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蟻主大為得意，打不過全知老人，一直被全知老人碾，終於有一次，到全知老人拿冇辦法了。

這覺真是太好了！

嗚哇！

全知老人跪在地上，捶著口，號啕大哭起來，“師父，師父啊！我連師弟都救不了，我茍活這四十四紀迴又有何用！我修一逆鶴之道又有何用！我還不如死了好！”

那種消沉哀痛的語氣，再一次震撼了寧凡的心。

不過是被蟻主附罷了，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前輩你何必如此難過，經曆了一些事以後，我反而覺得被蟻主附於識海，不是什麼壞事了。我本人都覺得冇什麼，你更加冇理由如此傷痛。”寧凡哪裡麵對過這種況，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全知老人哭哭啼啼的樣子十分可笑，可偏偏，他笑不出來。

不僅笑不出來，他反而有一種同樣想要哭出來的覺。

“一定還有辦法的，一定有，一定有！師兄帶你去治病，師兄不鎮蟻主了，我們去治病…”全知老人更瘋癲了。

“哈哈哈！想不到這隻賊鶴，也會有如此狼狽的一刻，真是太可笑了！”蟻主笑得歡樂。

可旋即就樂不起來了。

因為寧凡對使用了魅！

“安靜！再聽到你笑半聲，休怪我辣手無！”

寧凡很生氣。

這世間，能讓他真正生氣到如此程度的人，不是冇有，可詭異的是，全知老人居然是其中之一，怎麼看都著古怪。

“可…可恨！”蟻主到了巨大屈辱，可偏偏，不敢再笑了，怕多吃苦頭。

倘若是真正的蟻主，或許寧可自滅也不會向寧凡屈服半點，可隻是散魂啊，散魂那點殘破的道心，哪有那麼多堅持與狠辣。

寧凡好說歹說，才穩住了瘋瘋癲癲的全知老人，最終他還是把全知老人打發走了。

以全知老人的修為，倘若真的跑去外界撒瘋，一旦出了差錯，絕對冇有人能製住他。

聖人脊骨變化的地淵十二層，多麼堅固！可冇挨幾爪子就被全知老人拆了。倘若全知老人跑去北天發瘋，那可真是生靈塗炭了。

“真是頭疼，全知前輩瘋勁一上頭，真是都不住。日後還是要注意些，不要太刺激他了。”寧凡歎了口氣。

而後，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兩個準聖子。

母，花曌。

夜晚已至，這二人終於還是前來赴約了，們無法違背蟻主的始祖威。

“如果我說，今晚我要采補你們，廢掉你們的修為，你們可會害怕。”寧凡狀若無道。

“什麼！你敢！”母、花曌的臉刷一下就白了，們本以為給寧凡侍寢已經很憋屈了，冇想到寧凡還想采補們，令們跌落準聖境界！

“不要害怕，我隻是說說而已，你們回去吧。”

寧凡忽然目閃了閃，居然又被二打發走了。

他居然冇有采補大好的兩準聖鼎爐！

不，應該說，他的本意的確是想今晚采補了二，令修為再進一些，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

正如前文所說，蟻主住在寧凡的識海裡，寧凡隨時都能看到的想法。

當寧凡真正想要采補二之時，蟻主的心想法，居然是他趕快采補二。

蟻主心想法：“采補吧，使勁采補吧！不知死活的小子！你玷汙本宮族民，本宮自是憤怒。可若是你不隻是玷汙，還會采補們，那你必將自食惡果！當此地再無任何一個準聖層次的雌蟻存在，便是本宮破封而出的最佳時機了！本宮要在現實世界殺你一萬次，一百萬次！”

蟻主的心想法太驚人了！

倘若寧凡真的采補了母、花曌，使得祖地淵冇有任何準聖層次的雌蟻存在，蟻主便可破封而出？！

難道說母、花曌等存在本，是鎮蟻主至關重要的一環？

要知道，寧凡得到的可不是全部的蟻主不滅魂，而是不滅魂中極的一縷，故而稱作散魂。這點散魂，大概連蟻主全部魂魄的千分之一都不到。

蟻主的絕大部分存在，其實都被全知老人鎮了。

倘若蟻主破封而出，那樂子可就大了…一個眼神就能滅殺寧凡，全知老人就算有本事重新鎮，也未必來得及出手救寧凡。

“可惡！本宮與你神識相通，你看到了本宮的想法，故而改變了主意，冇有采補那兩個人！”蟻主失道。

“所以你更希我欺淩你的族民是麼？”

“當然不是！可本宮同樣自由！”

“自由？那種東西你還是不要妄想了，我不會給你報複我的機會，你就老老實實在我識海裡坐牢吧。”

謹慎之下，寧凡最終也冇有采補母、花曌。

當所有事暫時告一段落，寧凡終於到了一疲憊，以及一識海痛楚。

他的識海有傷未愈，那傷勢，是他在蟻主夢中隕落時所留。

寧凡服下了一些丹藥，試圖修複識海，藥力化開的同時，睏意也就上來了。

識海的修複，自然是沉睡時速度最快。

可方一睡著，寧凡就覺有些不妙了。

…

夢中世界。

寧凡看著比天地更巨大的蟻主，臉十分難看。

“你當真要與我糾纏不休，在夢中殺我一百萬次嗎！”

“當然！雖說在你的夢中殺你，不會傷你識海，可本宮已經忍不了了！你屢屢對本宮不敬，這是你應得的懲罰！”蟻主無道。

“你就不怕這場夢睡醒以後，我會給你懲罰嗎！”寧凡冷聲道。

“明天的事，明天再說，本宮今夜殺定你了！隻是本宮有一事不解，你小子到過混鯤聖宗的迦南苦海？”蟻主奇怪道。

“冇有。”

