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問到這個,李雲生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見李雲生點頭,桑小滿反倒是一臉驚異道:
「如果我沒記錯,你是來秋水之後開始接心法修鍊的吧?」
「修鍊半年就能神魂寂,不愧是通明道心,如果你不是無仙脈,真的會是仙府百年來最大的怪。」
聞言李雲生一臉尷尬,暗道好在沒說自己已經可以進二寂狀態。
「製作三級以下的符籙,初寂狀態下足矣,那麼下麵,我來給你說說,符籙的品類。」
桑小滿十足一個先生的架勢。
「十州所有的符籙分三大類,第一類是墨籙,第二類是丹書,第三類是雲籙。這其中雲籙在三類中對修者要求最高,丹書次之,墨籙最次,三種符籙的威力效果也是一樣。我就從這三種符籙的製作方法很威力上來說說它們的區別。」
喝了一口李雲生給倒好的茶。
「墨籙,顧名思義,用普通筆墨製作的符籙,這種符籙多位一級符籙,此類符籙隻需要將天地靈氣灌注到筆墨,寫好符頭,畫好符膽,照葫蘆畫瓢即可,沒有什麼難度。」
桑小滿說的很輕鬆。
「不過,功效也就不怎麼樣,都是一些仙府鄉民,用來給小孩治頭疼鬧熱,去個寒邪什麼的。但,也有一些相對複雜的墨籙,但多是現畫現用,失敗幾率大,得不償失,而且普通筆墨本儲存不了天地靈力,就算你威力再大也是枉然。」
「丹書應該是符籙裡較為常見的一類,多數二級以上的符籙都是丹書。相比墨籙,丹書在製作上要複雜很多,首先從畫符的筆墨上來講,墨籙用的是普通筆墨,而繪製丹書用的筆往往是靈骨骼皮所製的符筆,墨的品類也很多,既有丹砂又有靈,我們統稱符墨,符籙品階不同,對符墨跟符筆的品階要求也不同,隻要你這符筆符墨夠好,符師又有能耐,哪怕是八級符籙也能用丹書製作。」
說到這裡,桑小滿歇了一口氣繼續道:
「最後就要說符籙裡最考驗修者天賦的『雲籙』了。如果你想製符,但你沒有好的材料,但你有天賦有能力,你可以選擇墨籙,如果你家境不錯有好的材料,但天賦平平,你可以選丹書,但雲籙你沒得選,如果你想修雲籙,你既要有過人的天賦,不止是神魂必須二寂境界,就連修為也至要是靈人級別,除了天賦你還得要大量的金錢購買補充神魂的丹藥,每一次畫符你都會損耗龐大的神魂,如果不及時補充,你就等著變傻子吧。」
「這雲籙要求這麼高,威力如何?」
「最簡單的雲籙,也是四級符籙,威力是同級丹書符籙的一倍。」
桑小滿的這個回答讓李雲生有些咋舌。
「你那天的山字元,是不是就是雲籙?」
「沒錯。」桑小滿有些得意道:「是不是覺得姐姐我很厲害啊?」
「嗯,很厲害,但那山字元威力應當不止如此……」
李雲生點了點頭,又有些疑。
「哦?」桑小滿有些吃驚。心想,這山字元,我確實隻學了一半,但是他怎麼看出來的?
「因為山字元在符籙裡很出名,我讀過一些符籙有關的書,上麵對山字元威力的描述並不止我當日看到的那樣。」
李雲生解釋道。
原來是從書上看到的啊,桑小滿心頭釋然,還以為李雲生真的是「看」出來的,在符籙一道上有一種天才,對符籙天生就有應,剛剛李雲生一語道破山字元的端倪,讓以為李雲生也是這種人。
正當桑小滿覺得講得有些累的時候,李雲生端出了一盤桂花糕。
兩人一邊喝茶一邊吃著點心,閑聊了幾句,而後桑小滿再次進正題。
「無論是墨籙、丹書還是雲籙,如今每一類下麵的符籙都有很細的劃分,能在仙府有祛病符、護符、神行符,而止出售的有五行符、鬼符、天象符等等攻擊類符籙,一些門派世家都有自己傳的符籙,像我的山字元,就是家傳的。」
「說再多,都不是親手試試。」
說到這裡,桑小滿站了起來,一抬手一副筆墨紙硯便出現在李雲生窗邊的桌上。
「你剛剛那是儲法寶嗎?」
李雲生好奇道,剛剛桑小滿那一手隔空取,看起來像自己從乾坤袋裡拿東西一樣。
「小師弟知道的不嘛。」桑小滿給李雲生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道:「好看吧,去年生日的時候,我爹爹送的。」
生日送空間法寶,李雲生有些咋舌,這桑小滿世果然不簡單。
「來乖師弟,你給我研墨,就從最簡單的墨書開始,我給你師範一遍。」
「嗯。」
對於桑小滿這種言語上的輕薄,李雲生已經完全免疫。
他往硯臺裡到了些茶水,隨著他一點點研磨,一墨香瀰漫在房間裡。
桑小滿早已鋪好了紙,沾了些墨就開始雪白的宣紙上勾畫了起來。
「畫符也要因時而為,你像這種季節,又是在秋水這種冬季奇寒之地,我們可以取天時做避暑符,到了夏季往門頭一,屋必然清涼。」
桑小滿邊畫邊說。
對於桑小滿的這種說法,李雲生在玉虛子留下的幾本書裡看過,於是深有同的點了點頭。玉虛子雖然給李雲生留了很多符籙相關的書,但是上麵講的已經太過深奧,連基礎都不會的李雲生哪裡看得懂?這也是他找來桑小滿的緣故。
「避暑符的畫法有很多,有人符頭用喜用三勾,但我更喜歡用三界公,至於符膽字其實黃鶴樓裡二樓就有一些,我這次用的是我家裡的,你看懂了直接拿去用即可,最後畫好這符腳這張符就了。」
桑小滿說的輕巧,但李雲生能清晰的到,隨著桑小滿筆墨的遊走,屋的森寒冷意,猶如百川灌河一般,朝筆尖匯聚而去。
「畫好啦!」
桑小滿開心的將那一頁符紙拿起了,在李雲生麵前晃了晃。
說完又拿出一張紙放在桌上,老氣橫秋的道:「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來,乖徒兒你來試試。」
桑小滿這張避暑符脈絡簡單,看一眼就能記下,但他心裡還是有些忐忑,畢竟畫符跟寫字還是不一樣的。
他拿起筆,閉上眼睛在腦海裡默繪了一邊,這才下筆。
一旁的桑小滿趴在桌上雙手托腮,笑嘻嘻的看著李雲生下筆,看李雲生斧頭三勾畫的有模有樣,於是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孺子可教……」
話音才落下,眼睛就突然睜得大大的站了起來。
隻見李雲生好似本沒聽見一樣繼續勾畫著,但沒下一筆桑小滿的眉頭便皺一分,因為李雲生每畫一筆,屋寒氣便增加了一分,與剛剛畫符時正好相反。
終於李雲生符膽即將完時,桑小滿明白了為什麼,因為屋外的寒氣被李雲生手裡的筆畫攪了,整個後山的寒氣朝著小木屋蜂擁而來。
李雲生的筆像是有某種魔力一般,引得漫天寒意朝他筆尖匯聚,本來早已無風的後山,突然狂風大作,拍的小木屋的窗戶陣陣作響。
「這小師弟,難道是怪?」
桑小滿用一種極度驚駭的目看著李雲生。
「啪!……」
一聲脆響,李雲生皺起了眉頭,轉頭看向桑小滿道:
「你這筆,不行啊,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