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慎言,您這句話要是被那位聽見了,您怕是有大麻煩。」夥計提醒道。
他覺得自家主子壞就壞在了這張,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心裡就沒點數,這也是他每次倒黴的源頭,而且他還記吃不記打,事過去了以後,他依舊是我行我素。
裴長涇垮著臉道「別提他了,你一提他我心就不好,好不容易離了表哥的掌控,我能自由的呼吸空氣,想到以後他也到楚國來,我心就不好了,他一來,我就沒有跟現在這麼自由了。」
夥計不說話,隻是把顧南喬給他的紙條遞給了裴長涇,裴長涇接過以後看了看道「好羨慕表哥,他一個快三十歲的老男人了,你說他咋就這麼好命呢?在大山裡住著,居然都還能撿到一個公主當媳婦,我咋就這麼命苦,沒人疼沒人。」
說著說著,裴長涇覺得更心酸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他們是表兄弟,可這待遇,實在是差太多了。
夥計真誠道「主子,其實喜歡您的公主和貴也不,隻是您不喜歡,愣是把們都推開了。」
「們喜歡的可不是我,而是我的銀子,我要是沒錢,們怕是理都不理我,更別說追著喊著要嫁給我。」裴長涇撇道「本公子希得到一份純粹的,可不想娶一個利益為重的人,們想嫁給我,不就是為了等我死了,好繼承我的產!」
夥計心道主子,您想多了,子嫁人,可不是奔著當寡婦去的。
裴長涇碎碎唸了一會兒,他心終於舒暢了,他看了看紙條,吩咐道「你按照紙條上的要求去找地方,本公子閑置了好長一段時間了,終於來活了。」
夥計認真的記下了紙條上的訊息,點了點頭,這才離開室。
等到夥計離開了,裴長涇這才燒毀了紙條。
顧南喬這次出門有三個目的,一來是去茶莊給裴長涇傳訊息,表示自己到楚國了,想要跟他合夥做生意,二來就是想要去城裡最熱門的戲班子坐一坐,吃點東西,順便聽他們閑談,三來就是認認路,免得將來出門迷路。
第一個目的完了,顧南喬便讓車夫駕車去了城最大的一家戲樓。
顧南喬不喜歡聽戲,不過戲樓裡人多、人也雜,能讓快速知道城裡發生的一切。
城最有名的戲樓是清音樓,戲樓有三層樓高,門票不貴,雪薇買了門票,顧南喬便帶著們兩人去了戲樓,車夫則是給了他一兩銀子,讓他去找一個熱乎的地方打發時間。
進了門,戲樓的夥計便迎了上來,在城裡當差的夥計那都是長了一雙火眼金睛的眼睛,他一看顧南喬的著和首飾就知道眼前這位不差錢,夥計臉上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把顧南喬迎著到了一個觀看戲臺的最佳位置。
顧南喬也是做生意的人,一見夥計的表現就知道他為的是什麼,所以坐下後,顧南喬先是點了一壺好茶,又點了好幾樣點心和瓜子。
夥計見出手闊綽,臉上的笑容深了幾分,對顧南喬更加殷勤了。
等夥計笑著離開後,顧南喬招手讓雪薇和雪蘭坐一起看戲。
雪薇和雪蘭惶恐不安,拒絕道「姑娘,這不合規矩。」
們隻是婢,哪能跟主子坐在一起喝茶?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編排姑娘呢,肯定會拿姑娘在民間長大的事說項,到時候丟臉的人可不僅僅是姑娘,連帶著王府的名聲都會影響。
顧南喬看著們張的模樣,不由得失笑,點了這麼多吃的,自己一個人也吃不掉啊,再說了,看戲就是要人多才熱鬧,自己一個人坐在這裡看,無人跟討論,那還有什麼趣味?
