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謙沉默了,嘆了一口綿長的氣,道:「若是父皇所為,本王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安然是他的孫兒,隻有三歲,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兒,是該在父母邊恣意歡鬧的,但是卻捲了這場皇家紛爭之中。
溫意再也睡不著了,心中突突突地跳,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很害怕這種覺,依偎在宋雲謙懷裡,很想親自去找安然,順著的夢去找他。
宋雲謙起之後,又繼續領人出去全城搜尋。
溫意在府中坐了一會,對千山道:「我想出去找安然。」
千山道:「主人可下令讓飛龍門的人去找,不必要親自出去。」
溫意想了想,道:「也好,你去下令,讓飛龍門的人去尋找安然。」
千山拱手退下,「是!」
千山走後,溫意心裡還是難以安定。
想了想,換了一裳,帶著炭頭,走出了王府。
在鎮遠王府後門,隔空取了一件安然的衫,給炭頭聞了一下,道:「炭頭,咱們去找安然,我不知道安然在哪裡,你要幫我。」
炭頭似乎聽懂的話,用力地嗅了一下安然的裳,然後汪汪汪地領著溫意走。
炭頭一直帶著溫意往城北方向走去。城北是京城比較偏遠的地區,有很多貧困的村子,一路上,簡陋的泥磚房屋和茅屋皆是,溫意沒想到繁華的天子腳下,竟然也有此等貧困的地方。
走到中午時分,天空又開始沉了下來,轉眼間,雪花就開始飄旋而下。
溫意踩在新雪上,腳底咯吱作響,有種奇異的舒適。
炭頭忽然汪汪汪地,嗖地一聲就竄了出去。
溫意心中突突一跳,以為炭頭有什麼發現,急忙追了上去。
卻發現炭頭在一家農家小院門前,忘形地啃一塊骨頭。
溫意抱起炭頭,嘆息道:「走了一個上午,你也該了,也是我不好,沒讓你吃飽就帶你出來。」
四看了看,這裡極目看去,都是村莊房子,有小孩子在附近嬉戲玩鬧,也有農家婦人出來收服,一邊收一邊嘟噥,「還以為天晴了,結果馬上又下雪,這天是要冷死人嗎?」
溫意抱著炭頭往回走,道:「我們找個館子吃點東西吧,吃了東西再繼續找。」
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之前出門的時候,心裡還有點直覺,現在,那直覺消失得一乾二淨了。皇帝要是抓了安然,應該也不會送來這樣的地方,那到底是他的親孫子,目前他就隻安然這個孫子。
然而,就在轉走了幾步,心裡忽然突突地痛了幾下,腦子裡閃過一個畫麵,一所青磚牆院子,一聲孩兒的啼哭。蹲下子,閉上眼睛,那房屋漸漸清晰起來,青的外牆,有一株梅花出牆來,門口拴著一條狗,門前,有兩個護院打扮的人看守著。
腦子裡的畫麵消失了,溫意站起來,四周瞧了瞧,這裡基本全部都是茅屋木屋和泥磚屋子,沒有青外牆的院落。
閉上眼睛,想再看清房子四周的況,但是,一無所獲。
想了想,走到那正在收服的婦人院子外問道:「這位大嫂,問你個事兒!」
那婦人把服抱在懷裡,走近幾步,問道:「什麼事啊?」
溫意問道:「我想想問問你,這裡附近有沒有青外牆的屋子?」
那婦人了一下額前的髮,道:「這附近沒有,你一直往前走,走出石頭村,近河邊有一所房子,那是富人的院落,似乎是青外牆的!」
溫意一喜,連連道謝,然後抱著炭頭走了。
炭頭一路都十分乖巧,汪都沒汪一聲,任憑溫意抱著它走。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終於走出了這一帶村落,景也漸漸變得荒蕪起來,四周的樹葉子基本都掉了,乾禿的枝頭在寒風中抖索。
前麵是一個岔口,一左一右,溫意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往左邊還是往右邊。
左邊走來一名背著柴和鐮刀的樵夫,溫意上前問道:「這位大哥,請問這附近哪裡有一所青外牆的房子?」
那樵夫抬頭瞧了一下,指著右邊道:「你問的大概是錢員外的別院吧?從右邊一直走,大約走半個時辰,就能見到了。」
溫意道了聲謝,然後順著樵夫指的路往右邊走去。
那樵夫在走後,四瞧了瞧,低帽子,繼續往前走。
溫意躲在巖石後麵,等那樵夫走了,才出腦袋。本來沒有起疑的,但是那樵夫手一指的瞬間,看見他的手指修長潔白,指甲也乾乾淨淨,一個以砍柴為生的樵夫,是絕對不可能有這樣乾淨潔白的手。
疾步往左邊走去,怕樵夫回頭追,便抱著炭頭跑起來。
一刻鐘左右,看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河,極目遠眺,果然看到左邊山下,有一所青外牆的房子,和腦海中所見到的是一模一樣。
心中突突跳,躡手躡腳地靠近房子,趴在一塊大石頭後麵,出兩隻眼睛看房子外的況。房子外麵果真有兩個護院模樣的人在走,閉上眼睛,仔細傾聽,聽到屋子裡有孩子的哭聲傳來,是安然,溫意幾乎要驚呼而出,一定是安然,一定是!
