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教授是個原則極強的人，他如今對自己的定位就是做科研工作來促進行業的進步，教育學生和當醫生給人治病那都不是他的追求，也很去做，只是因為在學校掛著職這才勉強同意給學生們帶一門基礎課，至于給人看診，那除非是為了采集數據或者是興趣的疑難雜癥，不然想要請他很不容易。

霍昭為了說他給周叔會診，賣萌、拍馬屁、當小丫鬟端茶倒水、以烈士家屬為由來煽都做了個遍，最后老教授人是跟著一起來了，但是來的路上將給結結實實的訓了一路。

從不諒老師，明知道他的原則還主打破他為難，說到醫者的同心不能濫用以及定位和原則要堅持的問題，快到病房了這才罷了。

會診之后，也并沒有答應給做手，他的年紀已經不輕了，中年又過大罪，和力都吃不消。

還是霍昭說想從現在開始手實踐，楊教授瞪了一眼之后這才同意了進手室，但是刀由別的醫生做，他就是帶徒弟觀學習教學的。

周小燕一開始并不大懂楊教授帶霍昭旁觀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主治醫生很激，說功率能提高至兩，一是因為有泰山北斗坐鎮，他自己覺心理力瞬間小了很多，另一是楊教授經驗富，哪怕不親自手，遇到突發狀況能提點幾句，抗風險的實力都大為增強。

除了這個，醫院方面因為楊教授難得肯親自出面，不僅迅速的定下了手方案和手時間，派出了幾個業務能力強的醫生配合手，就連費用納也給寬限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可以后再籌錢環上。

周小燕這才知道霍昭幫了多大的忙，面對這個對自己激涕零的姑娘，霍昭并未多說什麼，只道是為了學習。

后來張煉期期艾艾的來找，就說：“應該的，我跟小燕都是你的妹妹嘛，說起來大家也能夠算是親戚，親戚之間不用說這些話。哥哥，你是特意幫小燕妹妹來跟我道謝的嗎？不用了，已經親自跟我說過了，你們兄妹倆可真見外。”

小姑娘言笑晏晏的樣子，說的話呢卻刺心得很，把張煉給刺得心里發慌，“昭昭，你別生氣了。”

霍昭眨眼睛：“我能夠跟生你什麼氣啊，你想太多了，我要生氣還幫你啊？”

張煉盯著看了一會，人瞧著還笑著，但是假得很，真的高興的時候眼睛里像裝了星星，閃閃發，可不是這樣的。

那就是不在生氣，這還是氣狠了。

每次生氣，張煉都有些手足無措的，只能吶吶道：“你就是跟我生氣，但我要遇到麻煩你也會幫的。”

霍昭本來是氣他平時不來找，現在倒是因為幫了別人，就上趕著來代替別人來道謝了。這會聽他這麼說，倒是又氣平了點兒，但也沒有表態，只輕哼了一聲。

張煉見狀，就知道沒那麼氣了，雖然不知道是自己哄好的，但是心里還是微微松了口氣。

昭昭的氣來得快，但是去得也很快，一貫都是這樣的。

他扯出一抹笑容。

霍昭剜了他一眼，“笑什麼笑！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傻笑的？”

“不是。”他趕收斂了，撓了撓頭，這會想起自己做的那些事給造的流言蜚語和后果，心里陣陣發虛，“你們學校傳的流言的事……”

剛一提到這個就見小姑娘撇撇，他趕道：“我也沒有想到事會變這樣，這些人實在是不知道在想什麼！心思不正，滿腦子都是廢料。”

他自己惹的事還怪上別人了，霍昭都給氣笑了，“我看你才滿腦子都是廢料。”真想給他破開確認一下，這個大傻子！

霍昭罵過了，還覺得不解氣，又瞪著他問道：“你以前好像也沒有這麼笨，我記得小時候，我爸爸還怕你聰明反被聰明誤會欺負人呢，現在你倒是越長大越回去了啊，你真的沒有想到？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張煉看著噘著耍氣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莫名的又想笑，他才扯了扯角，霍昭手拍了他一掌，“又笑什麼，你故意干擾我朋友，還有理了你，不是讓你別管東管西，你倒好……”

“你別生氣了，我觀察了一下你周圍那些男同學，他們都不合適，你別看他們當著你人模人樣的，背后其實很不怎麼樣，那個徐頭腦簡單，大手大腳的，拿他當大戶宰他都傻不愣登不清楚，我聽說那個齊昊高中的時候過一個對象，后來人家談績落下了，去復讀去了，他就跟人分手了，專門找學習績好的姑娘禍害人，那個李聰……”

