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審問

鄭皇後與史嬤嬤來到正宣帝的寢宮外，隻見裡麵燈火通明，鄭皇後臉一變，急急地走進去。

走進寢宮，隻見一名子正被幾名裝的太監死死地在外間的地板上，正蒼白著臉，低著頭，卷長的睫微微著，正一不的。

鄭皇後經過邊，臉鐵青，狠狠地一甩袖子，便走進間。

隻見正宣帝躺在床上，羅醫正和幾名小太監圍著他忙活。

“皇上！”鄭皇後立刻憋出眼淚來，急急地沖過來，“皇上……怎會發生這種事……”

正宣帝蒼白著臉躺在床上，看到鄭皇後，便滿滿都是，出來手來，地拉著鄭皇後的手：“朕、朕……那個賤人！”聲音恨恨的。

羅醫給他抱紮傷口，暗地裡白了他一眼，也不過是個小傷口而已。

正宣帝是真的了小傷。

當時蔡結等人出去，他急不及待地想跟蘇子琴行房，不想，卻見蘇子琴小臉鐵青，接著，他便口大痛，低頭一看，這個貌的秀竟然用碎片捅在自己的口。

正宣帝痛得連連尖，蘇子琴卻臉猙獰，再傷他，蔡結等人已經沖了進來，把蘇子琴給下去了。

正宣帝隻覺口疼得要死，摔倒在床上，接著便喚來了羅醫正，鄭皇後也來了。

“醫正，皇上這傷……”鄭皇後急道。

“娘娘放心，皇上驚過度。此傷雖然瞧著兇狠，但並未傷及筋骨和臟，隻要休養些天，一定會恢復過來的。”羅醫正道。

鄭皇後心裡恨恨的，怎麼不捅死啊！才這麼一點皮外傷！

“如此，臣妾就放心了。”鄭皇後眼中含淚，看著正宣帝。

正宣帝心中很是熨帖，地握著的手。

“皇上，衛軍統領上修和敬事房鄧總管來了。”外頭響起小太監的聲音。

正宣帝虎眸一凜，冷聲道：“全都進來！還有，把那個賤人給朕帶進來。”

鄭皇後一驚，輕輕拍了拍他的口：“皇上……還是多休息吧，此事容後再審。”

“不！”正宣帝冷喝一聲，他輕輕地撐起來，坐直：“帶進來！”

鄭皇後臉鐵青，隻得端坐著不作聲。

隻聽到陣陣腳步聲，便見上修和鄧進水一起進來，二人俱是臉鐵青。特別是上修，冷汗直下。

“參見皇上。”二人一起磕頭行禮。

正宣帝冷冷地盯著上修：“選秀之時，朕特意讓你監場，你竟然放刺客進宮。”

上修臉一變，被急召進宮時，通傳他的小太監就把事告訴他了。上修眸子一轉，拱手道：“回皇上，末將當時跟鎮西侯一起監場，的確沒有發現可疑之人。”先把褚雲攀拉下水，好分擔罪責。

正宣帝果然皺起了眉頭。

上修繼續道：“而且……末將與鎮西侯都是習武之人，查探可有懷武功的刺客……而蘇寶林，並非習武之人。”

不關他事！這個蘇子琴不會武的，而他們任務是查哪個懷武功，所以查不出理所當然。

正宣帝目冷冷地向鄧進水。

鄧進水冷汗潺潺，聲道：“奴才……奴才……未發現蘇寶林有武……”

他就一個接人和檢查的，而蘇子琴的確沒帶武啊！

正宣帝冷哼一聲：“把那個賤人給朕帶進來。”

鄭皇後淡淡地坐在正宣帝邊，現在須得扮演好一個皇後和賢妻的角，反正蘇子琴就算全招了，也不過是招出自己，其實是梁王。

外頭的使太監聽到命令，連忙著蘇子琴進屋子，最後跪在正宣帝跟前。

鄭皇後冷喝一聲：“蘇寶林，你竟敢……傷害皇上。”

正宣帝眸子冷森森的：“誰派你來了。”

卻見蘇子琴抬起頭來，看著正宣帝，小臉仍然得清靈俗，但眼底卻帶著厭惡：“我早有未婚夫，若非你為老不尊，非得選秀。知府和我爹就不會把我送進京。範哥哥就不會死！我恨你們！恨死你們！”

