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苗穩婆究竟跟我爸他們說說了什麼,但他們的確同意我立香堂了。其實我對這東西也沒有什麼概念,反正苗穩婆說會帶著我。
之後,在苗穩婆的安排下,在我睡覺的那屋搭了一個小臺子,上面鋪著紅布,放著香灰碗、燭臺,一些供奉之,就是酒菜瓜果之類的,還有一個著黃裱紙的牌位,這也就是所謂香堂了。
但與北方的香堂又有不同,北方的香堂需要寫堂單,而且上香繁瑣,又是青龍香又是白虎香什麼的。
咱們南方的香堂就上天地人三支香,雖然著黃裱紙的牌位和北方的堂單意思差不多,但咱這黃裱紙上卻什麼都不寫。
因為簡單的來說,北方仙家與弟馬之間的契約方式是堂單上的名號,只要在你的堂單上報了名,那也就表示在你這落馬了。
而南方的,則是靠仙家在通靈者上留下的印記,雖然留印記的位置和形式各有不同,但統稱為“骨”。
這種方式有個很重要的好,堂單寫的再詳細,那也只是一塊紅布,但是帶在上的骨,除了有契約作用之外,還帶有仙家的能力,即便仙家不上,骨也有一定的作用。
搭好了香堂,苗穩婆挑了個黃道吉日,一掛炮仗放起來,頓時引來了不人圍觀,也就算宣告我立香堂了。
按照苗穩婆所說,我洗手上香,三拜九扣,則是在旁邊神神叨叨,跳來跳去的沒完。
弄了一上午,又代了一些話,苗穩婆也就回家去了,可我還要繼續跪著,說是讓我請仙,什麼時候請到了什麼時候才能起來。
因為知道我有仙緣,所以才這麼放心,但當時九歲的我卻理解錯了,所謂的仙,其實是對靈的稱,但是我卻把它簡單的理解神仙了。
於是我就在心裡念著玉皇大帝如來佛,太上老君觀世音,什麼唐僧、孫悟空、豬八戒、沙僧、白龍馬的統統念了個遍。
按照苗穩婆所說,如果請到仙家了,我自然能察覺得到。
但是我幾乎把《西遊記》裡,我能記住的滿天神佛都搬出來,甚至連牛魔王、白骨什麼的就招呼上了,可結果除了聽見肚子咕嚕咕嚕的喚之外,連個屁都沒有。
而且因為苗穩婆鄭重代過,在我請仙的時候,一概不準打擾,所以連飯也不能吃,我只能忍著,繼續在心裡瞎叨咕。
最後實在想不到什麼神仙了,為了能早點結束,我突然靈機一,就在心裡默念著:“白老太太,要不你來吧,要不你來吧。”
一遍一遍的念叨著,但我實在的難,本集中不了神。更可氣的是,面前的香案上偏偏還擺著酒菜瓜果,惹得我更是直流口水。
在心裡掙紮了一會,我心想再怎麼請仙,也不能不讓人吃飯呀,閻王爺還不差死鬼呢,於是我也就了歪心思。
四下裡看了看,悄悄的把房門關上,我也就開始香案上的菜吃。
越吃我也就越大膽,索跪也不跪了,端起碟子就狼吞虎咽起來,平時看我爸他們喝酒喝的還香,於是我又端起酒杯幹了一口。
但是一喝到裡,我立即就吐了出來,沒想到酒這麼難喝,辣的我更是瘋狂的吃菜。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見了一陣嘿嘿嘿的笑聲,這聲音笑的又又狂,冷不防的,我頓時就起了一的皮疙瘩。
急忙停下來,我就四打量起來,這時就聽那個聲音笑道:“別看了,我就在你這香堂之上,你不是在請仙嗎?我來好了。”
聽他這麼說,我也就以為仙家到了,差點沒把我樂壞,趕收拾收拾剩餘的酒菜,說:“還不知道仙家怎麼稱呼,要不你先吃點菜喝點酒?”
