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防衛聽起來比羽林軍、六扇門、兵部都低調很多，日常也隻做巡邏跟市井秩序維護。

但縣不如現管，巡防衛是最底層，人數眾多，與百姓的接也最多。

所以，巡防衛的訊息也是最靈通的，勢力範圍也最廣。

這不，嚴閣老家的四公子嚴書江被恩榮侯打死在青樓裡的訊息傳開，最先到場的便是巡防衛。

蒙虎跟呂鵬都被攔在門外。

陸清靈也進不去，都能夠聽到李兆的哭聲，一想李兆跟岑經年紀差不多，還是個半大的孩子，陸清靈就有些難過。

他一個人在裡麵，該多怕啊？

況且李兆平日裡看著不著調的，但是對陸清靈一直莫名禮遇有加。

他出事了，陸清靈心裡很焦急。

李兆在翠紅苑一樓一角著，不敢看上的跡，一直哭：「我不知道……我沒用力……就輕輕一推他就倒了……」

李兆哭得不行，可是巡防衛都是嚴閣老的人，這會兒是萬萬不會放他出去的。

其餘青樓諸人也都被看押起來，各自或坐或站，不敢跟他接話。

陸清靈在外麵聽得心焦，忍不住問巡防衛的人：「我是仵作，能先進去看看嗎？」或許事有轉機呢？

但是巡防衛的人今天都統一一條心：「不可能！一邊兒去！」

說著，還把陸清靈推了個屁墩。一直推到距離翠紅苑門口三米以外。

陸清靈火氣也上來了：「我是六扇門的仵作，今日這案子當屬六扇門查辦，我有權進去！」

巡防衛輕蔑：「你有權？你有個屁的權，一切等閣老來再說。」

陸清靈心裡惱火，在六扇門驗辦案，從來沒有到阻礙。

之前跟遇襲拿回找巡防衛求救，雖然巡防衛辦事不力，但是也對是頗為尊重可從來沒有過今天這種態度。

何況及時驗查案，說不定能夠搜尋到更多細節證據，有助於案，巡防衛憑什麼不讓進去，還推？

陸清靈心中不忿，還想說話，呂鵬直接上來拆檯子：「你就別惹麻煩了，死的是嚴家人，殺人的是恩榮侯，跟你沒關係，別上躥下跳給將軍惹麻煩了。」

陸清靈看著呂鵬譏諷的樣子，心裡憋屈，把霍振熙罵了一通：「什麼人不用，偏用這麼個怪氣的傢夥！」

微微惱怒，卻沒有察覺到這種心態，正有些像跟霍振熙撒。

陸清靈跟巡防衛磨泡的時候，突然外麵一陣，陸清靈剛回頭，就被前的巡防衛給推到一邊。

「閣老！」巡防衛匆匆出門迎接。

陸清靈了被推得有些疼的胳膊，看向來人。

來了不人，為首的便是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滿臉肅容，從法令紋跟下垂的角可以看出，這種表並不是今天纔有的，而是一貫以來的作風。

果然，嚴閣老剛到，一看外麵站著這麼多人，鬧哄哄的，開口便是斥責：「巡防衛何在？聚眾鬧事當屬遣散，今日門前閑雜人等一律肅清！」

巡防衛們立刻起來，手就要把陸清靈他們轟走。

呂鵬跟蒙虎這時上前，亮出腰牌：「嚴閣老，我等是六扇門（霍家軍）的人，奉命來查辦今日翠紅苑命案，還閣老通融。」

嚴閣老停下腳步來，側目晦暗不明地打量了呂鵬跟蒙虎一眼，抿的微微張開，對蒙虎道：「你進來。」

蒙虎連忙道謝。

呂鵬跟陸清靈正待跟上，嚴閣老卻是轉頭，聲音僵：「霍家軍應當駐守西北，或在京郊參訓，此事與你們無關，速速離開。」

呂鵬對於陸清靈是不肯幫忙的，但是今天這事是霍振熙吩咐的，他不會違背，所以就算麵對位高權重的嚴閣老，他也一樣麵無表語調僵：「嚴閣老，微臣奉命前來查辦，目前案子暫未歸屬六扇門或者刑部，吾等都有探查由。」

「由？我兒子死了，你們跟我說由？霍家軍就教出你們這些東西來？一代不如一代！」嚴閣老抑著怒氣道。

呂鵬語氣不善：「霍將軍鎮守西北，從來隻知上陣殺敵，不懂京城人事紛，勾心鬥角。」

兩人針鋒相對，嚴閣老的臉垮得更甚。

陸清靈一邊惱火呂鵬這個奇葩，跟誰都能杠起來，一邊卻是也聽出不妥來——這嚴閣老分明是針對霍家的意思，隻不知是針對寧王，還是霍振熙？

嚴閣老強勢：「閑雜人等，滾！」

呂鵬僵持：「微臣奉命行事。」

陸清靈不敢再站在他後，怕被戰火波及，隻悄悄挪向蒙虎側。

嚴閣老目毒辣，盯住陸清靈：「你又是誰？」

陸清靈被抓包，連忙抬頭道：「回嚴閣老，微臣六扇門仵作陸清靈。」

天昏暗，陸清靈左臉疤痕猙獰，再加上特意化妝把麵板染黑，眉跟鼻子加，倒是一時不顯相貌。

嚴閣老尚未認出，卻已經心中不悅：「六扇門沒有別的仵作了嗎？」

蒙虎連忙道：「回稟嚴閣老，陸清靈雖然職不久，但是是皇上欽點的仵作，半月以來已經破了兩起案子，其一便是日前沸沸揚揚的戲子謀殺案。」

蒙虎壯著膽子解釋，賽雪的案子嚴閣老肯定是聽過的。

戲班進京都要經過巡防衛的查驗，二來，今日死的這位嚴家四公子，也是個戲曲好者——至好戲子。

嚴閣老此時方知陸清靈便是他們一直關注之人，心中微凜，目銳利，在陸清靈上過了幾道。

陸清靈被他盯得渾不舒服，真有一種被淩遲的覺。

薑，還是老的辣。

「你們跟我進來，其他人，離開！」嚴閣老最終撂下話，邁步進了翠紅苑。

嚴閣老一進門就看到了在一邊的李兆。

按理嚴閣老品級低於李兆，是要跟李兆行禮的，但是別人不知，嚴閣老不可能不知，李兆爵位品級雖高，卻隻是一個沒爹沒娘沒權沒勢的空殼侯爺。

沒有爹孃恩寵，隻有皇上顧唸的一點舊。

也沒有兵權，朝堂之上更是沒有半分勢力，不足為道。

說到底就是個十**歲的孩子，還不如一個六部隨便一個尚書權勢大。

所以嚴閣老乾脆理也沒理李兆就上樓了。

他沒當場把李兆打死殉葬，就已經是看在皇上的麵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