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和薑氏旁各坐了一個孩兒,都好奇的看著。
李氏旁的孩兒略小些,隻有六七歲的樣子,穿著一淡的,頭上紮著兩隻丫髻,脖上戴著金葵花八寶瓔珞長命鎖,看起來的樣子,卻是李氏的小兒顧玉容。
李氏把兒推過來,笑道,“容兒,這不就是你天天唸叨的大姐姐,還不快見禮。”
小孩兒兩隻圓溜溜的大眼睛看了顧錦珠半天,突然脆生生的冒出一句,“大姐姐,你比二姐好看多了。”
小孩子言無忌,合室的人都愣住了,隻有李氏笑得開心,一把拉過兒,心肝寶貝的著道,“哎呀,小容兒,你大姐姐和二姐姐是一樣的,以後這話可不能當著你二姐姐的麵兒說,看你二姐姐不高興。”
李氏每說一句,姚氏的臉就越黑一分,直到再也端不住端莊的架子。
誰不知道顧府二小姐顧碧彤是的掌上明珠,心尖兒上的,碧彤容貌絕麗,被譽為京城第一人,這個做母親的一向引以為豪,今天卻讓李氏這樣奚落,怎能不怒上心頭。
卻偏偏說這話的卻是閤府最小的姑娘,自不能跟小孩計較,一口氣憋在心口。
可不能說自有彆人出頭,另一個孩立刻不乾了,從凳子上跳下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顧玉容,瞪著眼氣鼓鼓的道,“你胡說!你懂什麼,彤姐姐纔是全天下最漂亮的!”
這孩兒十多歲的樣子,穿著一襲碧綠湘,皮雪白,眉眼秀麗,隻可惜眉間的盛氣淩人破壞了那分秀氣,顯出了一分跋扈。
“我就覺得大姐姐纔好看!”顧玉容小小年紀也不甘示弱,大聲吼了回去。
李氏笑盈盈看著,似乎頗覺有趣,並不阻止兒,反倒姚氏有些頭疼,衝薑氏使了個眼。
薑氏立刻把兒拉了下去,一邊聲,那孩兒兀自氣哼哼的,瞥了顧錦珠一眼,突然指著發脾氣道,“算什麼東西,讓從哪兒來滾回哪去!我隻有一個姐姐,就是彤姐姐!”
這話一出,合室一驚,連李氏都愣住了,似乎冇想到一個孩子居然如此大膽。
姚氏下意識目向顧錦珠看去,見微垂著頭,宛如冇聽見一樣,眼中閃過一滿意,臉卻裝作一沉,喝道,“說什麼呢!太冇規矩了,還不快給我下去!”
薑氏上來求道,“夫人息怒,瑾姐兒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姚氏斥道,“都是你平時慣的,讓冇大冇小,還不快帶下去,讓好好反省反省!”
“是……”薑氏應著,要帶孩兒出去,孩扭著子掙紮,一邊大聲的喊,“我冇說錯,府裡頭隻有一個大小姐,就是彤姐姐,算什麼東西……”
薑氏慌忙捂了孩的,將拖出去。
姚氏輕輕了額頭,衝顧錦珠有些歉意的道,“那是你薑姨孃的兒,小字碧瑾,因和你二妹差了一歲,兩人一起長大,便深厚些,慣得冇了樣子,等以後你們姐妹多就好了。”
“是。”顧錦珠點點頭,乖順的道,“珠兒一定尊從母親教誨,和妹妹們多親近。”
姚氏神間便多了一分滿意,衝揮揮手道,“今兒個你爹忙公務還冇有回來,就不用拜見了,你趕路也乏了,讓秋梧帶你去休息吧。”
看看後的蕓香和碧菀兩人,道,“隻有兩個丫頭看著也不像話,我會再給你指派幾個人手,你的院子已經收拾好了,去看看還缺什麼東西,儘管說,今日太晚了,你好好睡一覺,明早再去向老太太請安。”
錦珠點了點頭,正要下去,就聽見後李氏笑道,“大嫂也累了,我也該回去了,不過不是我說,大嫂這院子是該好好管管了,碧瑾那丫頭雖是個庶出,可到底是養在了大嫂名下,哪敢這樣指著嫡出大小姐鼻子罵的?這要傳到外頭人耳朵裡,還不說我們國公府姑娘冇了規矩!”
李氏的聲音尖利,又字字在理,說的姚氏當場臉一變,幾乎是咬著牙道,“弟妹說的是,這件事我會好好理,用不著彆人心!”
李氏哼笑了一聲,拉著顧玉容出去,在過顧錦珠邊時還笑著說,“珠兒,哪天得空去二嬸那兒坐坐,二嬸不同旁人,可是真掛念著你。”
待顧錦珠應下,才帶著兒揚長而去。
顧錦珠隨著姚氏的大丫頭金梧出了院子,卻不知道在前腳剛一出門,後腳一盞碧青瓷茶杯就砸在了地上,姚氏著口怒罵道,“氣死我了,這個賤人實在過份,什麼隻有二嬸真掛念著?難不我這個母親是白當的?”
姚氏的孃平嬤嬤示意小丫頭退下,一邊勸道,“你這個子還是這麼急燥,也就是過過癮,這國公府還不是你的?還要在你手底下討飯,讓酸個三言兩語,又有什麼打?”
姚氏橫眉豎目道,“我知道是來看熱鬨的,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不就是仗著生了三個兒子嗎,那又怎麼樣,這爵位將來還不是要落到我的大郎頭上,得意個什麼勁,賤人!”
平嬤嬤搖了搖頭,不再勸。
國公府長房和二房相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姚氏自過門後,隻生下一子一,長子顧容啟,年已十三,在青麓書院讀書,半年纔回來一次,然後便是二小姐顧碧彤,雖年方十二,容已名震京都。
這一子一都是極出的,可對於襲爵的國公府長房來說,人口實在太單薄了些,顧清遠雖還有兩個妾室,卻無一例外都生的兒,因此他的繼承人隻有長子顧容啟一個。
這些年來姚氏用儘了辦法,肚子卻一直不見靜,與相反的卻是,二房的李氏卻一個接一個,一口氣連生了三個兒子,喜得老太太整日合不攏,到第四胎的時候,李氏又得了個兒,一時間二房頗有過長房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