這話說出口,我自己都覺得臊得慌,因為那幾碟菜被我吃的也沒多了。
那仙家淡淡的說:“不急不急,既然我來你這香堂了,你就先讓我上你看看再說,要是咱們不合,就趁早散夥,省得麻煩。”
我一聽覺得也有些道理,於是就答應道:“好!我讓你上我的,你來吧。”
這一句話說出口,我就覺耳邊響起了一陣嗚嗚的風聲,伴隨著撲面而來的風,我突然覺得自己的一涼,接著好像就不是我的了。
但是跟那天晚上一樣,我還有意識,就聽那仙家哈哈狂笑道:“臭小子,早知道你這麼好收拾,就不用我來跑這一趟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急忙道:“你究竟是什麼來路,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那仙家反問一聲,說:“就讓你死個明白,我黃天喜,你還記得你前陣子幹的好事麼?”
聽他說要讓我死個明白,我頓時就不服的說:“我幹的好事多了去,你說的是哪一件?”
那黃天喜哼哼道:“死鴨子,等會我看你還不,我問你,前陣子你是不是遇到一個黃家的,還把他打的魂飛魄散了?”
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前些天去縣城到的那只黃皮子,直言不諱的道:“你說的是那只為妻兒報仇的黃皮子?對,就是我打的,怎麼了?是他好歹不聽勸,我也沒辦法。”
黃天喜不耐煩的說:“他怎麼樣我不管,但是你把他打的魂飛魄散,下手未免也太重了吧,他的一道殘魂告到我們家教主那裡,於是就派就來找你算賬了。”
沒想到那個黃皮子說的還真不假,他說我滅了他,黃家也不會讓我好過,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話說到這,我也是心一涼,懦懦的說:“那……那你想怎麼辦?”
“一報還一報。”黃天喜痛快的說道,“等會我把你的七竅全占了,死不死就看你的造化,要是你命大,咱們也就斷兩清了,我回去跟咱們家教主也能有個代,要是你死了,也別怨我。”
之前我聽白老太太說過占全竅,但說為了抱住我的命,會把“心竅”給我留著,如今看這黃天喜的架勢,恐怕沒有那麼好心給我留一竅。
我現在的不自己控制,黃天喜要占我的全竅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只能好言相待,說:“大仙,既然你也是奉命辦事,你看咱們能不能商量商量。”
都說黃皮子不僅報複心重,而且還喜怒無常,看來還真不假,剛才還跟我氣沖沖的,聽了我的話之後,黃天喜立即呵呵尖笑道:“哎呀,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我商量。雖然我不會進你這香堂,但也大老遠的跑一趟,我就用一點酒菜,你說你的。”
說著,我的手就不自的夾菜往裡塞,裡吧唧吧唧的嚼起來,吃了幾口,又端起酒杯,滋滋的就把一杯白酒啁了下去,還不忘評價道:“菜燒的還行,這酒太次了。”
我頓時一陣無語,知道這是黃天喜在借我的用酒菜,也就不再多管,反正我也管不住,於是陪笑道:“大仙,其實我也不是有心要殺他的,實在是他要跟我死磕,我一個小孩子懂的不多,要不你給我指條明路唄。”
好家夥,一會的功夫,臺上的酒菜就被黃天喜一而空,就聽他嘬著牙花子,說:“他是你殺的,辦法你也自己想,我才沒那個閑工夫給你指明路呢,你到底有沒有主意?沒有的話我可就手了啊,別瞎耽誤工夫。”
一聽他這話,我頓時就火了,也忘了他要占我全竅的事,張口罵道:“狗日的,剛才你喝酒吃菜的時候怎麼不這麼說呀,現在喝了酒吃了菜,讓你指條明路你都嫌麻煩,沒有你這麼不要臉的吧!”
聽見我罵,黃天喜也橫了起來,嗷嗷道:“你一個小屁孩敢跟我這麼說話,今天黃爺我要是不發點彪,以後在道上還真就沒法混了,我這就占了你的全竅,看你還怎麼跟我吼。”
話音剛落,就聽又一個聲音,不怒自威的喝道:“你一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