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扉的雙親,這時目落在自家兒上,其中所包含的意味,也變得有些複雜。
李父不發一言,而李母則輕嘆一聲,看著李星扉問道:“你,都知道了些什麼?”
“我也是近些年才知道,您和爹爹,昔日居然都是太虛觀高足,並非我一直所知的普通人,而是與我一樣的修真者,並且出頗爲不凡。”李星扉說道:“既然如此,當年爲何不引薦兒去白雲山拜師學藝呢?”
“雖然您們因爲修練太上忘道道心破碎而修爲盡失,更不得不離開白雲山,您們無權安排我拜太虛觀山門,但一個接考覈的機會總是可以爭取到的。”
李母稍微沉默了一下,目變得更加複雜:“我們何嘗不想這樣?如果當年真是如此,也不至於有今日的尷尬。”
李父這時開口說道:“現在不也沒什麼?你了玄門天宗,修練有,更勝我們當年,我們也爲你到高興,你自己對玄門天宗,也頗爲熱,尊師重道,同門相親。”
“雖然我們憾你不能拜白雲山門下,但現在的結果,也未嘗不可。”
“倒是辰君你現在給我們展示的這門道法意境,同太上忘道似是而非,是何來歷,又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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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神現在完全恢復如常,雙目目深如淵海,不見毫波瀾。
即便已經沒有毫修爲在,但現在的他也約間可見一淵渟嶽峙的氣勢,與往日裡雖然富貴。但卻平凡的模樣截然不同。
李母靜靜坐在一旁,整個人氣質也似乎完全變了。比之以往更多出一淡雅高潔之氣。
李星扉淡然答道:“這是家師和一衆師伯師叔們一同,揣太虛觀之太上忘道。然後有所得之後的果。”
李父微微蹙眉:“尊師從何得來太上忘道的原本?”
眼前兒的心境狀態,他大概有數,知道兒和自己夫妻起了心結,本來不同兒繼續激化矛盾,使得緒越來越對立。
但這個問題對他們,對太虛觀來說太過重要,如果連太上忘道都可能泄出去,那著實是一件不堪設想的事。
李星扉卻並沒有介意的樣子,而是坦白的答道:“本門並沒有得到太上忘道的原本。這是家師他們自行揣的結果,所以如您們所見,與真正的太上忘道之間,應該有所不同。”
李父和李母微微一呆:“……不可能!”
他們下意識就要反駁,但話到了邊,卻又啞然,不由得想起昔年崑崙山因果論道之事。
李星扉神平和的說道:“本門祖師學究天人,窮盡大道,本門道法爲普天之下最近天地大道之法門。揣推演其他道法,並沒有什麼稀奇之。當然,沒有多線索參考的況下,要完全同別人家的道法一樣。確實不可能,但也不會相差太多。”
語氣平和而又自然,沒有吹噓炫耀之意。彷彿在陳述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李父和李母聽後,不由一起陷沉默之中。
“並不僅僅是太上忘道。虛空道,家師他們也有做推演。”李星扉繼續說道:“未來佛降誕。佛門重興,缺失的佛法自然全部得以補齊,不過在本門中,一直不完整的五方如來經之一,大日如來經,近些年來也被推導出來。”
“雖然未必和佛門嫡傳一模一樣,但也未必就差了。”
李父和李母對視一眼:“連虛空道也……可是,怎麼會……”
兩人目中都流出混之,下意識向眼前李星扉碎玉符後,所呈現的太上忘道法門演化之影幻境。
對於他們來說,這一刻,反而希是白雲山部出了問題,有人將宗門道法外泄。
這樣一來,雖然事態嚴重,但問題源在於某個人上,而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讓他們覺整個世界都不真實起來。
他們二人,或是無奈,或是,即便道心破碎,修爲盡失,對昔年學藝之白雲山,都仍然忠心耿耿。
對於接林道寒的安排,送兒進玄門天宗,他們心中也並非全無芥,但是心中深固的想法,使得他們對太虛觀充滿信心,深信兒的未來終究還是在太虛觀。
但是,隨著這些年來玄門天宗以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速度強勢崛起,尤其是十餘年前那次兩界戰爭中,和戰後發生的一切,讓李星扉的父母也變得有些茫然失措起來。
雖然堅信自家宗門的底蘊深厚和強大傳承,但玄門天宗卻非此前許多人眼中的流星,這個新生的勢力已經取代太虛觀,爲普照神州的大日,將大千世界照得彷彿一片白晝,羣星失。
便是太虛觀,在其面前,也要暫先退讓,避其鋒芒。
這樣的變化,讓仍然以太虛觀弟子自居的李父同李母,心中惶然。
因爲太上忘道的特殊緣故,他們的未來始終在太虛觀,但他們兒的未來,又是否還在太虛觀呢?
