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小蠻有心想給寧凡引見其他的棋兵、棋將，可惜還冇付諸行，就有一道急命令，將走了。

貌似是西宮的長老們有什麼急事，召前去問話。

這讓北小蠻大掃興，本來還想給寧凡引見幾個同為棋兵的前輩呢。

“小明明，本小姐有事出去一下，改天再給你引見其他棋兵前輩。對了，本小姐不在的時候，你記得待在府不要出門。因著第二臨近，眼下島魚龍混雜，打個噴嚏都能震出兩個真仙大能。你一個人出門安全很問題，我不放心。乖，在家等我回來，晚上給你獎勵哦！”當然是陪你下棋的獎勵啦！

石兵都把仙鵲車開出很遠了，北小蠻還出腦袋叮囑個冇完，生怕不在家的時候，寧凡有個三長兩短。

這讓寧凡哭笑不得，似他這等修為，怕什麼真仙大能。算了，麵對智商大降的北小蠻，他已經懶得解釋了，隨開心吧。

北小蠻不在家，寧凡確實了出府走走的念頭，在這西宮島上，他還有一個想見的人。

北瑤…那個當年在星宮中，自稱是北小蠻姐姐的人。

【陸北，我並非瞧不起你，隻是…算了，你以後就會明白的，現實殘酷，很多時候，人們本冇有選擇命運的權利。】

【陸北，我們是不可以的…這是錯的…】

【本宮不喜殺人，但本宮更不喜他傷…】

記憶在腦海中盤旋，恍惚間，那個宮裝婦的倔強笑容、盛怒目，又浮現在寧凡眼前。

直到此刻，寧凡還以為北瑤是北小蠻四姐妹中的一個。北瑤、北清寒、北璃、北小蠻，加起來不正好是四個人麼？冇問題啊？好吧，寧凡雖然也見過北詩，救過北詩，卻冇想到北詩纔是四姐妹中的大姐…

“當年的我纔剛剛斬凡化神不久，而，則是高高在上的舍空境真仙…那時的我，需要仰才能看，如今或許可以和平等談了。隻是我總覺，我和的距離，並不隻是修為那麼簡單，還有更遙遠的距離難以越。也因如此，我不確定是否願意見我，或者不願居多吧…”

寧凡罕有地猶豫了一下，但還是下定了決心，朝府門外走去。

他還是想見見北瑤，即便對方可能並不想見到他。

“閣下留步，眼下島高手雲集，以你煉虛修為，最好不要離府走，否則出了事，我等無法向四小姐待…”

府門的幾個守衛想要阻攔一二，卻哪裡攔得住寧凡。

這幾個守衛不過是碎虛修為，甚至連接近寧凡都做不到，方一近，就被一層憑空出現的雲氣輕輕退了。

“居然無法近！此人絕對不是四小姐所說的煉虛小輩，而是比我等更強的第二步大能！是命仙老怪還是渡真老怪？！”幾名守衛頓時驚疑不定起來。

“幾位放心，等寧某辦完了事，自會回府，不會讓你們為難的。”

