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白雲觀的後山,漫天奪目的星下,大槐樹散發著緋的暈,長長的枝葉搖曳著,一直向小木屋的窗戶邊,看起來極像一道緋的河正緩緩流窗。
而此時的李雲生正一不的端坐在床頭,他渾被一陣若有若無的紫氣芒旋繞著,氣旋一直匯聚向他的頭頂。
這個過程持續了半個時辰後,在他周氣芒最盛之時,原本用一種特殊節奏呼吸吐納的李雲生呼吸驟然停止,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他,就好像是在配合他一般,窗外搖曳的樹枝、呱噪的蟲鳴甚至是風聲也停下來了,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安靜了下來。
不過這種靜止沒有持續多久,隻是幾息的時間,這異樣的安靜便結束了。
「這就是道藏總篇裡講的『寂』境嗎?」李雲生拿起旁邊的巾了臉,然後有些不解的杵著腦袋想道:「但是為何要說得這麼難?玉虛子《說玄微妙經》分明將進寂境的要領說得很清楚了,現在看起來一樓那些書裡,還是玉虛子前輩說的認真些。」
他了個懶腰繼續自言自語道:
「寂之後吸納天地靈氣的速度確實要快許多,但是還是還是無法灌滿我的丹田,看樣子真的隻有等我寂境進二寂,再找到一本二品鍊氣法訣再試試了。」
這麼些天來,他已經嘗試了許多次,無論他吸納了多天地靈氣,哪怕是進寂的狀態,也沒法將一元氣存丹田,更不要說築造丹胎達到胎期。
那一小瓶白醞釀他還沒有,那是他最後的手段,他想先把自己能做的做到最好,然後一舉突破胎期,如若不然,又是白白浪費了這一小瓶白醞釀。
「玉虛子《說玄微妙經》裡說練氣期的修士最完的狀態,一是得到一篇中品以上的練氣法決,二是吐納時能進二寂境。」
寂境又有初寂、二寂、三寂、四寂,初寂跟二寂是以時間為區分,寂持續時間一個時辰便可以稱做二寂,三寂四寂的區分李雲生目前看過的書裡尚沒有的說法,隻是淺的說:「三寂者能聽萬之音,四寂者能辨天地之律。」
所以李雲生想要等自己能夠進寂境,再去黃鶴樓要一本中品的練氣法決再來試一試。
中品練氣法決在黃鶴樓二樓。
黃鶴樓的二樓的藏書,已經沒有那許多閑書了,裡麵都是秋水門千百年來收集的「三四輔」各部心法、咒經、丹訣、葯法、符錄。其中中品心法三百部、咒經一百三十五部、丹訣兩百篇、葯法三百六十四部、符錄四十七部。
這些是李雲生在黃鶴樓道藏藏書目錄裡看到的,相比一樓書籍的繁雜,二樓的藏書門類格外清晰,甚至能從道藏目錄裡看到各部藏書編纂者的姓名以及書的時間。
關於選擇哪一部練氣法決李雲生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在能看到目錄的一樓到四樓,心法類目的編纂者中有一個人的名字一直都在—沒錯,正是李雲生非常佩服的那位玉虛真人。
在二樓正好藏有他編纂的一部名《畫龍訣》的鍊氣法決,令驚嘆聲的是這《畫龍訣
》上、下兩篇居然分別被黃鶴樓二樓、三樓收藏,也即是說其上篇是中品練氣法決,而下篇居然是上品鍊氣法決。
李雲生對《畫龍訣》可以說是心「」已久,特別是看過一樓那部《說玄微妙經》之後,相對於需要《畫龍訣》來修鍊,李雲生其實更多的是單純的想看《畫龍訣》裡玉虛真人說了什麼,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求知慾跟好奇心,就如同李雲生對這個修真世界一樣,在求道之前他更想解。
這樣問題就來了
進二寂境,李雲生還是有些把握的,這對他來說至多是一個時間問題,而目前在白雲觀他有的是時間。
但是中品的練氣法決就有點頭疼了,因為黃鶴樓二樓上樓便要一百功德幣,而且更加氣人的是,二樓上的所有藏書查閱都是按次數算錢——「一觀二百」,也就是看一次兩百功德幣!也就是你上樓看目錄選好你要看的書,然後讓二樓管事拿書,看一次兩百功德幣。
剛開始李雲生還不理解怎麼「一觀」,因為你看一個字、看一頁、看一本都算一觀啊。
問了李闌他才知道,原來二樓的藏書本不是書,而是一片片玉簡!而那些法決、丹方都被用上古法封印在裡麵,你上樓錢之後,管事會給你一枚玉扳指,你用玉扳指在玉簡上輕叩三次,玉簡的藏書便會如夢靨般進你的腦子,一刻鐘之後扳指的法力失效,你腦子裡那些法決也就消失了。
「可意會不可言傳。」據說這就是那上法對玉簡施真言咒。
也是因為如此,中品以上的道藏功法,除了一些世家跟大門派,極外流,就算流傳出去也是以玉簡的形式,從未見過書籍形式的中品功法。
所以這讓李雲生很頭疼,白雲觀弟子得到功德牌的渠道,隻有每月的那二斤八兩仙糧,二斤八兩仙糧就算李雲生全部拿去兌了,也不過兩百二十八塊功德牌。
也就是李雲生倖幸苦苦存下一月的仙糧,也不過隻夠上樓「一觀」,中品功法的複雜程度是下品功法沒法比的,據說一篇功法的文字量就是整個一樓書籍的文字量,李雲生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但是一刻鐘麵對那麼龐雜的文字量,他真的沒有底氣。
「也隻能試試看了。」
他盤算著自己上的功德牌,前幾天天發的如果全部兌換功德牌,再加上上月剩餘的一百八十塊,總共三百八十塊,滿打滿算他能上二樓「二觀」。
但是馬上霜降,他自己山下那三畝仙田要播種了,他至要留一斤仙糧換種子。
「好像……比在家裡的時候還要窮了。」
李雲生嘆了口氣,不過一想到自己仙田裡的作,可以留下三歸自己又有些期待,心想或許明年這時候就不用這麼拮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