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看著治下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而京城裡這些養尊優的臣子們,不僅不能為之分擔,還在京城裡貪圖樂,頓時氣不打一來。
差點一口氣沒有緩過來,就此閉了眼。
楚皇生氣歸生氣,但是該做的事兒自然還是得做,這些臣子食君祿卻不能為君之分,留著有什麼用?
想要一鼓作氣把朝堂整頓一番,楚皇接連置了幾個人以後才發現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終究是老了。
現在置這些不作為的員也已經是亡羊補牢,當先最令楚皇頭疼的事還是災區百姓生命財產安全的問題。
曲州今年突發洪水,災最是嚴重,但是除此之外,楚國別的州府也有不地方發生了洪災,甚至就是京城周圍的小山村,也有不發生了各種各樣的災難。
今年發生了洪災,那麼百姓們這一整年就等於沒了收,沒收,那就沒飯吃,沒飯吃,那就得肚子,朝廷的救災要是不到位,那麼就會生出很多的事端,輕則是流寇橫行,重則是搖江山國本。
所以楚皇不管如何發怒,可等冷靜下來以後,便讓戶部撥銀錢糧食,然後又挑選一個皇子,代替皇上前去賑災。
楚皇反應快速,應對也算是及時,可偏偏這些皇家王爺,到了這個時候還想著爭權奪利。
不管是哪個朝代,都有不的蛀蟲,想著如何收割民脂民膏,朝廷發放的救災銀兩本就不多,分到各戶人家,也不過是隻能維持溫飽而已,這要是再被貪汙吏吞掉一些,百姓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向來去賑災這些事,太子是基本上不可能去的,他不好,哪怕現在經過顧南喬的醫治以後,好了很多,但是從這裡到曲州路途遙遠,太子羸弱,自然是無法勝任這個差事。
每次有這些事,那都是其餘皇子爭奪得最厲害的時候,誰說那些皇子們就沒有爭奪皇位的心思?不過是因為沒有那個機會罷了!
若是楚皇願意給他們沾染權力的機會,怕是各個都會拿著當令箭。
皇子治水這種事在前麵的時候禹王爺出去溜過一圈,績顯著,寧王爺以前年的時候也曾去過,最然效果不明顯,但是也博得了不名。
至於容王和雲王,在眾年皇子中是最沒有存在的,不知道是他們實在太低調了,還是因為楚皇從來都沒有付什麼重要的事在他們手中,所以雲王和容王在朝中是一點存在都沒有。
可這次楚皇要找一個皇子去賑災,這兩人倒是跳出來了。
禹王爺已經被圈了,有了那麼一個汙點,想要登上皇位,那是不可能了,能夠留著他一命,那也是楚皇看在父子份上才手下留。
「當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寧王蕭弈庭正在屋裡跟妾廝混呢,得到了這個訊息之後,臉登時變得難看,本以為這次的差事非他莫屬,沒想到臨到頭,卻跑出來了兩個跟他搶奪。
太子殿下不好,太子乃是一國儲君,是國之本,楚皇自然是不會讓自己這個病怏怏的兒子冒著雨水去災區勞累的。
禹王已經不中用了,而七皇子還年,無足輕重。
蕭弈庭覺得隻要自己把太子殿下給拉下馬,那麼他就是唯一繼承皇位的人選,而這件賑災的差事,最後肯定是落在他頭上的,可卻沒有想到雲王和容王突然跳了出來,攔截差事。
賑災可是一件差,不僅能博得名,他還能從中分一杯羹。
對於這件差事,蕭弈庭是誌在必得。
幕僚問道「王爺,那咱們要如何應對?」
「對付他們?沒必要,他們一無經驗二無人脈,想要搶奪這個差事,可不是那麼容易的。」蕭弈庭眼角眉梢都帶著冷意「你聯絡聯絡人,給他們使點絆子就行了。」
幕僚拱手道「是。」
寧王和容王、雲王之間的爭鬥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容王和雲王確實如同寧王所言,沒經驗沒人脈,而賑災這種事,自然是要有點人脈和威的人比較好,若是允許的話,定然是太子出麵最是名正言順,可太子不好,最後折中,選了寧王爺。
得了這個差事,寧王走路都飄了,一副我天下第一的姿態。
