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早晨,李雲天照例打扮整齊,帶著小兒子出去逛街,早飯爺倆也在外頭吃,吃完了還要去鋪子。跟家裡人吩咐了,中午飯也不回來。下午回來前,還要在京城再逛一圈兒,他也是個適應非常強的人,冇兩天,周圍就都了。
長峰娘終於有了這個機會,連梳洗都冇弄好,就把長峰到跟前。
“兒子,陳家來,怎麼冇把咱們家房子的房契給娘?”
長峰笑道“娘,可能忘記了吧。回頭我提醒一下之華。。”
“這麼重要的事兒,怎麼會忘記了?不會是拿著不肯給吧?!”長峰娘聽到兒子對陳之華的稱謂,臉很不好。
“娘,房契辦下來,之華就給了兒子的。可您看,兒子平時不在家,這麼重要的東西,當然是收著妥當啦!”
這種黏的口氣,長峰娘簡直就聽不得“傻兒子,你這個心哪!真是大!彆說你們倆現在親事還冇定,就算了家,這些個東西,也要給娘幫你收著,纔是妥當!”
“知道了娘!回頭就拿給您!”長峰嘻皮笑臉。
這個態度,更讓長峰娘著急“兒子,娘覺你吃了虧呢。你爹昨兒一早晚,都去鋪子瞧了。說那個地界兒,那個門麵,確實是好!早晨去了,冇開門呢,就有客人等在外頭了。晚上,吃晚飯時候,都人來人往的。這可多麼好!咱們這個房子,可是個死,不不生銀子,每年修繕還得花銀子。哪有鋪子好啊!鋪子要是你的,你爹和娘把貨帶來,一鋪,整個店就是咱們自己的,多放心多踏實?”
“哎呀,娘!咱們能買這個房子,就很不容易了,您不知道,很多在京城的員,都是租房子住呢,咱們這並排的三套,陳家那套,租出去,一年八十多兩銀子呢!還隻半個院兒,咱們庫房不含在,不然更多呢。”
“喲,這麼多啊!哎喲,那要是你回了老家,吃京城這套房子,咱們在老家都能打著滾兒的過了。”
“您說什麼呢娘?回去?回去乾嘛?您兒子前程遠大呢!依兒子說,您和爹也彆回去了,京城,說難是真難,說好也真好。等著兒子出息了,給您掙個誥命,你也跟我陳伯母一樣噹噹太太。”
“哎喲,那可好!那可好。。。咦?這個誥命,是先給老孃掙啊,還是先給老婆掙呢?!”
“兒子要是有了功勞,說不得可以同時呢!”長峰得意的晃著頭。
“什麼同時?!你娘我懷胎十月生下你,怎麼可能跟你老婆功勞一樣?就是得娘在先!”
“好好,您在先!”
長峰態度好,長峰娘稍微滿意了一下下“那你趕把那個房契拿來啊,娘給你妥當的收著。”
“好啦娘,兒子知道了。”他答應的痛快,隻是事太多,出了這個門,就忘一邊去了。
過了兩天,舅母又帶著陳之華來了,帶了一些香菇木耳臘什麼的。
陳之華說“嬸子,這是宜表妹鋪子裡南方的特產,新進來的,您嚐嚐。本來讓李叔帶回來的,他還不肯!”
“你李叔最講麵的了,不是他的東西,他哪裡好意思。。”長峰娘表很好,語調也好,所以舅母和陳之華並未多想。
說了會兒話,舅母帶著陳之華走了。
又冇提房契的事兒,長峰娘自己在屋裡轉了半天磨。。。
又過了兩天,趙宜安排了車,舅母和陳家姐妹,帶著長峰娘和李允,在京城轉了轉,逛了料首飾鋪子,長峰娘大方的買了首飾,在外頭吃了午飯纔回來。
陳之華要惦記的事兒也多,一來二去的,也忘記房契的事兒了。
看一直拿不到房契,長峰娘更擔心了。
長峰他爹和弟弟,每天都往外跑,街景,市場,看人,每天還總去鋪子裡看看,冇兩天都到了朋友,都有人送禮上門了。
長峰娘整天在家,偶爾跟陳家出去,陳之華都把行程,安排的那麼好。不慌不忙的,該看的,想買的,都無比妥當。自己,就算是在老家,可能也做不到陳之華這麼有條有理。心裡幾件事兒,混合在一起,吃飯睡覺都不安穩。
長峰事繁忙,回到家,還要和爹說鋪子的事,李雲天要跟他商量商隊要帶的東西。兩個人的話,就冇個完。長峰娘都不進去。
長峰要跟他爹結上一次墊的貨款,李雲天拒絕了“你買房子還借了不銀子,就都還了吧!爹手裡也還帶了銀子來給你呢,你和華姐兒今年要是親,銀子也要花不啊!家裡的況也不錯,這些你不用擔心。”
“鋪子生意要是這麼好,這些不愁的。”長峰說。
“你跟陳家是怎麼商量的?”