「你們也別想太多,我剛來城,對這裡的一切都很陌生,雖然祖母跟我說了不,但是用耳朵聽可不行,我也得看啊,你們坐下來陪我看戲,順便給我講解講解,讓我看看這楚國的戲跟大齊的戲有何不同。」
顧南喬淺笑道「你們也不用有心理負擔,我初來乍到,沒人認識我,就算以後有人認出我來了也沒關係,他們說什麼就說什麼,長在別人上,我也不能讓他們閉,再說了,人活著隻要自己開心就好,要是做什麼事都想著要讓別人滿意、喜歡,那多累啊。」
「」雪薇和雪蘭對視,覺得自家公主說的真是有道理!
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的人或者件?就算是銀兩,也還有人不喜歡呢,更別說人了。
顧南喬覺得隻要自己過得開心、問心無愧就好,至於別人要議論什麼,那都是別人的事,與何乾?
雪薇和雪蘭沒有再拒絕,坐了下來,不過們兩人雖然坐下來了,但是作和神很是拘謹,點心和瓜子、茶水上來了以後,們甚至都還不敢吃。
顧南喬看不過目,給們倒了茶水,又把糕點推到了們麵前。
雪薇和雪蘭對視一眼,這纔拿起糕點吃了一口。
主僕三人剛剛坐下來,顧南喬捧著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戲臺上的戲也開唱了。
今兒這齣戲是京劇《謝瑤環》。
講述的是虛構皇時代的故事,一個名為謝瑤環的子,從尚義院司籍到封侯的故事,故事很是彩,過程更是跌宕起伏,故事的開頭是從百姓謀造反開始講起,大臣們極力主張剿殺,謝瑤環認為這件事與豪門貴族強行兼併土地才引發,力主安。聖上的心腹大臣覺得謝瑤環言之有理,聖上便傳旨謝瑤環改名謝仲舉,賜尚方寶劍巡按江南,並命『凡侵奪民田魚百姓者,勛戚貴胄一不寬貸』。
謝瑤環得了旨意之後便跟蘇鸞仙到了江南微服私訪,收集證據,路上遇到了被追殺逃亡外在的袁行健,袁行健講述了自己父親的冤屈,謝瑤環把他留在了邊,一起去江南查訪。
一日,與袁行健到了伍員廟,巧看到了某大臣的異父兄弟蔡炳、武宏強搶民,路遇不平,拔刀相助,袁行健救下了被強搶的民,卻也與武宏對薄公堂。
公堂之上,袁行健並舉發武宏強佔百姓農田,徵收銅鐵款項,魚百姓,橫行鄉裡。
謝瑤環希武宏能把吞併的田地歸還百姓,並把貪得來的贓款全數退還,隻可惜武宏和蔡炳不為所,甚至還咆哮公堂。
謝瑤環怒極,斬了某大臣的異父兄弟蔡炳,又杖責了武宏,一時之間百姓拍手稱快!
也因為這件事,謝瑤環得罪了朝中最有權勢的大臣和貴胄,大臣和貴胄安排了人馬去往江南,製造了謝瑤環通敵謀反的證據,在謝瑤環派了人去勸百姓回鄉時,謝瑤環被捕獄,偽造的證據呈上前,聖上疑信參半,謝瑤環在獄中,盡苦楚。
聖上後來派了心腹大臣暗中查探,最終還了謝瑤環一個清白,隻可惜瑤環已經被嚴刑致死,聖上痛心不已,最後追封謝瑤環為定國侯,厚葬吳江東岸。
雪薇和雪蘭看得是淚眼朦朧,特別是到了快結局的時候,看著謝瑤環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戲子發出了淒慘又絕的哭泣聲。
雪薇含淚道「太慘了,謝瑤環去巡按江南本來就是奉了聖諭,這些壞人實在是太壞了,為了一己私利,平白冤枉了一個好。」
雪蘭也是一直抹著眼淚,連連點頭。
顧南喬一臉淡定的喝著茶,吃著糕點,別說眼淚了,眼眶都沒有紅,聽著雪薇和雪蘭討論著劇,周圍也有很多人跟雪薇和雪蘭,痛罵那些狗,說著說著,大家便把話題扯到了這兩天最火的訊息上去了。
住在京城裡的百姓,最容易看到皇家和權貴世家的笑話和故事,譬如這幾天傳得沸沸揚揚的幾件事都跟瑾王府不開關係。
從一開始瑾王爺帶著一個蒙麵子宮,那時候民間的賭坊就下起了賭注,想要看看究竟在多長的時間,現任的瑾王妃會被休棄。
