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宣帝的寢宮——正宣帝和蔡結被綁坐椅子上,正奄奄一息。
鄭皇後躺在床上睡著了,太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伏在床邊,也在睡。
李桂輕輕地走來走去,聽著外麵的靜。
這時,外麵一陣陣的隆隆聲響起,似把大地都震得搖起來。
李桂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急走到床邊,不住地拍著太子:「殿下殿下!外麵出現大靜。」
太子猛地驚醒,便是連床上的鄭皇後也醒過來了,一骨碌地爬起床:「那是什麼?」
幾人細聽,隻見那似是馬蹄聲、腳步聲和吆喝聲。
李桂和鄭皇後臉一變。正宣帝和蔡結也在吵雜聲中醒了過來,但卻有氣無力的,顯然這幾天被折磨得不輕。而正宣帝更是瘦了好幾斤。
太子怔了一下,接著大喜:「是鎮西侯!」
鄭皇後有些無法置信:「真的是鎮西侯嗎?」
「自然。」太子激道,「聽聲音便知外麵是軍隊。不會是軍,因為老不死正在我們手裡,他們不敢來。敢製造出如此大靜的,除了是鎮西侯還會是誰?」
「對!」鄭皇後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李桂,你到外頭看看。」
「是!」李桂臉朝紅,連忙奔了出去。
太子走到外間,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柄寶劍,出來抵在正宣帝脖子上。要是來人不是褚雲攀,而是上修作妖,他也好做個應對。
鋒利而冰冷的刀刃抵在咽,正宣帝又氣又恨:「你個逆子!逆子!」
太子眸子一冷,刀刃加深些微:「你就吧!」
「啊啊啊——」正宣帝痛得哇哇大起來,從頸脖下來。
他都已經絕了。一會兒褚雲攀過來,自己隻能死路一條!便是現在自己向太子求饒,也隻會是死路!在這樣絕對的武力麵前,忠心的臣子會被殺,不忠的會倒向太子,繼續榮華富貴。
太子的大逆不道,會在他上位之後慢慢地洗乾淨,為一段佳話!
越想,正宣帝越絕憤惱,不斷地嘶吼著:「逆子……」聲音不住地在抖。
鄭皇後和太子隻冷笑,不再作聲。
李桂出了屋子,直奔院門。
院門被他地層層栓上,外麵一陣陣的腳步聲,甚至因為人多,連外麵的呼吸聲音都似能聽得到。
李桂很張,馬上就能功了嗎?真的是鎮西侯嗎?此刻就要揭曉了!
他猛地拉開上麵巨大的栓子,一個、兩個、三個!
最後,「轟隆——」一聲巨響,厚重的殿門被拉開。
接著,他就看到一鮮艷赤焰戰甲的俊將軍,正英英玉立地站在那裡,劍眉下,銳利而鋒芒畢,紅挑著笑,李桂從這抹好的笑容中看出無限的善意來。
「侯爺——」李桂淚水都快要下來了,「殿下總算等到您了!」
正在此時,外麵一陣氣籲籲的呼喝聲:「鎮西侯!」
褚雲攀過去,卻見廖首輔、呂智、錢誌信、張贊和陳繆等一乾文臣已經趕到,正站在不遠,臉鐵青地看著他。
特別是廖首輔和呂智,二人是忠臣,瞧著李桂與褚雲攀接恰的畫麵,氣得臉都綠了。
廖首輔冷喝一聲:「鎮西侯,你——」
不想,卻見褚雲攀華麗的眸子冷冷一抬,「錚錚錚——」一陣利刃之聲響起。
接著,為首的廖首輔等人隻覺冰冷腥風撲麵而來,前麵的京衛已經拔劍出鞘,橫在他們麵前,廖首輔等臉一變:「你——」
「哼!」李桂掃了廖首輔等人一眼,得意地呸了一聲,轉過,對褚雲攀躬哈腰,比著手:「侯爺,請。我家殿下和娘娘已經恭候多時。」
褚雲攀笑地看著李桂:「好。」
褚雲攀帶著予和章老六,跟在李桂後,進院門。
遠的廖首輔等看著褚雲攀就這樣跟著李桂走了,撲通一聲跪坐在上,嚎哭起來:「皇上——皇上啊——」
呂智、羅醫正等好些年老的朝臣們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錢誌信等卻裝作看不到。
張贊和陳繆糾結地皺起了眉頭,他們可不想太子當皇帝啊!太無恥了!但褚雲攀非得扶持他,他們也無法。
褚雲攀跟著李桂進了殿之後,李桂便急急地把門給關上。
太子和鄭皇後站在間,用劍抵著正宣帝,子張地綳得地。
這時,卻聽得外頭響,二人往窗外一,隻見李桂帶著褚雲攀和兩名下屬走進來,太子大喜:「鎮西侯!」
鄭皇後也是狠狠地鬆出一口氣來,總算功了!
