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城門口一片混,施藥的攤子已經被砸的七零八落,煮湯藥的大鍋也被人掀翻在地,小梅還有一眾幫手全都瑟瑟發抖的站在周圍。
蕭明秋的馬車過來時,就看到兩個大漢站在攤子前大放厥詞「你們這還真是黑心吶,說是免費施藥,怎麼地,免費的就能以次充好?現在出了問題,你們就不解決了嗎?喊你們的主子出來,今兒不給我們一個公道,那咱們就衙門見!」
「放肆,你知不知道這攤子是怡月縣主的,怡月縣主明明就是做好事,自己花錢買藥材,就是為了讓你們得病,是真心實意為大家做好事!」
小梅振振有詞道「你說我們的湯藥有毒,那怎麼這麼多人喝了,別人都沒事,單單就他們兩個出了問題,你說是我們湯藥有問題,我看是你們故意來我們這裡找茬吧!」
目的自然是為了敲詐一筆!
小梅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大,不然為什麼別人喝了都沒有毫問題,獨獨這兩個人來喝了一碗就出了事?
再說了,他們施藥也施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出現問題,倒是今天這幾位陌生人一來,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小梅覺得應該是他們故意來鬧事!
「什麼話?」大漢怒了,他雙目圓瞪,惡狠狠的瞪著小梅,眼裡充斥著滔天怒火「我們雖然是窮人,但是人窮誌不窮,我們是清苦,家境是不好,但是也絕對不容許你們這樣欺辱於我,這可是兩條人命啊,活生生的人命,你們就這麼視而不見?」
「報,必須報,今天這事兒咱們不掰扯清楚,我老蔣就沒臉活下去了。」漢子倔強道,連忙讓一起來的人拉著兩去京兆府報。
小梅一看漢子的架勢,有些懊惱,剛剛不過是一時快,才說出這樣的話來,畢竟他們在這裡施藥了好些時間了,一直都沒有出現問題,沒想到今天卻出現了這個意外。
「我們再商量商量如何?能別報嗎?」小梅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但是卻知道這件事一定不能驚京兆府,到時候家縣主的名聲還要不要啊?
可小梅這話一出,漢子就像是抓到了小梅的把柄一樣,他囂道「我就說嘛,你們的湯藥果然有問題,所以你們纔不敢讓我們去報,不報也可以,但是得給我們賠償,我這兩個兄弟可不能白死了。」
這是實話,死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勞力,對這兩位死者的家人來說那是最痛心的事了,特別是在這個朝代,一切都以人力為基礎,頂樑柱死了,那麼這個家也就散了!
「」小梅抿了抿,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應答,答應下來太憋屈了,他們施藥了好幾天了,人人喝了也沒事兒,誰知道就這兩人喝出了事。
「怎麼地,你們家的湯藥喝死了人,還不打算負責任?連賠償都不願賠償?」人稱老蔣的漢子咄咄人,那雙牛眼睛,更是閃爍著殺意,讓小梅頭皮發麻。
就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蕭明秋從朱車上下來了,從容的走到小梅麵前,開口道「既然你們要去報那就去報吧!我的湯藥沒有問題!」
剛剛是太過於慌了,前世這個時候蕭明秋並沒有來城門口施藥施粥,來的人是顧南喬,那時候自己都三餐不濟,哪還有力做這些沽名釣譽的事兒?
不過依稀記得那時候也發生了湯藥喝死人的事,不過因為顧南喬自己就是大夫,不過是過來看了幾眼就斷定死去的人並不是湯藥所致,而是他本就有舊疾。
那時候死者的家人也是不依不饒,不相信顧南喬的診斷,顧南喬也是個狠人,直接就讓他們去報了,自己也沒有出麵,任由京兆府的人查案,很快事就清楚了,確實是死者自有問題,跟顧南喬的湯藥是一個銅板的關係都沒有。
本來大家都在指責顧南喬,很多窮苦人就不敢來城門口討要這些湯藥,可是經過這件事以後,顧南喬的名聲更好了,周圍的百姓對很是維護。
那時候氣不過,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都被百姓們嗆聲了好久,還有人拿著爛菜葉打了一頓!