正宣帝老臉一冷，氣得鬍子都在發抖。

在他看來，他是皇帝！是天下至高無上的男人。全天下所有子都要臣服在他腳下，便是有未婚夫，隻要他主選秀，全天下子都會放棄未婚夫，撲到他的懷裡。

哪裡想到，這個蘇子琴，竟然對未婚夫念念不忘，還因此而殺他？

正宣帝男人的自尊心大打擊，氣得渾都在抖：“你個賤人！”

他相信蘇子琴的話，因為沒有一個刺客笨到會這樣刺殺他的，隻有真的報仇心切。

“有眼無珠的東西，拖下去打死。”蔡結冷喝道。

“有眼無珠？”不想，蘇子琴卻嘲諷地盯著正宣帝：“你以為，就我惡心你？便是沒有未婚夫，所有秀們，沒有一個願意你的。”

正宣帝老臉一僵：“你說什麼？”

蘇子琴嗤笑一聲，掃了正宣帝一眼：“皇上……你都八十了吧？”

正宣帝差點要氣死了，他才六十五！六十五！

蔡結冷喝一聲：“放肆！而且皇上才花甲之年，何來耄耋。”

“嗬。”蘇子琴卻嘲諷道：“瞧著就是八十。皇上啊，你都這麼老了，為何還要強納秀進宮啊？可知道，我們都是青春艾的，哪個願意你這種老不？你以為自己是太子殿下麼？你都這麼老了，為何還不讓位給太子殿下啊？若是給英俊年的新帝當妃嬪，秀婦們全都願意得很，但偏偏……是你這種又老又醜的玩意。”

這話一出，“咣”地一聲，把整個寢宮砸是冰窖。

對於一個年老之人，沒有什麼比這傷害更深了，特別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皇，自然希自己在天下人麵前麵、漂亮、風！

但他是真的老了，每一個年老的人都年輕，嫉妒年輕人。

偏太子已長，英俊而拔地站在他麵前，好像隨時都能替代他一樣。

但這些暗麵，大家都選擇把它藏起來。

可現在，蘇子琴竟然把它大刺刺地拿到大太麵前曬著，怎麼不令人憤和心驚跳。

正宣帝臉部突突地跳著，蘇子琴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針一樣，一針針地刺進他的心裡。讓他憤怒而臊。

鄭皇後已經跳了起來，指著蘇子琴：“你個賤人，胡扯什麼？你自己腦子不正常而已，秀們不知多願意。”

蘇子琴卻又嘲諷地看著皇後：“對不起了，皇後孃娘和太子殿下……原本，你們讓我明天手的，但我實在忍不住啊！老傢夥又老又醜，一想到要被他糟蹋，我就惡心到嘔吐，子都不控製了……他欺上來……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這才給了他一下……所有計劃泡湯……但我……還能實現自己願……”

說著，看著鄭皇後詭異地一笑。

鄭皇後整個人都僵住了。實現的願？對了，的願不過是讓蘇家和秤州知府一同傾覆。刺殺皇帝，不論能不能殺死，隻要定下罪名，蘇家和秤州知府就跑不掉。

但是，現在問題不是這個，如何知道是太子？

鄭皇後腦子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像傻掉了一樣。

“你說什麼？”正宣帝一雙眼瞪得大大的：“誰讓你明天手的？誰讓你？”

“太子！”蘇子琴冷聲道。

“住！”鄭皇後冷喝一聲。

正宣帝滿是不敢置信：“荒謬！”

“太子”二字一耳，正宣帝便隻剩下“荒謬”二字。畢竟太子那麼孝順，他也一直重著太子。而自己這些年來，對太子是真心實意，不斷地為他鋪路，從未考慮過別人。

“我沒有胡說。”蘇子琴道，“我初初進宮，心裡雖然百般不願，但哪有那個膽子行刺皇上。但就在半個月前，我迷茫傷心之時，突然出現一個黑人，告訴我，如果我殺了皇上，蘇家和秤州知府也會完。還告訴我訣竅，說第一晚侍寢得抬到這，我無武，無從下手。所以我須得忍一晚，第二天皇後就會給我分配宮殿，皇上來我宮中，等皇上睡，再一刀捅死。”