雖然沒有正式跟安然相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聽這哭聲,就認定是安然了。安然是接生的,又認做義母,這三年,時而都會想起安然,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愫。雖沒之,卻有連心的。
炭頭很乖巧,它大概也知道事態嚴重,所以躲在溫意的懷中,出兩隻狗眼警備地看著外麵。
溫意想了想,輕聲對炭頭道:「炭頭,你去後門,在後門弄些聲響出來引開那兩人,我溜進去!」雖然沒有正式試過飛,但是看了看那圍牆的高度,相信自己能夠飛進去的。
炭頭似乎真能聽懂的話,從懷中飛快地竄出去。
趴在大石頭後,看著炭頭饒過大門口,往後門而去。
提心弔膽地等著,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門口那兩人上。過了一會,那兩人警覺地四瞧了一下,然後疾步往後門而去。
溫意瞧準時機,急忙站起來,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後似乎有些存在,猛地回頭,還沒瞧清楚後麵的人,就覺得腦袋一陣疼痛,悶一聲,暈倒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緩緩轉醒,後腦的疼痛已經消失了,睜開眼睛,四週一片漆黑,上爬著一團乎乎的東西,還有疲憊的搭聲。
「安然?」輕聲喚了一聲。
胖乎乎的小手漫上的脖子,眸一閃,屋子裡一盞油燈頓時亮了起來,窗戶微開,有淒厲的風卷進來,吹得如豆的燈飄搖不定。
雙手被捆綁,手輕輕一,便掙了捆綁,手抱住麵前的小孩兒。
安然睜大眼睛看著,他被綁住雙,一髒兮兮的,臉上全是泥,抱著安然檢查了一下,幸好沒發現外傷,證明這些人也沒有過分為難安然。
安然問道:「你是誰?」他的聲音因為嚎哭過度,有些沙啞,眼裡依舊驚慌不定。
溫意和一笑,道:「安然,我是你義母,義母是來帶你離開的。」
安然一扁,嗚嗚地哭道,「我要見母妃,我要見母妃。」
溫意捂住他的,輕聲道:「好,好,義母帶你去見母妃,但是你要答應義母,見到父母纔可以哭,哭是孩子的權利,但是現在外麵有壞人,我們要堅強。」
安然眨著大眼睛,嗯嗯悶哼了兩聲。
溫意放開他,有些奇怪怎麼沒有人看守了?放下安然,悄然走到窗子後麵,往外看了一下。
窗戶外麵是一個院子,院子裡有幾個人在行走,因著月暗淡,並未能瞧清楚那幾人的模樣。
安然想起被打暈的時候是中午,現在卻已經是天黑了,抬頭看看天上的月亮,估著如今大約是子時。
心中擔憂,宋雲謙應該發現不見了,不知道怎生著急呢。
溫意看見那幾個人慢慢地走過來,還聽到他們的談話聲音,「咦?怎麼有燈亮了?」
溫意疾步回,吹滅了燈,抱著安然躺在床上,示意安然不要做聲。
安然雖然隻有三歲,但是不愧是鎮遠王爺的兒子,十分機靈,他閉著眼睛,嚶嚶地搭著。
窗戶外麵,有腦袋探進來,有人小聲地道:「哪裡有?你眼花了。」
這油燈的本來就十分微弱,那另一個人訕訕地道:「大概我看錯了。」
腳步又漸漸地遠去,溫意暗自猜測他們的份,若隻有這幾個人,應該也不難應付。的靈力還運用得不嫻,有時候還會失靈,所以,小心為上。
又等了一會,溫意悄然起,走到床邊觀察了一下。
忽然聽到有什麼跑的聲音,溫意踮腳看了一下,隻見迴廊那邊,一頭小狗飛快地跑過來。
是炭頭!溫意大喜,安靜地站立窗邊候著。
炭頭跳了進來,衝進溫意的懷抱,溫意抱著炭頭,炭頭全漉漉的,應該是被人丟到河裡,然後遊回來。這時候慶幸朱方圓往日經常帶它們出去遊泳,以前炭頭是超級怕水的,被朱方圓帶去遊泳之後,竟然上了水。
溫意用床上的被褥為它了一下子,見安然好奇地看著炭頭,輕聲介紹道:「它炭頭,可吧?」
安然出手,輕輕地控一下炭頭的髮,一口咬定,「它是大老鼠吧?」
炭頭漉漉的,髮全部服,顯得十分較小,這樣看著還真像一隻大老鼠。
溫意噗嗤地笑了,炭頭不滿,抖擻了一下髮,威武地瞪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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