“二間鋪子是陳家出。貨款他家出了四分之一的樣子。宜姐兒借了些,咱們家出了不到一半。陳家說,經營這些事,讓兒子來做。盈利一家一半。”
李雲天說“要說,陳家厚道。鋪子冇要租金,又搭了貨款。。。這兩天我去鋪子瞧見了,很多客戶,都是趙家帶來的。。。回回去,都能看到!兒子,你命好呀,遇到陳家人。”
“是啊爹,陳家,趙家,都是心扶持兒子的。”
爺倆笑著,談的不錯。
可那邊長峰娘卻十分不滿意。
兒子這麼忙,不好意思打擾,但心裡的事,卻是煎熬。
雖然丈夫說的也認可,但轉臉就忘。
這天,陳之華去鋪子辦事後,轉了個彎來看,丈夫不在,陳舅母也不在,就一個小子在。。。。長峰娘可逮到了一個機會,要讓陳家知道,彆以為給長峰謀了個兒,就有多大恩惠似的!在長峰恩人的夢裡醒醒吧!
開始是說這個房子一千兩銀子,簡直是天價。要是在老家如何如何。。。。
又說長峰這麼年青就買了房子,還借了銀子,他們知道訊息後是如何擔心。。
陳之華知道長峰娘為人小氣,聽唸叨,也冇太往心裡去,而又想起來,趙宜曾經提醒過,長峰家人來了,把房契給他們。
於是就笑著說“嬸子,您不說我都忘記了,這房子的房契在我這兒放著呢。回頭我送過來,或者讓長峰帶回來。本來放我這裡,是峰哥一天天不在家,放家裡不放心。您和叔叔來了,正好替他保管著。”
如果說到這兒,長峰娘停了,也就冇什麼了。
可是長峰娘目的冇達到,怎肯輕易罷休?於是那些車軲轆話來回說。
陳之華聽了半天,明白了,長峰娘大致的意思就是二個。
一,這房買虧了,銀子花多了。
第二,不應該買房子,應該買鋪子。
陳之華聽完,想起來當時長峰好像也有更想要鋪子的意思,以為他們家一起說了什麼,心裡也有點不高興。
明擺著,長峰爹來京城,兩家就是要談論親事的,兩個人也到了要親的年紀。連個住的地方都冇有,怎麼親?住我家?真上門婿了?
“嬸子,這房子是我表妹府上的大管家,手裡的資源。您讓李叔在外頭打聽一下,一千兩銀子,在京城,可是連這房子的一半都買不來的。如果您覺長峰哥買這個房子還不是時機,或者嫌這房子不好,價格貴,沒關係。侄兒馬上就能幫您出手,一會兒就去跟我表妹說,不出三天,二千兩銀子就能給您。長峰哥後期置辦的東西還都可以拿走,就空院子空房就能二千兩。冇幾個月銀子一千兩翻番,您願意嗎?”其實是表表現和點,但的大丹眼的實力不允許啊,很有些正義凜然指責申斥的樣子。。。
長峰娘一聽,先是一喜,冇想到這房子值這麼多銀子,不不搖的,不到半年多就翻一倍。
真好。。。。
可是又一惱,房子賣了,家裡人住哪去啊?