想起前世的事,蕭明秋心差了許多,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相信,今生絕對不會再過跟前世那樣的日子,一定會狠狠的把顧南喬踩在腳下,把當初那些看不起的人全都踩在腳下!
「你是誰?」老蔣並不認識怡月縣主,蕭明秋最近在城裡名氣很旺,但確實是沒有人見過,所以一出現,大家並沒有把跟傳說中的怡月縣主聯絡起來,特別是蕭明秋此時著素雅,頭上的髮飾也唯有一個簪子點綴。
可以說連一般的大家閨秀都不如。
「我是誰重要嗎?重要的是地上的這兩個人。」蕭明秋從容道「倘若他們真的是因為喝了這些湯藥而亡,那麼這件事攤主自然會承擔到底,可要是不是,那麼你們也不能把汙水潑到別人頭上。」
「京城裡多的是有錢有權人家,可他們都沒有為百姓們做些好事的想法,唯獨隻有怡月縣主纔想著百姓們不容易,想出一份力。」金嬤嬤連忙說道「這攤子在這裡跑不了,怡月縣主也在京城裡,跑不了,你們隻管去報,這要是我們的問題,我們全權負責。」
「好話壞話你們自己全都說了,誰不知道怡月縣主是瑾王爺以前的兒,雖不是親父,但是十幾年下來,保不齊他會站在你們那頭,還有怡月縣主這個位置是怎麼來的?可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呢!你們能保證京兆府的人不會偏向你們?」
老蔣不相信的看著他們。
都說相護,他們不過是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哪裡鬥得過這些權貴世家、皇勛貴胄?
就怕他們前腳進了京兆府,後腳人家就傳個口諭進去了,到時候他們沒能為自己的老鄉冤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怎麼辦?
周圍的百姓一聽,連連點頭,老蔣的擔憂不無道理,他們住在天子腳下、京畿重地按理來說應該是能夠給他們帶來安全,可是他們卻並不覺得有多安全,京城裡大多,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就惹不起,時常被欺負了也隻能忍氣吞聲,不敢言語。
去找府的人報案?那是沒用的,相護從古至今都存在,他們這頭去鬧事,輕則一頓板子,重則命不保。
他們沒命了那倒是沒有什麼,可會連累家裡人,這就是他們不願看到的了。
「這樣好了,你們去報案,不管這件事的真相是什麼,我們絕對不為難你們。」蕭明秋保證道,抑製住心的激,現在忍氣吞聲算什麼呢?隻要真相一公佈,的嫌疑就洗清了。
「你說的是真的?」老蔣不信任的看著「你能保證?」
「我能。」蕭明秋重重點頭。
「你憑什麼保證?」
麵對老蔣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蕭明秋隻得亮出了自己的份「就憑我是蕭明秋,是怡月縣主,我雖是子之軀,但是我說話算話,我說了,絕對不為難你們,就一定不會為難你們,我們都想知道他們突然去世的真相,請相信我的誠意。」
蕭明秋說的懇切,態度誠懇,老蔣有些愣住了,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跟蕭明秋這麼好脾氣的貴人,倒是他邊的人忍不住提醒道「老蔣,這些貴人都是話說的漂亮,有求於人的時候態度好,轉過頭來,誰管剛剛說過了什麼啊,肯定立馬就對咱們發難了。」
「好了,我心中有數,怡月縣主這麼說了,想必也不會哄騙我們。」老蔣看著怡月縣主那素雅的姿容,覺得跟京城裡那些穿金戴銀的大家閨秀都不同,對還有了幾分好。
蕭明秋歷經兩世,如何會不懂老蔣對的欣賞,不過不在意,老蔣不過是一個老百姓而已,對來說沒有任何益。
沒有用的人,不屑結!