褚雲攀與李桂快步走進裡間,隻見正宣帝和和蔡結被綁在椅子上,太子正用劍抵著正宣帝的頸脖。
正宣帝抬起頭,神絕而鐵青:「一群混帳東西……唉……」
「本宮等你很久了!」太子看到褚雲攀,便激地把劍往地上一扔,咣當一聲,發出沉悶卻又似歡快的響聲。「哈哈哈!」
太子張開雙臂,要跟褚雲攀擁抱。
褚雲攀眸子掠過似是妖艷的彩,紅挑出絕而冰冷的弧度,輕笑著快步上前,但就在太子張著張臂上前那一刻,猛地手,三兩下就把他甩了出去。
太子隻到一陣頭暈目眩的,自己已經被摔到地上,待要再爬起來,予已經一把按住了他。
鄭皇後和李桂臉一變,鄭皇後冷喝一聲:「你幹什麼?」
尖著要去撿地上的劍,不想,褚雲攀卻是橫掃過去,鄭皇後整個飛了出去,撞到一邊的柱子上:「啊啊啊——」痛得都站不起來了。
而李桂,早就被章老六給製住了。
眼前一幕,讓太子、鄭皇後和正宣帝幾人全都驚呆了!
隻見褚雲攀一步步上前,走到正宣帝麵前,單膝跪地:「皇上,末將救駕來遲,讓你驚了。」
正宣帝整個人都懵了,在褚雲攀抬起頭,看到他那一張似雲霞的臉,他纔回過神來,接著便一陣陣狂喜:「好好好!朕就知道!朕就知道你是個忠心的!果然是雲霞的轉世,對朕最孝順了,如何會傷害朕……朕……」
他一邊說著,激得連淚水都流下來了。
褚雲攀聽著他語無論次的話,皺了皺眉頭,雲霞?誰?
「褚雲攀——」被按在地的太子一陣陣震怒的嘶:「你竟然——你竟然背叛本宮!!」
褚雲攀回頭,冷笑:「本侯從來就不是你的人,何來背叛你?」
太子雙眼猛地瞪得大大的:「上個月在天水畫舫裡,你才說恨不得老不死立刻下臺,說歸順於本宮。你竟然——」
褚雲攀卻冷笑一聲:「因為,本侯早就察覺到你的謀返之意,所以才故意順從,瞧你想玩什麼花樣。但當時……皇上突然派本侯出京,所以才未探出你謀之事。結果,在本侯出京期間,你竟然真的作案!」
太子差點一口噴出來:「本宮可是你的妹夫!妹夫!」
褚雲攀嗤笑一聲,「褚妙書?都不把我當兄長,你以為我會傻到著,還當是妹妹嗎?」
太子直接噗地一聲,噴出一口來。
「予,幫皇上鬆綁。」褚雲攀道。「章老六,把醫正進來。」
予和章老六已經分別把李桂和太子給綁起來了,一個跑過來給正宣帝解繩子,一個跑出去醫正。
正宣帝地看著褚雲攀:「你既知太子要謀反,為何不早告知朕?」
「對啊!」蔡結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他覺得,褚雲攀竟然不是第一時間親自給正宣帝鬆綁,而是一下個人,對正宣帝也太不敬了吧!
