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閣藏劍樓。
練了一上午劍的牧凝霜趴在劍樓二層的窗戶邊,飽滿的口起伏著,有些急促的呼吸化作一道道白氣,金的從窗戶外照到如雕細琢般的麵龐上,一粒汗珠折著日從額頭上落,過那如遠山般的秀眉,然後順著白皙如霜的清瘦臉頰,一直落到巧的下,最後終於是落到了地上。
滿腦子秋水劍訣的牧凝霜,早上起來連眉都沒畫,哪裡還管的上臉上的汗水?
不過這副模樣,落到路人眼裡更是我見猶憐。
藏劍樓的下麵,此時就站著一名看呆似了的青年。
從窗戶中看到那男子的模樣,牧凝霜隻是皺皺眉,神並無什麼異,如果不是這些日子心裡不痛快,隻怕連眉頭都懶得皺一下。
這些男人看貪婪的眼神,從十歲起就一直看到現在,看得都麻木了。從前還不時的會疑為何這男人總是這副模樣,漸漸的發現這天底下的男人都是這張臉,一個個都好貪婪卑鄙無恥,看到有點姿的人就走不路,還總是喜歡自以為是的以為隻要有些錢財、有點修為、有幾分模樣,人就會對他投懷送抱。
「臟。」
說起男人,牧凝霜腦子裡就想到這個字。
從小大到這些男人總是用盡各種方法接近,一個個視自己為他們裡的臠,沒人會考慮的。
就像昨晚那個在傳音符裡聽自己言行的男人,假意說什麼要幫助自己,其實心裡的骯髒念頭還不是跟那些臭男人一樣?
所以昨晚毫不猶豫的將那傳音符鎖了起來,沒有再去理會那個男人。
「男人,真是又臟又噁心。」
狠狠的皓齒咬,然後皺眉輕啐了一聲。
覺得休息好了,便從那視窗的凳子上站起來,拿起旁邊的佩劍,劍考覈日近,準備再練一會,相信隻要自己再練得一點一定能通過考覈。
「凝霜,跟我來一趟朱雀閣青鸞殿。」
就在這時朱雀閣中年子管事沖牧凝霜招了招手。
「我在練劍。」
牧凝霜秀眉蹙,猜都能猜到對方是要去幹嘛,定是朱雀閣又來了什麼客人,讓自己去前去接待。
朱雀閣的這些管事,修為沒什麼修為,但一個個都能說會道,每次下山都能給朱雀閣拉來一大筆錢糧,所以閣主跟幾個師叔也都很看重們。
們用來換取這些錢糧的籌碼,無非就是朱雀閣那些貌的弟子,門弟子們不敢,但是那些外門弟子被們強行許給山下世家子弟的不在數,雖說也是妁之言,但牧凝霜總是看不過眼,為何這些好姑娘們的終生大事要落到這些人手裡?
這些管事說好聽些是仙府行走,說難聽點其實就是婆,在們眼裡朱雀閣的姑娘都是明碼標價的,牧凝霜更是們眼裡的大,前些年牧凝霜進了門被閣主寵著,們的心思不敢往牧凝霜頭上想。
可最近們聽說閣主常年閉關,代閣主芷蘭師叔很不喜歡牧凝霜,最關鍵的是牧凝霜修為停滯,據說馬上就要被踢出門核心弟子,於是這些人原本熄滅的小心思全都死灰復燃了,像眼前這位名馬玉蘭管事更是直接在仙府宣稱隻要籌碼夠,牧凝霜不再是非賣品。
牧凝霜的名頭之響有些出乎這馬玉蘭的意料,這話才放出去,青蓮仙府孫家,那個實力可以媲仙府四大門派的孫家居然找上門來了,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一出。
「我的好凝霜,就跟姐姐來一趟吧,我又不是害你,今天來的人可是孫家大公子,孫公子為人風雅,不比其他那些邋裡邋遢的世家弟子。」
「不去!」
見這管事終於是說出了來意,牧凝霜更是頭也不會拿起劍就走。
「哼……」
那馬玉蘭一聲冷哼道:「這可是芷蘭師叔的意思,我們朱雀閣今年許多事還要仰仗孫家呢,朱雀閣養了你這麼些年這麼點事也不做?」
這話裡滿是威跟譏諷。
牧凝霜聞言子微微一,沒想到這居然是芷蘭師叔同意了的,讓一個門核心弟子去接待一個世家公子,這是不是表示朱雀閣已經放棄自己了?
心頭一陣淒然。
「凝霜,好凝霜,就跟姐姐去見那孫公子一麵吧,說不定你二人正好看上眼了,這豈不是一樁事,仙府孫家跟秋水門聯姻,這樁訊息要是公佈出去說不得要震整個仙府呢!」
馬玉蘭雙眼放的說道,邊說邊拿過牧凝霜手裡的劍,推搡著往門口走。
連師叔都同意了,牧凝霜便再無立場堅持了,心頭黯然的任由馬玉蘭拖拽著往前走。
來到青鸞殿,一個中等材微微發福的男子站了起來,雖然他臉上波瀾不驚,但眼神中依舊難掩看到牧凝霜時的興。
「凝霜姑娘,在下孫雨澤,久仰姑娘芳名,今日一見姑娘相貌果然如同天人。」
牧凝霜看了瞥了一眼孫雨澤,發現正是剛剛在窗外一臉貪婪的盯著自己看的男子,頓時心裡湧出一厭惡。
「人也看過了,我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再也不看那孫雨澤一眼,牧凝霜徑直轉頭朝門外走去。
孫雨澤先是一臉愕然,繼而冷冷的看著馬玉蘭道:
「你不是說你能做主的嗎,怎麼連一個人也留不下?」
這馬玉蘭似乎早就料到牧凝霜會有這般舉,於是不慌不忙的滿臉堆笑道:
「小姑娘不舒服再正常不過,想來孫公子也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為難一個姑娘吧?」
剛走到門口的牧凝霜聞言還以為這馬玉蘭轉了居然替自己說話,可接下來就隻聽到馬玉蘭不懷好意的說道:
「小事我們就由他去吧,這大事可都是我們這些長輩們做主的,今天隻是讓公子先看看這小丫頭,公子您滿意呢我們這樁姻緣就這麼定下了,其他的事便給我馬玉蘭了,」
牧凝霜聞言一個踉蹌差點就摔倒在門口。
回到自己的住,牧凝霜雙眼無神的看著桌上的燭火,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啟了屜,把那張昨天被自己封藏起來的傳音符重新拿出來。
「你,你在嗎?」
鼓起了勇氣沖那傳音符說道。
過了片刻,傳音符的那頭傳來一個有些忙碌的聲音小聲道:
「在,在,在,我的菜還在鍋裡,你等我一下。」
此時傳音符的那頭,李雲生正在廚房一邊忙碌一邊回了牧凝霜一句。
而在屋外,桑小滿正用筷子敲著碗道:「開飯啦,開飯了,我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