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賀淩西和賀頌北兩個雙胞胎兄弟還在那兒大眼瞪小眼,看到老爺子幾人從書房相繼出來,聽了半天壁角的賀頌北耳微紅,心虛地迎上前去:“爺爺,我扶您下樓。”
賀淩西翻了個白眼,正要跟在大夥兒後下樓,瞥見書房隔壁的客房門不知何時開了,賀曜南抱著雙臂倚在門口,等長輩們都下樓了,饒富興致地問:“你和小北都知道大哥這兩年常往清市跑的原因?”
賀淩西默了片刻,說:“耳聽為虛。”
賀曜南輕笑了一聲,帶上門走過來,興致地提議:“什麼時候,咱去眼見為實一下?”
賀淩西:“……”
果然,做的出“相親都要找親親堂弟代替”這種事的,真心靠譜不到哪兒去。
……
那廂,爺倆到了國安,哪是去什麼食堂啊,本就是直沖該部門最高領導的辦公室。
書室幾個文職人員,攔都攔不住,只得跟著兩個大老爺們往部長辦公室奔,搶在老爺子踹門進去之前,揚聲通報:“部長!有人找!”
部長大人此刻正在辦公室部的小會議室主持會議,討論的正是賀擎東外出執行的那項任務,聽到書室的人這般咋咋呼呼,不悅地皺了皺眉,看了眼手表,遲疑著到底是先結束、下午再議呢,還是趕在午飯之前商議完,就聽一道中氣十足又略顯蒼老的嗓音在後響起:“我需要個說法。”
賀擎東這次任務確實兇險。
可以這麼說,在賀擎東進特行隊之前,組織派出去的執行人員,至今沒有一個歸隊複命的,組織確認了他們最後一次傳來信的地點,可是搜尋過去援救,卻發現人去樓空。如此過去兩三年,誰都沒法保證他們還活著。多半已經犧牲,數的可能是被任務目標囚起來了。
於是,在賀擎東進隊之前。這項任務,被組織部上了“sss”高難度系數的標簽,並被暫時封鎖。
按理說,沒被委派過的隊員是沒有資格知道這個事的。但總有個別員,和管理層這邊關系匪淺,自然也就知道了:這項任務已被管理層部視作“死亡任務”。
當時,賀擎東被上頭指名去執行這項中斷已久的任務時,獲悉的教曾把他找出去。明裡暗裡敲打了他一番。
出於對他的保護,教的意思是:讓他找家族出面,拒接這項任務。
可站到組織的立場,教又希積分榜上獨占高地的得意門徒,能試試這項任務,萬一了,軍功指定不了。
賀擎東當然不會讓家族出面拒接這項任務,倒不全是為了軍功,既然進了特行隊,上頭指派什麼任務。他自然得接什麼任務,要是接個任務還挑三揀四,那就甭來了,直接回家吃喝樂去吧。
至於軍功的因素,不是最主要,卻也不會說全無幹系。
初進部隊那會兒,他和其他家族放到軍營來鍛煉的二世祖沒啥區別,純粹是應付老爺子,可日子久了,他漸漸喜歡上訓練場上酣暢淋漓的流汗生活。也嘗到了流汗之後飆升的積分帶來的快。
於是,從新兵到老兵,從士兵到士,甚至瞞著老爺子報考了特行隊。完全是出於本心。可在遇到小妮子以後,他突然萌生家的念頭,又從那什麼《追妻攻略》、《追百招》裡看到,人除了喜歡男人、關心,還喜歡男人有個高大上的穩定工作,於是。心覺得讓同齡人眼紅的三級士,還是低了些……
部隊裡那些士兵、士要是聽到賀擎東這番心理活,指定寬面兩條。
五年升三級,還嫌太低?讓他們這些人怎麼活!是專門來拉仇恨的是不?
……
“……讓賀老將軍專程跑一趟,是我們部門的失職,可關系到這項任務的,我只能這麼告訴老將軍:到目前為止,一切還在照計劃進行中。如有意外,我會即時知會老將軍。”
“趙部長確定一切在你們掌控中?”老爺子沉聲反問。
國安部長趙學章點點頭:“至,三天前收到的信顯示,一切還沒有軌。”
“那好。”老爺子一拍大,起道:“我也不是冥頑不靈的老頑固,非得在這個時候問你們討要我的寶貝大孫子,不過醜話說在前頭,無論阿擎這次的任務功與否,那些個作祟的小人,回頭我一定狠狠收拾!還趙部長別介意。告辭!”
老爺子一如來時的風風火火,去也是步履匆匆,留下一幹國安的管理層,面面相覷。
趙學章曲著手指叩著桌面,良久,冷冷掃了眾人一眼,哼道:“都聽見了?被人罵上門的滋味如何?舒坦嗎?哼!別的事先放一旁,全力配合邊境那邊,等這次的事一了,該整頓整頓你們各自的部下了,別再讓我聽到這種事,再有下次,無論在座的人知不知,一律撤職聽審。散會!”