瑾王爺是個癡的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哪位王爺皇子不是剛剛開府就一個一個人往後院裡抬,最好是能把全京城的嫡都搶來自家後院,這樣他們才能跟這些實權大臣搭上關係。
隻有瑾王爺是個例外,年時候就很不同尋常,別的皇子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已經有給他們啟蒙的宮了,別的皇子那都是私下裡看好了人選,到了年齡直接要了去,唯獨隻有瑾王爺,那時候他就很不願意,每次提及這個事,他就往外跑。
好幾個月不回來那種。
可把皇後娘娘急壞了,那時候太後娘娘還在世,也覺得自家這個孫子這樣不好,賜了好幾個宮和下來,瑾王爺也做得夠絕,直接把宮和賞賜給了邊的人。
要知道宮是清白人家的姑娘,宮當宮那也是為了生計罷了,就更不要說了,們好些都是小吏家的嫡,有些甚至是權貴世家的嫡,宮不過是歷練一番,等將來出宮以後也能謀求到一份更好的姻緣。
誰也沒想到蕭弈良能做出這樣的舉,等到太後娘娘得到訊息的時候,這些早已經失了清白,們哭哭啼啼跟太後娘娘告狀,太後娘娘又能如何?
瑾王爺是的親孫子,還是皇上的嫡子,而且瑾王爺甜又孝順,每次宮都會給帶一些小玩意兒,太後對這個孫子可謂是十分寵。
被自己最喜歡的孫子打了臉,太後娘娘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但是也還沒過多責罰瑾王爺,不過是召他宮訓斥了一頓。
告誡他別胡作非為,哪怕就是不喜歡這些和宮,也不能如此辱們。
可蕭弈良那時候卻委屈到不行,一臉控訴道「不是孫兒心狠,實在是們舉止太輕浮了,居然居然要孫兒的裳,還說什麼要伺候孫兒,孫兒為保清白,慌之下這纔有瞭如此舉,還皇祖母見諒。」
「」太後娘娘被這話氣得心肝疼,看蕭弈良也是聰慧之人,應該明白這些和宮賜給他是為了什麼,可他不願意,太後娘娘又能如何?總不能著他去跟那些子同房吧?
最後這件事也不過是不了了之,那時候大家就猜測,莫不是瑾王爺不喜歡子,喜歡小倌館?甚至還有些行派都已經找好了幾個樣貌不錯,調教好的小倌館送去了瑾王府,不過這頭剛送過去,那頭小倌館就給丟了出來,不僅如此,送小倌館的大臣還被史彈劾。
甚至還被皇上給降了職!
從那以後倒是沒人敢送了,就算到了現在,瑾王府中的那些人了擺設,瑾王爺膝下也隻有一,大臣們也不敢給瑾王爺送人和小倌館了。
前車之鑒在那邊擺著呢,送小倌館會被彈劾,嚴重點還會被降職,他們是多想不開啊,要跟自己作對?覺得自己職太高了?
至於送子,要真的能送一個嫡過去能保證家族升發財,那也算值得,可看看陳氏在府裡的待遇,說是瑾王正妃,可活得還不如其他王爺的側妃呢!
不能得到王爺的寵就算了,看看陳家是何下場?以為出了一個親王妃就能飛上枝頭了,誰知道陳氏不僅沒能給家族帶來榮耀,甚至還讓陳家比以前更加不如了。
大家都不是蠢人,陳氏不得瑾王爺的歡心,加上當初嫁給瑾王爺的時候使了手段,越發讓人瞧不起,現在得了這個下場,也算是自討苦吃了。
與其搭了一個兒進去,到最後不僅沒能得到好,還連累了自家,還不如他們擇別的王爺,再說了他們家的嫡也不愁嫁,沒必要弔死在瑾王爺這棵樹上。
大家說著說著,就聊起了瑾王爺的陳年往事,有幾個人意猶未盡道「瑾王府的故事就如同一折一折的戲,總是唱不完,讓人意猶未盡,對未來的事更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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