竟是將周圍跟套過近乎的幾個男孩都給一一數了一遍，重點是將人都批得一無是，末了還道：“你跟他們說話都犯不著，簡直就是浪費時間！昭昭，你還小，不懂人心險惡，等你大點了也來得及，現在我給你把把關。”

霍昭這會簡直都不知道做什麼表了，“你竟然還跟著我？”算了這個也不重要，“你是說我不夠好，就只能招來這些不好的男孩子是嗎？我就一個好的都吸引不來？”

“不是……”

“那你不是說別人都不好？你什麼意思啊你！就你自己好啊？我還不朋友了！我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背后說別人的壞話！”

張煉心有不服，“這不是壞話，是實話實說，他們在同學面前都會裝。”見氣得呼呼的，這才不往下說了，小心的道：“……回頭我去你們學校解釋清楚。”

霍昭冷笑。

張煉心往下沉，語氣艱的道：“昭昭，你別氣了，你煩我管著你，打擾你，那我......”

霍昭猛然轉過去看著他，“你怎麼樣？你會改嗎？”

“我......”

“說實話！”

“現在可能還改不掉，等你再大些，不容易被人蒙蔽。”

霍昭這會就覺跟他生氣的自己真像個大傻子！說他不知道自己氣什麼吧，但是他又總是……要不是太了解他，都覺得他是耍著自己玩的。

想起來……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深呼吸了兩次，讓自己心平氣和了些，“你還有別的事沒有，要沒有我走了。”

“等一下！”

“干什麼！”

“......想找你借錢。”

霍昭看著他好一會兒，見他悻悻的樣子，沒忍住“噗哧”笑了。

張煉見狀心中也松了松。

霍昭兇的道：“要多？干什麼用的？”

張煉這才道：“周叔那邊需要五千多塊的手費，我手上只有一千多，要四千。”

“是小燕讓你來借的？”

“不是……是我自己來的，我跟小燕的哥哥是戰友，有一次我在巡查邊境線的時候，踩到了地雷，他過來幫忙排雷，后來……搭進去了。”

霍昭沉默了一下。

從知道他把現在的地址給了周小燕，又主大幫大攬的去幫助人家，就知道他肯定跟周小燕的哥哥不同。

不然，也不會厚著臉皮求老師幫他了。

果然還就真的是這樣。

不大懂戰友，但是知道張煉，他本質上并不是多麼古道熱腸的人，長這麼大，霍昭只見過他對兩個人主釋放過善意，一個是媽媽沈華濃，另一個是李月娥，小時候因為他自己的遭遇，他對那些有著相似經歷的人更為同，但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漸漸長大了，他就不這樣了。

“這個傷疤就是那時候造的嗎？”問。

張煉點點頭。

霍昭就說：“那好，我們就不用還了，現在就去取錢。”

“我還給你。”

“你什麼時候還？”

“我的工資是按每天的量發的，每天都可以拿，不然我每天拿了錢回來給你？”張煉試探著問。

霍昭斜了他一眼。

他訕訕的道：“每個星期湊一湊會多一點，可能比較好記賬，不然我每周還二十塊？還有三年半的時間，每年五十二周，每個星期二十塊錢到大學畢業前……正好可以結清。”

“你每周有二十的收嗎？”

“有。”

“多？”

“三十……五十。”

“那你就不能每次多還點兒？”

“……我手上還得留一些。”一次還完了，又氣得不讓他過來了，那他來還得生氣，還不容易有個正當理由。

“你怎麼不再還點兒，拖更久呢？”

“……可以這樣嗎？以后你出國進修，我再慢慢還當然力更小了。”

“你也要跟我出國去？”

“嗯。”

“你能選上公派嗎？”

“肯定能！”

“別說的這麼好聽。”

“放心吧！”

霍昭心里甜滋滋的，可看張煉一臉坦，又忍不住氣了，你真的不是在耍著我玩嗎？

“你還是每個月湊一湊湊多點了，再一起還吧！”免得看見他就來氣！

張煉垮著臉不吭聲了，既不說好，也不直接拒絕，反正他怎麼就怎麼。

霍昭在心里長吁了一口氣，拿余瞧著走在側的青年，想起了前天跟爸媽通的那一次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