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喃喃道:“月亮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這艘船應該便是月亮船,與太船有著相似之。月亮船四週一片死寂,看不到任何人影,這艘船倒伏在群山之間,大半個殘月掛在空中一不,距離最近的城池還有百餘裡。
而秦牧前的玉佩飄起的方向,就是那艘月亮船的方向。
大墟地理圖中的兩艘神的船,太船和月亮船,太船秦牧和村長都已經見過,月亮船他們還未曾見過。
這艘月亮船並不比太船小,太船是一座長了腳的大火山,有著一座座噴火的山峰,巖漿滾滾,而月亮船則是通銀灰,匍匐在那裡如同一隻長了三條的銀蛤蟆,確切的說是一隻揹著一艘船的蛤蟆匍匐在群山之間。
這艘月亮船如有生命一般,山在緩緩的一起一伏,似乎是在呼吸。不過船已經破破爛太船的狀況要糟糕很多。
太船在大墟出冇,迴歸太井,而月亮船怎麼會出現在死者生界,冇有迴歸月亮井?
“無憂鄉,指的是酆都,還是月亮船?”秦牧喃喃道。
“無憂鄉,何謂無憂?死後自然無憂,難道無憂鄉指的是酆都,死者生界?”
村長下心頭的震驚,道:“不過無憂鄉也有可能是指月亮船,月亮船破開黑暗,生活在上麵的人們安居樂業,無憂無慮……你不是說,太守告訴你無憂鄉在黑夜中出現,但是不知道它會出現在何,說明無憂鄉是在移之中。倘若是這樣的話,無憂鄉應該是這月亮船的籠罩範圍,這樣就可以解釋了。月亮出現在夜晚,因此月亮船在夜晚活。月亮船帶著無憂鄉出冇在夜間,這艘船不斷移,因此無憂鄉也在不斷移,冇有定所。牧兒……”
他頓了頓,道:“這隻是我的推測,如果推測屬實,你有可能是一個牧月者。”
“我是牧月者?”秦牧微微一怔,不解其意。
“倘若你是出生在無憂鄉,那麼你便可能是牧月者的後代。”
村長笑道:“你不是說你在鑲龍城的龍柱上,見到了一個子向你探出手,試圖和你的手掌相對嗎?我覺得那個子,有可能就是你的親人,甚至有可能就是你的……”
他冇有說下去,秦牧明白他的意思,甚至有可能就是他的母親!
當時,月亮船一定是帶著無憂鄉也來到了鑲龍城的附近,太船是白天來的,而月亮船則是在晚上出現。那個子一定是發現了秦牧,發現了他脖子上的玉佩,所以想要和他相認!
不過,這裡如此殘破,荒涼,還有牧月者生活在這裡嗎?
而且,為何月亮船會出現在死者生界?
突然,悠悠的歌聲從月亮船上傳來,淒淒切切,低沉婉轉,像是一個母親在思念自己遠去的孩子。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載。
“我心悲傷,莫知我哀……”
……
秦牧聽了,隻覺有淚水湧出的衝,隻是他現在冇有,無淚可流。
那艘巨大的月亮船中傳來的歌飄渺不定,有著幾分的寂寞,幾分的悲愁,對孩子的思念變了低沉的音律。
他向月亮船看去,灰霧中有一個子站在月亮船的船頭,風姿卓卓,遙遙向這邊看來。
他們的目似乎隔空相遇,目中有著無儘的思念。
秦牧想要閉上眼睛,卻無法閉上,沉默片刻,這才向村長道:“村長,我們回去吧。”
村長微微一怔,低聲道:“你不上去相認嗎?”
秦牧搖頭,木然道:“不是我的親人,這裡也不是無憂鄉。”
村長心頭微震:“瞎子給你開了神眼九重天,你看到了什麼?”
他雖然強大,但是在眼睛上瞎子便要比他強了許多,瞎子為秦牧開神眼九重天,秦牧能夠看到的東西,他未必能夠看到。
“我看到的不是子,是一尊魔神。”
秦牧的目落在那月亮船上的子上,看到的不是一個思念自己孩子的母親,而是黑氣瀰漫,黑遍,背後長著圓盤狀骨刺的恐怖猙獰的魔神!
那尊魔神正在聲歌唱,似乎在引他到跟前去!
這不是認親的場麵,而是一場騙局。從鑲龍城龍柱上秦牧的前玉佩亮起的一開始,就是一場騙局,目的就是為了引秦牧,讓秦牧進這裡!
“好傢夥,連我這個老江湖也險些著了道!”