但眼前褚雲攀救駕厥功至偉,他也不敢跟褚雲攀計較這些。
褚雲攀輕笑一聲:「因為皇上一直以來最是信任太子。便是太子為剷除異己,謊稱梁王對他下毒,皇上也毫不懷疑地相信他。所以,太子跟我說想謀反,我在驚失之餘,卻不敢上報。否則皇上一定不信,反而會打草驚蛇。所以末將隻好暗中觀察他的一舉一。」
正宣帝和蔡結聽得「梁王」二字,隻覺得一陣陣彆扭。
正宣帝還在得救的喜悅中,隻管點頭:「你幹得好!幹得好!」
大殿外——
廖首輔等人坐在地上哭得悲涼,一片肅穆。
寢宮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推開,隻見一名京衛走出來,對著這邊喊:「鎮西侯已經救駕功,製服了逆賊。皇上重傷並虛弱,請醫正進來一趟。」
廖首輔等人一驚,接著雙眼瞪得大大的,滿滿都是不敢置信:「你說什麼?救駕功?」
接著倒一口氣,褚雲攀來救的是皇上?
後的錢誌信等人臉一變,竟然……
「皇上!皇上啊!」羅醫正已經連滾帶走地衝過去。
廖首輔、呂智、張贊等朝臣也不甘落後,全都呼啦啦地往寢宮裡沖。
走進去,隻見太子、鄭皇後、李桂被捆在一起。正宣帝剛剛鬆綁,還坐在椅子上,子僵,似不能移。
「皇上……」羅醫正已經撲了過去,不斷地給他看傷口。
「皇上——」廖首輔等撲通撲通地全都跪到地上去,老淚橫溢的模樣:「讓皇上蒙此等災難,臣等無能,臣等無能啊!」
「行了,你們……咳咳……」正宣帝氣若遊地道,「此事鎮西侯厥功至偉,救駕有功。升為正一品侯爵!世襲罔替!」
朝臣們倒一口氣,世襲罔替!
褚雲攀劍眉一挑,樂了,終於可以跟棠寶寶平級了!
「謝皇上。」褚雲攀連忙謝禮,但華麗的眸子一挑,似笑笑非笑道:「但末將之所以能及時救駕,都是多得梁王殿下。」
此言一出,整個大殿便靜了下來。
正宣帝老臉一僵:「與梁王何關?」
褚雲攀輕上前一步。他材高大,隻往前一步,便讓正宣帝倍:「去年,梁王殿下就發現了太子有謀反之意。當時跟末將說,末將以為梁王有意抹黑太子。不久之後,梁王被發現對太子下毒,並逃出京城。上個月,太子在末將麵前終於出獠牙,末將這才知道梁王所說的全都是真的。剛巧,末將奉命出京捉拿梁王,抓了好些時日。」
「結果,就在幾天前,梁王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主現。梁王說,他收到風聲,太子唆使秀刺殺皇上。他怕皇上有命危險,所以不顧安危返回京城,這才被堵在淩州。現在眼瞧著秀侍寢之日越來越近,他隻好在末將跟前麵讓末將抓住。末將原不相信他,但最後,竟然收到太子謀返並挾持皇上的訊息,這才知道,梁王殿下說的都是真的。」
褚雲攀一翻慷慨陳詞之下,整個寢宮都靜了下來,總覺得氣氛開始不對了!廖首輔等齊刷刷地向正宣帝。
隻見正宣帝的老臉一陣青一陣白,不知在糾結著什麼。
梁王毒害太子一計……跟本就不是太子弄出來剷除異己的,而是他為了給太子掃清障礙而給外麵的說辭!
現在……太子要殺他,褚雲攀救了他。
結果,褚雲攀卻不斷地擁戴著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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