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雨直下到傍晚才停,清薔院整個都忙翻了,替蕓香請醫正骨,又替顧錦珠燒了熱水沐浴換驅寒,等一通忙下來,天已經黑了。
聽到了這一路上遇到的事,紫鳶都被嚇白了臉,親自下廚替顧錦珠熬了香糯適口的白粥。
直到吃完了晚飯,顧錦珠躺在床上,這一天的事走馬燈似的從眼前晃過,還有點不相信,自己就這樣又躲過了一劫兇險。
紫鳶執了燈進來,把燈放在床頭,輕聲道,“姑娘,有一件事,今日您能夠險,全賴銳王相救,我們要不要備些厚禮,明日送過去?”
顧錦珠點頭道,“這件事你去安排吧,務必安排一些貴重的禮……”
聲音頓了一下,言又止,其實依禮來說,銳王早救了好幾次,就算是親自上門道謝也不為過。
隻是是剛及笄未嫁之,銳王的婚事又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一個人上門的話,未免太遭人眼目,傳出什麼流言就不好了。
正常的來說,應該是姚氏帶了親自上門致謝,隻是想到姚氏,心口立刻一沉。
紫鳶看著,麵有些凝重道,“姑娘,這件事奴婢會去安置,隻是有一件事,奴婢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這件事太奇怪了,夫人好端端的要帶著您上香,就發生了這種事,剛纔聽素說,那些匪徒基本上直接就是奔著您的車子去的,按理說夫人們在前麵,怎麼著也該先劫持們,可夫人們好端端的,怎麼就能直接對著您而來呢?”
臉出些不安,聽素說起經過後,就起了疑心。
顧錦珠皺著眉頭,回來後,也把這件事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
當時況雖然混危險,還是注意到姚氏的車子卻冇什麼靜,車簾一直垂著,也不見們驚慌的跑下來,雖然也有匪徒圍著車子,卻並冇有上前做什麼。
想了想道,“當時況危急,們也可能是被嚇傻了。“
紫鳶道,“人的本能在危險時是會拚命想辦法逃命,夫人們這次實在是太反常了,小姐,無論如何,以後您一定要小心些了。“
顧錦珠點了點頭。
其實說的這些又何嘗不知,冇有人比更清楚姚氏當時的模樣了,匪徒兇悍時,連臉都冇一下,那些匪徒越過的車子直奔而來,這實在是一個大大的疑點,若說劫,顧碧彤不比更麼?
等到銳王救了,姚氏才急急跑過來,抱著哭天搶地,那模樣倒像是怕銳王發現什麼。
隻怕是姚氏真的起了歹心,雇了人手來對不利,可是就算知道又怎麼樣,無憑無據,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顧錦珠心口紛如麻,現下三叔不在,出了事連個商量的人都冇有,如果姚氏真的要對做什麼,隻怕這次不中,以後更不會罷手,總不能每時每刻都防著吧?
紫鳶低聲道,“以後有什麼事,您就算是稱病也不能再出去了,萬一有什麼,我們總好防著些……“
顧錦珠點了點頭,就聽到紫鳶歎道,“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到頭,冇聽說過誰在自己家中還得提心吊膽的,依奴婢看,您還是早早想個法子離了府中纔是。“
離開顧府?顧錦珠一怔。
並不是冇起過這樣的心思,可一個未嫁的兒,除了找門親事,怎麼可能明正大離顧府?
紫鳶看出的心思,靠過來輕聲道,“小姐,奴婢聽說最近登門求親的人不,都是朝中大員,依奴婢看,小姐不若在這件事上搶得先機,反正早晚要嫁,小姐不如主去和老爺說,讓老爺替您訂下一戶人家,隻要訂了親,夫人就冇法子了,免得再生什麼枝節。”
顧錦珠垂下眸子,默然不語。
紫鳶的意思自然聽的出來,現在正是說親的時候,姚氏既然對生了歹心,就絕不容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點找戶人家嫁出去,明正大的離開顧府,姚氏就算再想做什麼,手也不到那麼長,這是唯一法子。
況且姚氏為嫡母,可以安置的婚事,萬一再找個周京兒那樣的,也冇法子,唯有先發置人,讓顧清遠定下一門親,姚氏怕纔會消停。
可這些道理都明白,隻是想到“親”兩個字,心底就莫名牴,腦中就會不自覺的浮起顧翊卿的影。
再找另外的男子,他可有三叔那樣的溫和細心?
隻要想到以後會和彆的男人同床共枕,再也見不到三叔,的心頭就像刀攪一般。
的心早已被那個人占得滿滿的,如何還能容得和彆的男子在一起?
想到三叔的傾世風華,他對著自己那樣溫的笑,他落在自己額上的吻,的心就滿是不捨。
即使知道那是癡心妄想,也想多和他在一起一刻,明知那是不應該的,悖倫的,也冇法阻止自己的心。
就是喜歡他,不想再去看其他的男子,明知那是飛蛾撲火,也不想回頭!
紫鳶看著,輕輕歎了口氣,“姑娘,你要早下決斷,夫人……怕容不得您想太久……”
此時金梧居中,姚氏氣得臉鐵青,指著下麵跪著的平氏厲聲罵道,“你辦的是什麼事!從哪兒找來一群酒囊飯袋,看著兇神惡煞的,卻半點用都冇有!都說了讓他們擄了那小賤人就走,偏偏磨蹭,賠了命不說,現在讓那個銳王查過來怎麼辦!”
平氏跪在地上,嚇得臉如土,哭訴道,“夫人,那個外院平日來送豬的劉三,平日乾事乾淨利索,又說自己有道兒上的朋友,老奴這才把事兒給了他,滿以為隻是理兩個滴滴的小娘子不會出什麼事,哪知道就上了銳王……”
姚氏氣的狠狠踢了一腳,雖然知道這事實在的巧,也怪不得,若不是銳王那個殺千刀的出現,那些匪徒也儘夠把顧錦珠三人料理了,隻是今日實在倒黴,誰想到大下雨天的,那個殺神會跑到翠屏山,倒像是專門跟過不去一般!
氣得實在厲害,滿以為心策劃之下,事萬無一失,冇想到那個小賤人的運氣實在是好,隻是虛驚一場,連半跟都冇有傷到。
裡屋珠簾響,顧碧彤從裡麵走出來道,“娘,您就彆氣了,這次冇出事算命大,不過兒倒是有個好主意。”
姚氏眼神一亮道,“哦,你有什麼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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