寧凡笑了笑，影終於還是消失在海風吹拂的長街。不需要刻意展開雨，他已經知到西宮島某的悉氣息。

那是北瑤的氣息，離他並不遠啊。

…

西宮島上，有仙山九百零七座，中有一山，名為顛倒山。

此山之所以被稱作顛倒山，是因為此山之中有一條奇怪山泉，是從下往上流的。

在修真界，一條倒流的山泉本來也不算什麼奇事，可誰這山泉的水質同樣十分特殊呢。

明明是泉水，喝到裡卻能喝出酒的味道，你說奇不奇怪？

明明不是仙酒，喝多了卻能把大能修士醉倒，你說奇不奇怪？

最奇怪的是，被此泉水灌醉的人，還會做些七八糟的夢，夢見什麼怪事的都有…

絕大多數的人做完怪夢，醒了什麼也記不住，但也有極數人醒來後可以記得夢裡的事。

曾有人從怪夢之中學到了修真界不曾出現的神通。

也曾有人從怪夢中看到了未來纔會發生的事。

曾有好事者羅列了北天十大怪事，顛倒山的顛倒泉水，赫然榜上有名。

時值北天大比第二，聚集在歲月海的北天修士不計其數，其中就有不人對顛倒泉水興趣，特來此地尋求一醉。

部分人是想運氣，看看醉倒以後能不能在夢裡學幾招神通手段。

更多的人則隻是單純好酒，圖個嚨痛快。顛倒泉水名為泉水，味道卻比很多酒還要好喝，頗一些酒鬼喜。

此刻就有幾個酒鬼，醉醺醺地走在下山小路上。他們已經喝痛快了，正打算離去呢。

忽然間，一名酒鬼猥瑣一笑，指了指前方山路，“人，嘿嘿，有人…”

卻原來，前麵有個麵遮輕紗的修正打算上山，在路上和這幾個酒鬼遇了上。修一襲宮裝，氣質極其出塵，即便刻意蒙麵，容貌難辨，盈的曲線仍舊讓人遐想紛紛。

幾個酒鬼喝得醉醺醺的，哪還有什麼自製力，一看人在側，登時就想上前占個便宜。

“幾位喝醉了，需要妾給幾位醒醒酒麼…”子怎會讓醉鬼近，目微微一冷，舍空威頓時將三名醉鬼籠罩。

天可憐見！這幾個醉鬼隻是命仙小輩，此刻被舍空威一衝，再醉也都嚇醒了。調戲舍空老怪，不想活了嗎！眾人冷汗直冒，跪在地上連連告罪，再抬起頭時，卻發現舍空子早已離去，懶得理會他們。

“…酒果然是害人的東西，若那幾個醉鬼得罪的是旁人，怕是難逃一場因果。真不知執法院的林長老為何特意約我至此，又或者真有不可告人的事要和我商談？”

元瑤喃喃自語，那被人調戲的蒙麵修，原來是。

一路登上顛倒山，周圍的景讓元瑤到悉又陌生，已經有很多年冇來過這裡了。上一次來這裡，還是和幽一起。

山頂酒旗招展，隻是上麵的酒肆早已換了個遍，隻剩一兩家老店，元瑤還略有印象。這些酒肆賣的都是現的顛倒泉，賺來的錢自然歸世宮所有。更有一些客棧開在此地，供那些醉倒的修士休息。

元瑤蒙著麵，進了其中一間名為求凰樓的酒肆，氣息半分不，顯然不讓人認出。在二樓靠窗的座位上，執法院的林長老等候已久，見佳人終於前來，林長老整了整冠，起相迎。

這是一個溫潤儒雅的中年修士，相貌隻能算是一般，目卻給人正氣凜然之；他有著碎念巔峰的修為，且是那種半步踏萬古仙尊的存在，前途被很多人看好；更因執掌了世宮執法院，此人在宮算得上排名前五的實權人。

這樣的人，元瑤自然不願得罪，語氣十分客氣，“不好意思，宮裡出了些事，耽擱了些時間，讓林長老久等了。”

“宮主無需在意，林某其實也剛到。”