倒是容王和雲王氣得不行,可是又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最後也隻能咬牙忍了。
賑災的人選好了,可是派去曲江縣的人又讓楚皇頭疼了,若是隨便指一個人過去,先不說那個人有沒有能力掌控全域,就是現在曲江縣一團,派了人過去,也未必會有人願意去。
最後楚皇想了許久,才挑選出來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年輕人,讓他跟著寧王賑災的隊伍一同去任職。
本以為派了新的縣令大人過去以後就能把局勢穩定下來,可誰知道,這位剛剛去上任了一個月不到,居然就跟百姓發生了衝突,最後更是讓衙役打死了兩個百姓。
這件事一出來,如同一滴水掉進了熱油鍋裡,府和百姓之間的關係一下子就張了起來。
楚皇得了這個訊息以後日日睡不安穩,整個人也消瘦得厲害,他仔細挑選出來的人,怎麼就這麼沒用呢,現在洪水已經退了,也就是安排善後工作,可這些個縣令怎麼就是乾不好呢!就在煩惱至極的時候,他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張麵容。
安靜的殿中,一個年輕學子筆疾書,寫出來的策論讓他讚不絕口。
驀然間,楚皇睜開了眼睛,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浮上心頭,他知道自己剛剛想的人是誰,原本他是沒有打算這麼早就啟這個人,還想要考察一番,可是到了現在,無人可用的時候,楚皇便想著,要不先把他放到曲江縣去歷練一番?
若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那麼將來再調回朝中任重要職。
隻不過墨玉珩可是今科探花,現在又在翰林院當職,翰林院可是一個清貴之地,也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去窮山惡水的曲江縣任職。
特別是現在府和百姓之間的關係最是張的時候,一個弄不好,怕是會出大問題。
楚皇已經到了沒有辦法的時候,最後便讓人去把墨玉珩傳了過來。
楚皇召見,墨玉珩忙不迭就過來了,楚皇並沒有開門見山直接說出自己召見墨玉珩的目的,隻是拿出了墨玉珩殿試時寫的策論,以上麵的論點跟墨玉珩探討了一番。
兩人都是聰明人,從楚皇的問題和時不時讚賞的眼神中,墨玉珩就看出了楚皇想要表達的意思,所以當楚皇說出目的時,墨玉珩跪了下來,接了這份任命。
楚皇見他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很是高興,他從案頭前麵走了過來,在墨玉珩肩膀上拍了拍,慎重其事道「朕把曲江縣幾萬人給你了,朕知道你力很大,你且安心去曲江縣主持工作,若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朝廷支援,儘管告訴朕。」
「臣,知道了,多謝皇上恤。」墨玉珩也不喜歡在翰林院裡虛度,抄寫《楚國會典》確實是很輕鬆,也沒有力,但是想要快速往上爬,自然是得有實權。
曲江縣的縣令職不高,但是好歹也是有實權的職,總比呆在翰林院好。
而且聽楚皇話語中的意思,也不是讓他一直都呆在曲江縣,不過是過去救急,等到曲江縣的事穩定下來以後,他自然就要調回京城。
墨玉珩猜測得不錯,楚皇確實就是讓他去曲江縣歷練一番,順便看看這位今科探花究竟有什麼能耐,若是一個可塑之才,楚皇自然是不會讓他在曲江縣埋沒。
顧南喬得到墨玉珩被調去曲江縣任職的訊息時,震驚得差點沒有把梳子給掰斷,這段時間曲江縣的事在朝中是鬧得沸沸揚揚,連都略有耳聞,不過這些事離顧南喬都太遠了,不是一個子可以管的,所以顧南喬知道以後也不過是讓姚冰派人關注著曲江縣的況。
大雨過後,隨之而來的有可能就是瘟疫了,若是真有瘟疫的癥狀,顧南喬自然是得要第一時間就得到訊息,纔好想到應對的法子。
可誰知道姚冰的人還沒有把那邊的訊息給傳回來,顧南喬卻先得到了墨玉珩要去曲江縣的訊息。