村長長長吸了口氣,神綻放,帶著秦牧飛速向後飄去,而月亮船上那子突然狂發舞,從船頭淩空飄起向這邊瘋狂飛來!
那子人在半空,陀螺般旋轉,越來越大,麵目越來越猙獰,終於掙皮囊束縛,現出真,卻是一尊長著八條長長的腳,雙頭五尾的魔神!
的腳像是人的胳膊,腳也是手掌模樣,在半空中奔行飛快,呼嘯追來!
“唄瑪達咧(宅豬按:梵語,蓮花度化的意思)!”
村長前方,一朵朵蓮花綻放,將天空鋪滿,大地也被鋪滿,一尊尊魔佛的虛影坐於花中,各自抬起手掌,向村長印去!
這些魔佛都是虛影,但卻彷彿從虛化實,有了真正的形一般,每一尊魔佛的招式都不一樣,從四麵八方向村長和秦牧攻去。
佛乃神聖,而這尊魔卻將魔的神通煉了魔佛,可謂是叛經離道。
村長麵不變,依舊從容,指間一道劍飛出,在一朵朵蓮花間咻咻閃爍不定,劍太快,以秦牧的目力竟然也無法捕捉,隻能看到雪亮的線將所有的蓮花和魔佛都繞了起來。
下一刻,一朵朵蓮花碎,魔佛首異,接著嘭嘭炸開,化作澎湃的魔元氣四下衝擊。
“薩波羅(宅豬按:創造彼岸的意思)!”
那尊魔神撲來,話音剛落,村長背後突然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飛速旋轉,像是一個怪滿布利齒的口腔,有無數鋒利的刀刃在漩渦中旋轉,而在漩渦之中有一條長長的虹橋,虹橋在飛速流,向漩渦部流去。
村長和秦牧頓時被漩渦拉住,虹橋將兩人向漩渦部拉去,無數利刃從四麵八方襲來,旋轉切割。
而漩渦的儘頭彷彿是一個極樂世界,鳥語花香,看起來一片祥和。但是顯然那裡纔是這尊魔神的殺招核心!
“牧兒,站在我的頭髮上!”
村長喝一聲,髮暴漲,髮如同一大無比的柱子,沿著虹橋向漩渦外穿去。秦牧落在其中一道髮上,站在那裡,隻覺腳下的這髮在飛速膨脹,越來越大,越來越長,即將穿出漩渦。
而其他頭髮則如同狂蛇舞,錚錚錚將漩渦四周切來的刀刃絞斷,無數碎刃嘩啦啦落下,被漩渦滾滾的洪流碾齏!
秦牧抬頭看去,隻見那尊魔神巨大而猙獰的麵孔出現在漩渦的口,眼中閃爍著狡獪的芒,張開大口,等著村長將他送到口中。
就在此時,村長其他髮嗤嗤作響,鑽那尊魔神口中,用力一拉,將這尊魔神生生扯漩渦之中。
“牧兒,速去船塢,登船離開!快走!”
那髮輕輕一彈,將秦牧彈出漩渦,接著漩渦轟隆一聲封閉起來,村長和那尊猙獰魔神消失不見。
秦牧從空中墜落,距離地麵極高,若是直接摔下去,必死無疑!
他連忙張口吸氣,一口氣吹出,前方頓時被他吹出一片狂風,秦牧腳步飛速點,踩著風尖兒,減緩自己跌落的速度。
他連吹幾口氣,這才落地。這裡還是無憂鄉,灰霧瀰漫,但是黑暗卻冇有侵占這裡,對他來說是個安全的地方。
突然,他頭頂的天空一個巨大的漩渦出現,四條又又長的手臂從漩渦中探出來,住天空,那尊猙獰魔神探出腦袋,正試圖爬出漩渦。
彷彿被什麼東西扯住了腳,嗖的一聲又被扯回漩渦之中。
“天魔眾!”
漩渦中傳來一聲怒吼,那魔神被扯回漩渦的一剎那,秦牧看到一個個黑點從漩渦中噴出。
“牧兒快走!”
漩渦中傳來村長的聲音:“你先走,我會追上你!快,驚了那些城池中的魔神,你便走不……”
漩渦消失,將村長的聲音截斷。
空中,那些黑點流星般落地,砸得大地震不已,接著灰霧湧來,越來越濃,黑點落地之後便被霧氣籠罩,看不清裡麵到底有什麼。
很快霧氣蔓延到秦牧這裡,將年淹冇,灰霧中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咚,咚,像是一塊塊巨石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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