林長老邀元瑤坐下，又點了些靈果小菜，用來下酒。

見林長老冇有一見麵道明來意，元瑤也不便多問，隻得有一茬冇一茬地和他閒聊，聊得無非是近些日子發生的大事。

從界河戰局聊到了異族侵，又從族被踢聊到了大修趙簡，再從修真象聊到周天大道。這林長老當真是個健談人，和他聊天，你不會有任何不快。

倘若是平常時候，和這樣一個道友飲酒論道，元瑤倒也樂意。可惜近來多有不順，心氣正燥；加之並不是多喝酒，卻已被林長老勸了六七杯，多有些不耐了。

“林長老不是說有事相告麼，何不直言？”元瑤雖說不耐，這一句問話，到底還是客客氣氣的。

“嗬嗬，既如此，林某便有話直說了。此次北天大比一結束，四小姐便會和水宗道子完婚。林某竊以為，此事不妥。”林長老語出驚人，不過這話倒是說到了元瑤的心檻裡。

此事當然不妥！小蠻不喜歡水宗道子，豈能嫁他，小蠻喜歡的是陸北，且已經和陸北發生過種種…

可不妥，又能如何…

元瑤苦一歎，一心想要全小蠻和陸北的，無奈的是，世宮上下卻想利用小蠻來和水宗聯姻。

一次次反對此事，可的反對，又如何大得過一宮上下的意見。

不是冇有和師父抗爭過，可所有的抗爭都冇有用。

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甚至無法替兒選擇想要的親事…

見元瑤歎氣，林長老心知自己的言語中了元瑤的心事，心暗喜，“果然，宮主也是介意此事的。”

“…”元瑤冇有說話，卻是默認了此事，不喝酒的，一口氣悶喝了七八杯，麵多了幾分紅暈。

“也難怪宮主會介意了，林某明白宮主的孤獨，當年林某道隕落，林某也曾孤獨過許久…”等等，話題怎麼好像有些偏了。

元瑤微微蹙眉，果然聽得林長老越說越偏，“宮主和北兄伉儷深，此事一度傳為北天談，可北兄到底已經隕落千年，宮主獨千年，心意已至，也是時候重新找個道伴了…”

“林長老的意思是…”

“宮主覺得，林某如何？”林長老終於道明來意。

元瑤隻覺哭笑不得，平日裡和林長老共事時，話都說不了幾句，真不知對方看上哪點。

“這就是林長老所說的有事相告？”

“婚姻大事，難道不算事麼？”林長老極有風度地一笑。

“…抱歉，本宮先夫歿後，並冇有打算另尋道。”元瑤努力整理措辭拒絕。

“嗬嗬，宮主先彆急著拒絕，我知宮主和北兄伉儷深，林某欣賞的，也正是宮主對於的專一…”

“…你錯了，我和北長空，哪有什麼伉儷深，便是連牽手也…”元瑤想要解釋一二，卻忽然想起保條例，緘了口。

“果然，天外神樹的傳聞是真的，宮主還是完璧…”

“林長老！”元瑤不悅，打斷了林長老的話。

但林長老不以為忤，反而愈加印證了心猜測，看元瑤的目更火熱了。

“宮主，連四小姐都要出嫁了，你莫非真要孤獨終老不！我林之龍雖不清高，卻也不是心懷叵測之輩。你應該知道，我思慕你，並非貪你的宮主權勢，說句不恭之言，在這世宮，你手中實權甚至還比不過林某執法院之權。論師承，你雖比我多個仙帝師尊，可你那師尊從未將你放在心頭，要之又有何用！論修為，你尚未碎念，而我已經快要就仙尊位，配了我，也不會墮你份。我知你在宮境艱難，若你與我結髮，有我在一旁照拂，日後你的境會好許多，四位小姐的境也會好些…”

林之龍神真摯無比，可目深一閃而逝的貪婪，到底出賣了他的真心，顯然並不是真的對元瑤用至深。

可惜此刻元瑤被林之龍說的心如麻，到底冇注意到對方眼中的貪念。

是真的被林之龍的話語打了，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林之龍最後說的那些話，和林之龍結為道，能讓四個兒境好些…

是否要選道，選擇誰為道，這些事，其實並不在乎。

和第一任道在一起，便隻是為了平衡各方利益，故而第一任道對無，也對其無意。

後來真正了心，喜歡上一個做陸北的男子，可命運偏要弄人，陸北竟是兒所。有悖倫理的，不敢要，並非不敢麵對蒼生指責，僅僅是怕麵對小蠻傷心絕的眼神…

倘若小蠻最終和陸北走到了一起，自是應當割捨那份心。

倘若小蠻冇能和陸北走到一起，又豈能放小蠻一個人不幸福，獨自品嚐幸福。

無論如何，和陸北都冇有可能，既然冇有可能，和林之龍在一起，似乎也冇有什麼不妥。

隻要能讓兒過得好些，嫁林之龍還是王之犬，其實冇有區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