因為曲江縣的事非常急,所以墨玉珩剛剛領了聖命,稍微收拾些就要離開。
顧南喬等不及墨玉珩來找,就先一步帶上了自己做好的裳跑去墨家了。
墨家跟以往一樣,很是安靜,但是卻又顯得不那麼安靜,從小廝急忙忙的狀態中就能看出這裡張的氛圍。
顧南喬突然來了,墨玉珩很是意外地挑了挑眉,看著顧南喬「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這件事?」顧南喬反問。
「怎麼會呢,我瞞著任何人也不會瞞著你。」墨玉珩走到顧南喬邊,見顧南喬臉不好,像是炸的貓兒,此時的顧南喬眼睛圓瞪,眼眸裡迸出了濃濃的不悅,倒是跟沒有小魚乾用的貓小白很像。
顧南喬哼了哼「是嗎?可我看著你就沒有想把這件事告訴我吧?還是說等你要走的時候再跟我說一聲?」
「小阿喬,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跟你說了,你也會理解我的對不對?」墨玉珩聲道。
顧南喬臉依舊還是很難看,不過語氣倒是下來了不「你要去曲江縣我不會攔著你,這不僅僅是因為皇上給了你旨意,還有就是我相信你能夠解救那方的百姓於水火,我的墨哥哥,最是聰明能幹。」
「我倒是沒有看出來,我家小阿喬對我這麼有信心呢!」墨玉珩抿輕笑。
顧南喬白了他一眼道「貧,墨哥哥,我不擔心別的,就是擔心你的安全,曲江縣民風彪悍,平常沒事的時候,都會鬧出不的事,現在出了這麼多的事,有些失去理智的人,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呢,你得注意保護好自己。」
顧南喬說起這些事,心裡擔憂更甚,但是卻不想讓墨玉珩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又隻能強忍著。
墨玉珩看著這個樣子,心疼不已,他也知道自己陪伴在顧南喬邊的時間實在是太了,跟他們在家村的時候相比起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雖說他已經來了京城,但也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兩人一個住在瑾王府一個住在墨家,離著的距離還遠的,最重要的是中間還有一個蕭弈良在虎視眈眈。
墨玉珩隻要跟顧南喬離得近一點點,這個兒奴就會出現。
輕則三五天不讓他們見麵,重則十天半月,到後麵墨玉珩都搜尋出了一套規律,隻能晚上去爬牆頭了,但是蕭弈良也不是吃素的,在梨花塢周圍佈置了不高手。
要不是墨玉珩早就知道了梨花塢從哪邊走更安全,怕是早就被抓好幾次了。
「別擔心,你在京城裡等我回來,估計也不會太久。」墨玉珩安道「我答應你,過春年的時候,我一定回來陪你。」
「說話得算數,不許放我鴿子,還有這一去我也不在你邊,你把這些急救藥都帶上。」顧南喬叮囑道「我在這裡等你回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顧南喬最終還是忍不住投了墨玉珩的懷抱,聽著墨玉珩強有力的心跳聲,顧南喬就覺得安心。
翌日一早,墨玉珩就離開了京城,他是奉命離開,京城裡的員自然是都知道了,就連那些還在準備安排去往各地的學子也都得到了訊息。
支尺聽到這個訊息時,笑容燦爛「當了探花又如何,還不是最後去一個窮山惡水的地方當縣令,嗬嗬,我雖然沒考上探花,但是我也去當縣令,還是一個比較富庶之地。」
常聽到支尺這樣說,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他說道「墨兄是一個有大作為的人,皇上派他去那邊是希他能幫著那邊的災百姓重建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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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