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大嘟嘟是什麼,甜的大嘟嘟又是什麼?」
    拋開小孩子發音不標準的話,沈煙花小朋友這個問題,其實問的很好。
    什麼是大都督?
    眾兵之主,無上權柄。
    若是在大都督前加上天策二字。
    近乎就可以跟「為所為」劃等號。
    李昂現在便打算把某些人給「為所為」了。
    「方尚書,聖旨是我上摺子跟神武大皇帝請的,便先唸了吧。」
    李昂淡淡道。
    方天啟掃了一眼跪拜的眾人,開啟聖旨,便開始念——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天策大都督,戰功煊赫,彪炳千秋,封無可封。
    特敕封其父沈蒼生為一等聖國公,欽此。」
    聖旨言簡意賅,就隻說了一件簡單的事。
    封沈蒼生為一等國公。
    又因為沈長生已經死去,所在加封一個聖字。
    眾人聽著,莫不駭然震撼。
    自七王之後國朝不再冊封任何異姓王。
    公侯伯子男。
    國公便是非皇族能夠取得的最高爵位。
    沈蒼生,竟是——死後封國公?
    何等榮耀?
    由此可見,天策大都督,軍功煊赫到何等程度。
    自己封無可封,隨意給神武大皇帝上一道摺子,便能為自己亡父請來一等國公的封號!
    「多謝陛下。」
    在方天啟唸完聖旨後,李昂還是微微鞠了一躬,從方天啟手中接過聖旨。
    他雖有蟒袍、天道兩樣神聖賜,可見君不拜。
    不過神武大皇帝這麼給他麵子,毫不吝嗇賜下來一等國公的爵位,李昂還是要表示謝的。
    他本以為,以國朝對爵位賞賜素來吝嗇的作風,能賞下來個一等侯爵,就算不錯。
    拜完聖旨,眾人方纔攙扶著起來。
    卻都低著頭,不敢看卓立場間、似乎渾都在發的李昂哪怕一眼。
    他們都覺得自己很蠢。
    有人買櫝還珠。
    有人刻舟求劍。
    有人反裘負薪。
    但古往今來的蠢貨,全都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們。
    在天策大都督顯份之前,若他們能稍微有一點做人的良知,對當年不讓沈蒼生葬祖墳之事,表達一下懺悔,以天策大都督的心和氣量,肯定會對他們從寬發落的吧。
    但是現在,所有可能都沒有了,等待他們的,將是天策大都督雷霆震怒之下的天威神罰。
    現在已到正午。
    午時已到,適合殺頭。
    冬日暖,格外和煦,照在眾人上,眾人卻沒有任何暖洋洋的覺,反而覺得幽冷寒徹。
    他們知道這冷意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
    卓立場間、英秀拔的那個男人。
    嘎吱——
    院門又被推開。
    一襲紅的絕代佳人,緩緩進場。
    後跟著三個拔如標槍的青年。
    統一炫黑製服,莊嚴肅穆。
    肩章都是金麥穗上,綉一顆小金星。
    區別是前繡的圖案。
    高長恭,封鷹揚校,前綉雄鷹。
    白玉蘭,封龍驤校,前綉蛟龍。
    唐斬,封虎賁校,前綉白虎。
    後又跟著許多同樣炫黑製服的天策影衛。
    四名材窈窕、容貌嫵中不失英氣的衛。
    影衛們抬著鍘刀,足足三十座,每座鍘刀上麵,都有鑲嵌狗頭。
    此乃狗頭鍘,專斬庶民。
    四位衛,兩名捧著蟒袍,兩名捧著天刀,表肅穆,滿臉虔誠。
    「給大都督換裝。」
    商紅葉吩咐。
    四名窈窕衛,迤邐上前,給李昂解下外套,換上蟒袍,懸上天刀。
    李昂本就生得英武。
    清絕如仙,雄偉如神。
    此刻在泛著神聖氣息的蟒袍和天刀襯托下,整個人更是拔巍峨。
    煌煌天威,不可直視。
    「沈伯言。」
    李昂緩緩開口,沈氏族長。
    「大都督,老……老朽在……」
    沈伯言巍巍上前,跪在李昂麵前。
    渾發抖,布滿褶皺的老臉,爬滿冷汗。
    方纔,便是他大筆一揮,把李昂從沈氏族譜剔除。
    到了他這種年紀,其實對死亡已經沒有太大恐懼。
    他現在害怕的是,到了九泉之下,如何跟列祖列宗代?!
    他這個不肖子孫,居然把天策大都督趕出了沈族!
    荒謬!
    荒唐!
    荒誕!
    「本督執掌北境三十萬天策軍,封西境大都督,又為樞院左都史,加封九卿。本督義父沈蒼生,剛才又由大皇帝下旨,敕封為一等國公。」
    「本督打算在二十多天後、也就是我義父三週年忌日,給他遷墓,葬祖墳。此等要事,自然是要知會你這個沈氏族長,以及各位族老。」
    李昂淡淡看著沈伯言:
    「本督問你,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大都督……老朽……老朽怎會不同意……」
    沈伯言抖著磕頭:
    「能讓聖國公大人,葬我沈氏祖墳,那是我沈氏莫大的榮耀,列祖列宗,泉下有知,與有榮焉!」
    李昂又道:
    「我義父乃一等聖國公,到時遷墳,讓你這沈氏族長,給他靈,不過分吧?」
    沈伯言:「不過分,不過分……」
    李昂:「那你可得好生保重,別提前死了。」
    沈伯言:「謝大都督關心……」
    李昂擺手。
    「退下吧。」
    提都沒提沈伯言剛才把自己剔除族譜的事。
    他是求之不得。
    名字不在族譜,說明他跟沈族再無毫瓜葛。
    才能拿狗頭鍘利落清爽的砍某些人腦袋。
    「譚耀文。」
    李昂第二個的是臨邛知府。
    「大都督,卑職……卑職在……」
    譚耀文近乎是趴著,到了李昂麵前。
    匍匐在地,發抖,如篩糠。
    「譚知府,昨天不好意思掃了你的興,要不今兒本督便給你表演個節目?」
    李昂似笑非笑看著他:
    「就是不知,府尊大人,喜歡什麼樣的節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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