，“我們本來就是外來戶，這些年在邊城，接的都是生意人，真沒啥朋友，你們能來，他也很高興。”

堂屋，飯菜都已經擺好，都是北地的特家常菜，水煮片，酸辣土豆，鯽魚豆腐，椒鹽蘑菇和一盤油炸花生米。

“春娘，這是你做的？不說別的，土豆的刀工，就沒的說。”

李海棠夾一口菜，立刻讚不絕口，鯽魚豆腐鮮香，鯽魚多刺，已經被炸，加豆腐，燉出來白的湯，上面撒著一層綠油油的蔥花，香味俱全。

李海棠廚藝好，主要擅長的是糕餅點心，這道菜，沒把握做得更好。

“多吃點，別拿我當外人。”

夫君病重，吃食上有忌口，春娘都是自己一個人吃飯，平時除做生意外，連個說話的知心人都沒有。

尋常百姓人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席間是聯絡的好機會，春娘得知他們住在山裡，一個勁兒的挽留，希李海棠能多留幾日。

“其實，我和蕭大哥還沒有親，這次也爲採買東西，準備佈置新房。”

對方真心相，李海棠也不是個矯的人，把自己的況如實說了一遍，並且道歉，真不是有意瞞，而是說不出口。

“海棠，你以後就是我親妹子，那些人，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春娘一點沒責怪李海棠，反倒是紅了眼眶，拉著的手哽咽，“別怕，以後委屈就來找姐姐，家裡生意尚可，怎麼都有你一口吃的！”

“春娘……”

李海棠很慨，親人尚且如此，最後憐惜的，是個才認識一天的人，這也許就是緣分。

此刻，春娘只是一心爲李海棠抱不平，以後的很多日子裡，每每回憶當時，都覺得好笑，自己靠上一棵大樹，認識李海棠，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