不論李父還是李母,始終都還是關李星扉的,如此一來,自利益與子利益的衝突漸漸變得明顯,讓他們越來越慌。
這些年來,太虛觀休養生息,韜養晦,林道寒自然便也不會用李星扉一家這步多年前埋下的暗棋。
這讓李星扉的父母可以鬆一口氣,安心看著自家兒在玄門天宗中越走越高,只是午夜夢迴之時,曾經的擔憂仍然總會浮上心頭。
現在,李星扉的突然到來,卻將這一切都揭開,讓他們無法繼續自欺欺人。
“爹爹,孃親,家師他們早已知道您們的份,在兩界戰爭之前,便已經知道。”李星扉輕聲說道:“只是他們不想我爲難,才一直忍不發,您們的況,家師也早有了解,所以等到今日,才命我回來和您們說清楚。”
李父與李母目同時微微一凝:“此話何意?”
李星扉看向那由太上忘道法門投影顯化的影幻境:“太虛觀的太上忘道,確實是獨到的大道法門,便連本門師祖都讚許有加,但這道法本,卻存在瑕疵,所以纔會有您們現在道心破碎,修爲盡失,卻又無法改修其他法門的況。”
李父和李母聞言,臉都沉了下來,但卻沒有駁斥李星扉。
換了其他太虛觀弟子,或許會有不同反應,但他們二人卻不會,況且,他們昔年曾聽師門長輩偶然提到過這方面的問題。
太虛觀中的頂尖強者,不會自欺欺人,無視自家道法中存在的問題,同樣在不斷謀求改良之法,事實上這些年來也不斷有所收穫。
李星扉言道:“此法門,除了家師他們揣以外,本門祖師亦有指點,對這門道法已經有了巨大改良。”
“因爲時間關係,可能仍有瑕疵,未能盡全功,但如果有太虛觀中修練此道法的大能強者得到,彼此印證,進一步揣,這太上忘道中的缺陷,便有可能被彌補。”
看了李父和李母一眼:“這對您們,以及其他因爲太上忘道心破碎而修爲盡失的太虛修士而言,無疑是一件事。”
李星扉的父母聽到這裡,心中盡皆升起驚濤駭浪。
李父當即將自己全部心神都投那片影幻境之中,仔細揣。
李母則神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兒:“辰君,你到底……”
李星扉嘆息一聲:“孃親,家師有言,似祖師還有家師等人,如此揣太上忘道,於天地大道會有,白雲山的太虛觀頂尖強者們,在第一時間便會到反饋。”
“這一切意味著什麼,他們心中應當是很清楚的。”
李母聞言,頓時沉默,明白此時此刻的事,已經不是他們可以做出決斷。
李星扉也不再說話,走到了自己母親邊,陪一同坐下,輕輕握住的手掌。
良久之後,李父閉上了雙眼,然後徐徐睜開,雙目之中有玄奧華流轉,整個人的氣質似乎又爲之一變。
他轉頭看向李星扉母二人,徐徐點頭:“恐怕,是真的……”
不知道是激還是惶恐,此刻的李父,語氣雖然平和,但聲音分明在微微抖。
李星扉一笑:“還請爹爹孃親聯繫太虛觀的前輩高人吧,他們或許便正在謀求這方面的途徑。”
李父和李母同時一震,李星扉則繼續微笑著說道:“這正是兒今日來此之目的,從今往後,您們的未來,您們自己決定,便是想要重歸白雲山,重歸您們的師門,也未嘗不是一件事。”
“而兒的師門,永遠是玄門天宗。”
李父和李母都深吸一口氣,太上忘道再無缺陷,不僅僅意味著太虛觀修練此道的修士從此不復一朝跌深淵的窘況,同時也意味著他們修練更加順遂,實力更強。
何況,如李星扉所言,除了太上忘道之外,還有虛空道。
李父輕聲問道:“玄門天宗,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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