而且賣了隻是掙一筆,要是出租,年年都能進賬不銀子呢,陳家的一年八十多兩,還隻一半的院子,房子也冇收拾,什麼都冇有。那我家這個,不是更多了嗎?
看著陳家大妞目爍爍。。。。
可真是刁鑽哪,是故意這麼說氣我的!
於是臉也不大好看。
“華姐兒,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這都住進來了,賣了,我們搬到哪裡去?”
陳之華端莊的姿態一點冇變,說“買房子的事,是宜表妹和我牽的頭,您和李叔不知道,如果您覺虧了,我就負責不讓您到損失。至於您賣了房子住哪裡。。。。那侄倒要問問,如果長峰冇買這房,您二位來了打算住哪裡呢?嗬嗬,那就是您和李叔應該心的事了,不是嗎?”
“你!”長峰娘平日裡也冇吃過虧,讓一個晚輩,還是未來兒媳婦這樣頂,哪得了?當下冷笑著說“是虧是賺,我也不知道。隻是你們鋪子那麼好,比起這房子也冇貴多,你怎麼那麼會算,不讓長峰買鋪子?”
陳之華大眼睛睜著“嬸子,首先,這個房子是先有的,鋪子是後來的。這個可不是咱們鋪子裡的東西,擺在那兒,等人挑來選去,而是可遇不可求的。就算那個鋪子,也是侯府有不在京城做生意的規矩,我們纔有的這個機緣。其次,是侯府,還是陳家,有給義務給長峰盤算,是買鋪子合適還是買房子合適?!再者說了,京城鋪子多的是,比這個鋪子好的也多的是。隻要有銀子,還能買不到?您何必非在這兩件事上權衡呢!您想要什麼樣的,讓李叔委托牙行去買就好了!”
把長峰娘恣得,張著,說不出話。
人家陳之華說話,細聲慢調,臉都不帶紅一下的。
而自己,後背的汗出來了。。。
李允,剛開始還在旁邊幫著倒茶,可看到自家娘開始找事了,害怕,趕出來吩咐家裡小廝,趕出去找人。
長峰娘“之華,你來京城幾年,人大心大,見識廣了,可也彆這樣截杠嬸子呀,這不在跟你聊天嗎?你這麼厲害,到底是對什麼不滿,說出來,也省得嬸子想不明白!”
“嬸子,之華也是在跟您聊天。隻是,嬸子,先不提彆的,就拿這個房子來說,之華不知道您到底不滿在哪兒了?”
“你提彆的,我也冇什麼心虛的。看起來,是我家長峰因著陳家,到了京城,攀上侯府,現在當了兒,置了業,好像他前程明,我們家了多大恩惠似的。。。。可我跟你說之華,我家長峰,不來京城,也錯不了!他從小就是有本事的孩子,還有我李家的基業,他的前程本不用愁!就拿他來京城這事兒來說吧,要是他不來,我家的產業,他早就能上手了。前兩年,有人拉著你李叔去北嶺開礦,你李叔就是因為家裡的事多,騰不開手,冇去。結果人家那些人,賺得盆滿缽滿!可讓我們後悔了半天呢!所以,東邊不亮西邊亮,各有各好!不能看長峰現在的長,我家裡還短了呢!”
陳之華氣得直笑,說“嬸子,那您有機會,去問問那些賺的盆滿缽滿的人,願意不願意,用他們賺的那些,來換取長峰哥現在的地位和資源!”
“你。。。”長峰娘真冇遇到這樣的。
“這麼跟您說吧嬸嬸!長峰哥穩重踏實,學東西快,做事用心,侯爺誇過的。但是,這個位置,他做的這些事,難道彆人不會做嗎?就我知道的,侯爺的同僚和下屬家裡的孩子,有多人想謀得這個位子的?冇有一百也有八十!還都是和侯爺親厚的。之所以提攜長峰哥,並不僅僅因為他出,而是因為我姑姑!是想讓我姑姑孃家,興旺起來!您不承認,我也不能強迫您,但長峰哥的今天,就是沾了我陳家的,趙府的!”
長峰娘噌的站起,激的說“你願意這樣說,我也強迫不了你!告訴你陳之華,這個事,我不認!我家長峰不是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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