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錕話音剛落，李兆就起來：「不是的！皇上！我沒有殺人，我就是用酒壺咋了一下他，他額前的傷我承認是我弄的，但是後腦的致死傷不是！」

昨天陸清靈教了李兆怎麼說，李兆這會兒照喊無誤。

皇上看向李建錕：「李寺丞，你可有說法？」

李建錕道：「皇上，恩榮侯用酒壺砸傷嚴書江之事，在場諸人皆有看到。後來大家驚慌奔出，屋子裡有一段時間是隻有恩榮侯、從良子青柳，跟死者嚴書江三人，後來恩榮侯跟青柳逃出，一同飲酒的同伴找來翠紅苑的老/鴇，進屋便發現嚴書江已死。」

「這段時間，沒有第四人在場。」

李建錕的聲音穩若磐石，不多說一個字，但是也不掉任何一個細節。

「那有沒有人看到嚴書江死？」

「沒有。但是從傷判斷，應該是恩榮侯砸傷嚴書江，嚴書江站立不穩向後倒去，後腦撞擊在案幾一角致死。」

皇上陷了沉思。

「如此說來，是恩榮侯誤殺了嚴書江？」皇上猶疑地說道。

李寺丞還待解釋，嚴四海卻是先站出來了：「皇上！此事為老臣親審，但老臣絕對沒有半點兒虛假偽造。大理寺第一仵作秦叟已經從現場流況驗出我兒咽氣時間，確為恩榮侯在場之時。」

說罷，讓秦叟當場繪製了現場的人、方位，證明確實嚴書江倒下的地方正好是案幾一角。

又用演示的流速度，跟翠紅苑老/鴇發現嚴書江死亡時的跡進行比對。

「正是酉時三刻，而該時間，恩榮侯跟青柳分明還沒有離開翠紅苑。」

嚴閣老麵容肅穆，不帶怒意，但是也不容半點兒懷疑。

「如此，諸位可有異議？」

李兆蒙了，他完全沒想到這節，下意識就看向陸清靈。

「秉大人，我有異議。」陸清靈沉片刻，站出一步。

「路仵作，你有何異議？」皇上問道。

陸清靈看向秦叟：「秦叟大人可曾看到死者上的跡？」

秦叟點頭：「大量跡由腦後流出，前額及麵部口鼻亦有。」

「正是，那秦叟大人可想過麵部口鼻中的由何而來？」陸清靈問道。

秦叟皺眉不解，隻覺陸清靈問了一個傻瓜式的問題：「自然是因為撞擊到後腦，導致眼口鼻五竅出。」

「我的疑點就在此。」陸清靈聽完，微微一笑。

看來這秦叟也不怎麼樣嘛，連口鼻出的原因都沒驗出來。

「民在驗時曾到懷疑，因為死者口鼻出量過大，也曾一度以為是因為後腦撞擊造的，但是後麵翻查醫典，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嚴閣老麵不虞，皇上道：「既然如此，你且說來。」

陸清靈繼續說道：「首先說的問題，大理寺仵作秦叟的驗證方法的確沒錯，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就是，人的不是流出的，還有噴濺而出的。」

秦叟亦回應道：「現場無噴濺跡。」所以他才測試的流速度。

「不，是有的。」陸清靈反駁。

秦叟皺眉：「陸仵作是說口鼻噴濺？」

「正是，死者口鼻中的噴出，但是因為臉上及下已經滿是腦前後傷口的，所以噴濺跡象不明顯，但是昨日我又去翠紅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極細微的噴濺跡。」

很，微量，但是的確可以證明是有噴濺跡的。

「據跡噴濺的方向可以很明顯地看出，死者噴濺的時候，是站立的，所以才會噴到正麵紅的木門上。」

「若是不信，大理寺可以現在著人去檢視。」陸清靈道。

李建錕目晦暗不明地看著陸清靈，手招大理寺的人過來，低聲讓他們去查驗。

秦叟此時被皇上目所迫，隻能道：「如果是正麵木門被噴濺到，的確可以認為死者噴時是站立狀態。」

也就是，沒有死。

李兆欣喜若狂，大聲道：「我就說我沒殺人！我隻是砸了一下他，他又不是紙做的，總不能砸一下就倒了吧？」

嚴閣老目沉沉：「那依陸仵作隻見，我兒是因何而死？」

他看著陸清靈，隻覺得像是一個笑話，就憑一兩跡就判斷他兒不是恩榮侯殺的？

陸清靈深吸一口氣，道：「此事涉及死者**，希在場諸位必定嚴守。」

皇上目掃視一圈，在場眾人無不應聲：「此必然。」

嚴四海目一，似乎想到了什麼，繃的臉不自覺地搐了一下。

陸清靈察覺到嚴閣老的變化：「嚴閣老稍安勿躁，請聽我說來。我們用死者的做了和鼠的測試，死者當天有服用過致幻壯類藥，所以當時是神誌不清的，或許也是他意圖侵犯青柳的原因之一。」

「胡說！我兒青春年，絕對不需要服用……服用那些東西！」嚴閣老的表崩裂，惡狠狠地看向陸清靈。

陸清靈把六扇門幾位仵作簽字的測試記錄拿過來：「如果不信，這裡有六扇門的查驗記錄，如果有需要，死者乾涸的我們也收集了一些，可磨狀加水中再做測試。」

陸清靈緒平緩，嚴閣老已經雙眼赤紅。

他覺幾乎已經可以聽到周遭的人在討論他兒子嚴書江的私之事了。

「所以，我們充分懷疑是恩榮侯砸傷死者，但死者沒有立即死亡，而且因為致幻藥神誌不清，氣逆行，自管自死亡，而後才倒下撞擊到案幾，因為時間短促，所以還是新鮮流出。」

「口噴人！陸仵作說出這話可有良心？你與恩榮侯私下好，便要枉顧真相，為虎作倀嗎？我兒一個人怎麼可能在房間裡死亡，自？笑話！普天之下可有人聽說過這種死法？」嚴閣老怒氣蓬。

「陸仵作沒有看過《洗冤集錄》，難道是沉迷於誌怪小說？」嚴閣老譏諷道。

陸清靈被他看得有些害怕，覺他似乎隨時會衝上來的樣子，下意識退後一步，霍振熙不聲地往嚴閣老的方向站了站。

陸清靈及不可察地看他一眼，心中安定。

他總是這樣細心，能夠察覺到緒的變化。

「嚴閣老，我要說的還不止於此，我還想告訴你們，其實……嚴書江並沒有不舉之癥，或許是誤食，抑或因人下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