正宣帝、蔡結和上修聽著全都倒一口氣。

正宣帝不信，但越聽心中越搖，冷冷地瞪著蘇子琴：“你怎知那個黑人是太子？”

蘇子琴嗬嗬冷笑：“因為我……我是有腦子的啊！那個人雖然自稱本王，但殺了皇上，對他有什麼好？皇上死了，得益最大的隻有太子——嗯，可以立刻登基了。”

正宣帝腦子一暈，盯著鄭皇後。

“皇上。”鄭皇後卻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道：“皇上……冤枉啊。太子從未做過這種事……而且，皇上快瞧瞧這個人，竟然張就咬著乾兒不放，便知居心不良，就是沖著太子來的。”

正宣帝亦是不願相信此事。

在他看來，會謀他江山的是蕭家，會是梁王，而鄭家、鄭皇後和太子都是天底下最忠順於他的人。那是他的選擇，如何會錯！

況且，蘇子琴的目的似乎太強了，竟然張就咬太子。的確嫌疑很大。

“因為你們父子同樣惡心到讓我嘔吐。”蘇子琴卻臉厭惡，“竟然用那樣惡心的目看著我。我不知……若我真的殺了皇上，他會如何待我。我開始也不在意，但現在……既然說起來，我也不幫他。”

在場的的俱是一怔。

這是什麼意思？

因為蘇子琴長得太，太子其實也瞧上了。但卻先騙殺了皇帝，等太子登基了，再欺辱？原本是不在意的，畢竟都被正宣帝這老傢夥欺辱過了，到時大不了一死。現在事有變，目的達到了——不論是不是算計著什麼，正宣帝都不會繞過蘇家和秤州知府。

順帶的，因為討厭太子，所以揭發太子！

鄭皇後臉都白了，難道太子真的有這樣的歹念？並表了出來？

不，不會的！這個人一定是帶著目的。

“皇上……皇上……太子對皇上多年孝順，皇上難道不到嗎？皇上對太子那般用心，從小到大一路嗬護備至，我們母子都看在眼裡，放在心上，如何會做出此待大逆不道之事。”鄭皇後哭跪在地。“況且……皇上心中隻有一個太子，儲君也一直是太子，太子是傻子才會吃力不討好。”

正宣帝一怔，想起太子從出生到現在的點點滴滴，自己對他的用心，他怎麼會……

蘇子琴嗬嗬一笑：“皇後孃娘可還記得上次畫畫之事？”

鄭皇後怔了一下，接著臉劇變，雙眼猛地瞪得大大的：“不——”

“什麼畫畫？”正宣帝深深皺起了眉頭。

蘇子琴道：“就在五六天前，皇後孃娘突然把咱們到儀宮，當時鎮西侯夫人和褚側妃也在。皇後孃娘讓褚側妃、鎮西侯夫人和賈姐姐一起畫畫。當時說，各人畫各自的丈夫。褚側妃畫太子，鎮西侯夫人畫鎮西侯，賈姐姐畫皇上。”

正宣帝和蔡等人一怔，滿是不收置信地看著鄭皇後。

正宣帝的天可不是誰都能畫的。

鄭皇後臉鐵青地道：“皇上，臣妾讓賈采畫皇上，因為畫功好，臣妾準許了，到時畫好了，想送給皇上，好給皇上一個驚喜。”

“那畫呢？”正宣帝越聽越覺得鄭皇後在藏著掖著些什麼。

“畫……原本畫好了的，但郭嬤嬤收了畫之後……臣妾在欣賞，不料卻被茶水倒，毀掉了。”鄭皇後道。

“娘娘當然要毀掉，因為娘娘不敢拿來給皇上瞧。”蘇子琴道，“當時鎮西侯夫人和褚側妃都畫好了各自的丈夫，太子殿下，那英儒雅，尊貴非常，渾一國之君的氣度！”

正宣帝昏黃的老眸深了深，手握了握。

“你——”鄭皇後聽所說的“一國之君”的氣度，正要喝止，不想，正宣帝給掃了一眼，便閉上了。知道，這種時候，可不是大呼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