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熙咳嗽一聲,周圍的人慌忙對視一眼,四散開來,連忙逃走。
一下子醫館房間裡就剩下霍振熙,看著小七的呂鵬,跟兩臉懵比的陸清靈、軍醫。
「你不舒服嗎?」陸清靈問道。
霍振熙心裡冒出個念頭——不舒服,當然不舒服!眼睛不舒服,心裡也不舒服!
但是話出口,還是變了:「我所之傷,大概幾日可以復原?何時能夠下地行走?」
陸清靈一聽,跟軍醫兩人立刻又頭對頭湊到了一起:「岑大夫,我覺得用這個葯雖然慢一寫,但是能夠好得紮實一些。」
岑經搖搖頭:「陸娘子說中了一半,你這是對普通人的分量,將軍在戰場上馳騁,比一般人強壯得多,可以用藥重一些。」
「但是我跟你說啊,你這樣會導致他的……變清的。」陸清靈全副心思思考著怎麼跟岑經解釋紅蛋白濃度過高是要想辦法稀釋降低,但是降得太狠了反而會出問題。
兩人討論得熱火朝天,完全沒有看到霍振熙的臉又黑了三個度。
霍振熙頭一次覺到這種委屈、憤怒,肺都要氣炸了的況。想他在戰場上,麵對敵人的、、挑釁、暗下黑手,都能心平氣和看穿他們的計劃,打對方一個落花流水。
但是陸清靈自從離開山,就沒認真看他一眼這件事,讓堂堂的霍將軍覺到不適了。
霍振熙抬起手,捂住口。
陸清靈突然抬頭,一臉張過來檢視:「你是心悸嗎?還是不上來氣?犯噁心嗎?哪裡不舒服?」
陸清靈麵凝重,若隻是外傷還好說,但真要因為高鉀癥造休克或者壞死造酸中毒呼吸困難犯噁心的話,那可就不是普通的中藥能解決的了。
霍振熙從陸清靈臉上看出了關切,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是,悶,不上來氣。」
他還記得他被斷木撞擊暈過去的時候,陸清靈有給他度過氣。
陸清靈嚴肅起來,卻是岑經:「我們擔心的況出現了,若是嚴重,我要現在手截肢。」
岑經也一臉肅然:「若真是這樣,岑某願配合陸娘子擔負這違揹人倫的嘗試。」
霍振熙有些茫然,等下,截肢?截什麼肢?
滿屋子看過去,好像隻有他的能夠跟截肢有那麼一丁點兒關係。
霍振熙一口氣鬱在心裡:「沒事了,我不悶了是,你們該怎麼治就怎麼治吧。」
陸清靈又跟岑經討論了一下,岑經下去煎藥,陸清靈點頭:「我留在這裡觀察傷患,有況我會通知你。」
岑經亦點頭:「好。」默契非常。
霍振熙這下是真看得口悶了起來,揮手讓呂鵬把小七也帶下去休息,隻剩下陸清靈在這兒。
陸清靈低頭翻著一本岑經給的醫書,簡單叮囑道:「霍將軍,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就我,我大概每個半個時辰會幫你活一下部,會有些疼,但是對你的傷有好。」
霍振熙聽語氣完全把他當作是一個患者,心裡有種說不上來的委屈。
「我……」霍振熙開口,想要引起陸清靈的注意,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陸清靈放下醫書,仔細觀察霍振熙。
霍振熙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恢復了冷淡臉,平靜道:「沒事,你看書吧。」
陸清靈以為他是張,笑著安道:「不用怕的,你的還不至於截肢,雖然斷木很重,但是積雪的空結構也化解了一部分才撞擊力,隻是皮外傷,比蕭鴻軒的傷還輕。」
蕭鴻軒的名字突然出現在這裡,兩個人都是一愣。
陸清靈那一瞬間的失神纔是真的刺痛了霍振熙。
霍振熙麵無表地問:「蕭鴻軒騙了你,你還要跟他走?還是說他騙你跟他走?」
陸清靈聳了聳肩:「你為什麼總覺得是他騙了我呢?不能是我自願跟他走嗎?他哪點兒不好?年輕,英俊,有錢,家裡有權,還未婚,格溫……」
陸清靈細數著蕭鴻軒的好:「我一個單親媽媽,遇到這樣一個人,難道不應該抓住嗎?」
霍振熙心頭被重擊。
原來是這樣想的,原來,真的想要跟他走。
他還以為是被騙。
「他配不上你。」霍振熙冷冷道。
蕭家不安分,蕭鴻軒看似遠離蕭家,隻做皇商,但是短短數年間傾吞無數他人的財產,將蕭家的生意擴大至大梁的每一,甚至鄰國,絕對不是一個簡單角。
「哪裡配不上?」陸清靈問道,心裡竟然有些期待霍振熙的回答。
「你就是他有權有勢對你好,你就想跟他走嗎?」霍振熙沒回答,卻是反問道。
「是啊,為什麼不呢?」陸清靈輕鬆回答。
「他能做到的我也能,那你跟我走吧。」霍振熙口而出。
砰。砰。砰。
陸清靈聽到自己的心臟不安分地跳,一下一下,跳起,又重重撞擊到膛上。
「哈哈哈,你、你是開玩笑的吧?」陸清靈乾笑兩聲,假裝不當真,可是霍振熙的每一個表、每一個字都沒有錯過。
霍振熙張了張,作卻突然凝固,陸清靈覺得他似乎說了一句話,又似乎什麼都沒說。
陸清靈擺了擺耳朵,想要聽得清楚些。
霍振熙說:「是,我隨口說的。」
陸清靈說得對,他隻能是開玩笑。
他有什麼資格說他也可以?他可以保護,可以付金銀照顧,可是,除此之外,一步都不可以行差踏錯。
霍振熙的話音落地,陸清靈垂下眼瞼,抬手了臉才笑道:「嗬嗬,我就知道,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免得,會當真。
人家是天下兵馬大將軍,統領三軍,家世顯赫,最主要的是……還有可的兒子,就算是曾經,也應該有一位溫漂亮的夫人吧。
算什麼?
坑蒙拐騙前科累累的騙子?還是帶著拖油瓶的小寡、婦?
霍振熙看著強歡笑的陸清靈,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口而出:「但我想要你跟我一起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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