可卻不知道後來會因為一個不起眼的人遭了那麼多的苦難,倘若這時候能預知後麵的事,怕是也不會這樣對待老蔣了。
老蔣很快就讓人去京兆府報了案,在京城裡大白天的發生了命案,京兆府尹立刻就派了衙役和仵作過來。
京城裡發生了命案可不是小事,特別是在人來人往的城門口,不一會兒這件事就鬧得沸沸揚揚,連在梨花塢的顧南喬都聽到了外麵的風聲。
「喬姐姐,你說這件事究竟是什麼原因呢?是湯藥的問題還是那兩個人本就有問題?」蘇玉寧好奇道,語氣很是興「也不知道那位怡月縣主會如何置,是私了還是直接上公堂!」
「應該會選擇上公堂。」顧南喬都不用想,就知道蕭明秋會選擇哪一條路!
「喬姐姐,這話怎麼說?」蘇玉寧不解。
「花費了這麼多的心力,為的是什麼?總不至於是真的為了給老百姓做好事吧?」顧南喬一一分析「倘若隻是想做好事,那麼就不會用自己手底下的人,我可聽姚冰說了,把邊的金嬤嬤給派了出去,金嬤嬤是什麼人?那可是宮裡出來的老嬤嬤,通的氣派自然不是別人可比的。」
雖然沒有見過金嬤嬤,但想來金嬤嬤應該也跟邊的魏嬤嬤相差無幾。
「喬姐姐的意思是,是故意的?」
「嗯,否則不會剛剛開始施藥,的名聲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顧南喬對於蕭明秋的做法看不上,但是也不屑與之流,隻是說著自己的觀點「迫切希能有一個好名聲,有好名聲以後做事什麼的都比較方便,現在除了怡月縣主這個頭銜,可是什麼都沒有了。」
蕭明秋以前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一切,一夕之間全數散盡,這種事換顧南喬,會有些難過,不過名譽什麼的都是外之,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也不屑佔有,隻是是這麼想,可對於蕭明秋就不是這麼想了,否則的話,蕭明秋也不會在失去了郡主的頭銜之後上跳下竄。
不過蕭明秋做什麼都跟沒有關係,顧南喬並沒有過多關注。
正在此時,魏嬤嬤走了進來,給顧南喬福了福之後說道「公主,映月族的盈娘和蘭漪長老過來了。」
魏嬤嬤聲音還有些抖,對於映月族的人,他們楚國人還是有些害怕的,倒不是楚國比不上南域,而是南域的人都善於用蠱毒,這就讓人懼怕不已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人,然後被人下了這些東西。
顧南喬連忙站了起來道「他們怎麼來了,快快把人請進來,秀香你去端幾杯白茶過來。」
秀香福了福,轉離開。
魏嬤嬤也離開了客廳,跟守門的婆子吱了一聲之後,守門的婆子快步離開,不一會兒盈娘和蘭漪的影就出現在了梨花塢。
走過了彎彎曲曲的小道,盈娘看著梨花塢裡的一切,眼眶微微泛紅「這裡跟姑娘當年在世時一模一樣。」
是蘭清蕪的孃,當年蘭清蕪嫁到這裡來的時候,自然也是跟著來了,要不是後麵因為家中有私事要理,蘭清蕪放歸家,也不會回去,倘若當年沒有回去,那麼家姑孃的孩子也不會被換走,遭了這麼多罪!
蘭漪見盈娘又要流淚了,連忙安道「當年的我們誰又能想到還有這麼壞的人呢?我總覺得他們換走小主人可不是一個意外,這裡麵說不定還牽扯了不的事,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蘭漪說著,眼神一變,這裡麵或許是楚國朝中,但那又不像,畢竟瑾王爺無心皇位,他這輩子最想做的事就是遊山玩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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