……
雖然沒有問到大孫子的確切消息,不過,能得國安部長一句承諾,賀老爺子的心,比來時松緩不,如今只盼大孫子,能堅持到任務結束、平安歸來。
國安食堂的飯沒吃著,一到家,老爺子就扯著嗓門吩咐廚房上菜。
廚娘一邊熱菜熱飯,一邊在那兒笑。就說吧!老爺子這挑剔勁兒,每回去外頭吃飯,哪回不是一回家就補一頓的?
老爺子心好轉,吃到肚子裡的飯菜量又恢複到了以往的水準。
賀國陪他吃到一半,被軍部一通電話招走了,他一個人繼續吃後半段。聽到院門口響起汽車喇叭聲,還沒來得及問誰來了,就見他們家最小的寶貝孫子笑瞇瞇地沖了進來。
“唉喲!這不是我們老賀家的天才小神嗎?來來來!讓爺爺好好抱一個!”
老爺子想顯一把老當益壯的威風,一把抱起小正太,想像小時候一樣,往空中拋高高,結果,在相繼進屋的賀遲風倆口子驚呆的眼神中。華麗麗地扭了腰……
好好的年,一半是趴在病房裡度過的,老爺子別提多鬱悶了。
為了哄老爺子高興,得到老爹首肯的賀許諾。拿手機裡禾薇的照片翻給老爺子看:“爺爺,我告訴你哦,這是老大的心上人,不過漂亮姐姐還在上學,老大叮囑我不要說的。所以爺爺就算知道了,也要當做不知道哦。”
老爺子一聽大孫子有心上人了,心傷也不治而愈了。
於是,接下來幾天,賀家上下舉凡來探病,總能看到這樣一幕:賀家最小的孫子,趴在老爺子耳邊笑瞇瞇地嘀咕幾句,老爺子就喜得眉開眼笑,要不是腰傷在,短時間只能趴臥。不然肯定拍著大哈哈大笑。
賀國的媳婦羅萍見狀,撇著直犯嘀咕:都說“小兒子、大孫子,爺爺的命子”,他們家老爺子就從來沒按這個牌理出過牌。沒瞧出來老爺子對小兒子有多寵,當年賀遲風出事,如果老爺子肯關系,哪用得著背井離鄉地去南邊那麼個鄉下小地方?還一待這麼多年,從事的又是沒什麼花頭的育老師,傳出去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再說大孫子,老大倆口子出事後。高中沒畢業的大孫子被老爺子二話不說丟進軍營,而且還不準國、戰國兩兄弟出面幫襯,非要讓大孫子吃苦頭。
當然了,對老爺子做的這些。羅萍是樂見其的。賀擎東在軍營裡爬打滾的年數再多,畢竟沒學曆、沒文憑,哪及得上正規軍校出的寶貝兒子曜南呢?
這以後,賀家在軍部的位置,多半是由曜南接替了。沒見賀擎東背著老爺子考了特行隊嗎?一來這國安、軍部本就不屬一個陣營,二來。特行隊裡出的任務,多半是刁鑽疑難的,沒見這一次,一去三個月都沒音訊,誰知道是死了殘了。
還是曜南這樣好,按部就班地從軍校畢業,然後讓國關系,給他安排個好工作,等工作穩定了,就可以給他相看媳婦了,哪像老大家的兒子,過了年有二十五了吧?到現在都沒個對上眼的姑娘,不過,依他那冷冰冰的樣子,一輩子打都有可能……
哪裡曉得,滿心滿眼瞧不起的賀擎東,早就憑他“不恥下問”的神,把個小他三個代的妹紙追到手了。
老爺子一等探病的人退散,就意猶未盡地催小孫子快講:“快,昨天才講了個開頭,接著和爺爺說,那姑娘咋樣?好相不?和你大哥怎麼認識的?兩人往多久了?啊!這麼一說,我倒是記起來了,去年過年那陣子,你大哥就有些不正常了,我本來還想讓老二、老三他們的媳婦給他介紹幾個姑娘認識的,畢竟歲數這麼大了,該談個像樣的朋友了,可你知道你大哥怎麼說來著?”
“怎麼說來著?”賀許諾索搬了把椅子,挪到老爺子的病床前,雙手托著腮幫子,和老爺子面對面地湊一塊兒大聊特聊賀擎東的各種八卦,聊到盡興,還著嗓子悉悉索索地笑。
病房門外,聽到裡頭不時飄出的笑聲,許惠香歎了口氣,丈夫的胳膊:“沒經過擎東同意,就把這事告訴了老爺子,回來後,你說他會不會怪我們?”
賀遲風倒沒那麼多擔心,說:“遲早得過這一關,晚過不如早過。”
關鍵是,這時候提出來,才能讓老爺子更快更愉悅地接禾薇的存在。即便大侄子在場,也一定會贊同他這個方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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