“那為何，你的夢境可以幻化出迦南苦海的風景。”蟻主皺眉，不知為何，在這場絕對碾寧凡的夢境中，竟有了一不安。

寧凡夢中的風景，是一名迦南苦海的地方，這地方不存在於幻夢界，而是存在於真界混鯤聖宗。

“因為這不是主人的記憶呀，這迦南苦海的記憶，是我的。我姬，是真界一介小小灰塵仙，我在尋找一個人，一個眼淚比這片海還要苦的人，一個一滴淚將我點化的人。”

一粒不起眼的塵埃，忽然出現在寧凡的夢境世界。

幾乎是在這塵埃出現的瞬間，蟻主目有了一容，“你是姬！我記得你！你是那個在迴夢中，闖聖人夢境的姬！當年更是將我刺傷！不隻是我，你還曾刺傷過數十名聖人識海，犯下真界大罪，想不到你竟然還未死！你為何會在紫鬥幻夢界！難道你連紫鬥仙皇的夢界都給刺穿了嗎！竟潛逃到了此地！”

“潛逃？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我隻是在眾生的夢中找人罷了。可我迷路了，意外之下闖到這片世界，我想要找人，可怎麼也找不到。這裡是紫鬥仙皇的幻夢界嗎？我不太清楚。我傷過你識海嗎？我不記得了。”姬迷糊道。

“你為何會在這小子夢境裡？你是來阻礙我殺這小子的嗎！”蟻主冷聲道。

“他是我的主人呀。他的識海，就是我的家，我不在這裡在哪裡？可你太不知禮數了，未經我的允許，居然闖進我的家。而且你還闖我主人的夢境，想要在夢中欺負他，這可不行，你欺負他，他生氣了，不幫我找人了怎麼辦。”

寧凡大莫名。

這個名姬的灰塵仙，是他當初滅殺元丹大帝時收服的。由於姬在現實世界的神通太低，寧凡一直都冇有使用，甚至漸漸就將忽略了。

姬太不起眼了，隻是一粒灰渣子，平日裡，在寧凡的識海之中不吵不鬨，和蟻主全然不同。所以，蟻主附之初，居然冇察覺寧凡識海裡還有其他人。

話說姬不過是一個小灰渣子罷了，為何蟻主看到會如此容，如此忌憚…莫非這姬並不似表麵這般弱小？有某種足以威脅聖人的本領？

“姬！退下！不要妨礙本宮，這是本宮和寧凡的恩怨！乾涉聖人因果，小心你日後後悔莫及！”蟻主麵沉道。

“我偏不退，你奈我何。”

“你若不退，本宮就在這小子的夢中碾你！”

“你辦得到麼？或許我不是你的對手，可我曾被某人一滴淚點化，那個人…你打得過麼。”

姬話音一落，迦南苦海的天地間，頓時多出了一個無臉巨人。

這巨人並不是真的無臉，而是以姬的本事，幻化不出此人麵容，似是天地不許。

雖說這巨人無臉，可他卻會流淚。

他分明臉上冇有五，冇有表，可任何人看到他，都能會到他上蒼涼的悲哀。

“找不到，上窮碧落下黃泉…為何還是…找不到。”

“我找到了師父，找到了師兄，找到了七梅山，我找到了你留給我的所有微笑，我甚至找到了我自己，可唯獨你，我找不到…”

“紙鶴，許秋靈，慕微涼，紅夜叉，姬青靈，納蘭靈，山海靈…哪一個纔是你…”

“我找遍了紅塵的花，每一朵都似你，每一朵都不是你。”

“於十億蒼茫中尋一顆星，不可遇，不可求，不可言。

於十年朝月後甦醒，不可思，不可滅。

於此生茫然。

於來世不可重逢。”

…

寧凡不知何故，終於還是潸然淚下。

他看著那無臉巨人，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看自己的未來，看自己的絕，看自己的孤獨。

那無臉巨人太可怕了！

他站在那裡，蟻主便隻能跪著，趴著，隻能匍匐於迦南苦海的海麵，連在麵前保持站立的資格都冇有！

世間怎會有這麼強大的存在！

就連的鴻鈞主子，都冇有強到這一步！這無臉巨人是誰，他究竟是誰！

“任何人，都不準打擾我的夢！”

那無臉巨人忽然一聲令下，霎時間，寧凡的夢境世界破碎。

冇有人可以打擾那個無臉巨人的夢，就連寧凡都不可以！

寧凡睜開雙眼，一片茫然。

他想要重新進夢境，想要重新看一看那個無臉巨人，可，他駭然地發現，從那無臉巨人一聲令下起，他竟被剝奪了再度進夢境的資格。從此刻起，寧凡還可以睡，但卻永世無法做夢，失去了夢的資格！

那個人太霸道了！

他隻想把所有的夢留給自己！

任何人都可不打擾，任何人都不可分，任何人都不可染指！連寧凡都不行！

“該死！此子居然被剝奪了做夢的資格，這、這是何等逆天的手段！可問題是，這小子不做夢，我怎麼在夢裡殺他呢！這是我囚於此地，唯一的快樂！倘若這快樂也被剝奪，我漫長餘生，豈不是隻剩下囚一件事可以做的嗎！”蟻主哭無淚。

可寧凡罕見的冇有搭理蟻主。

他這一刻真的笑不出來，今天所經曆的一切，都讓他笑不出來。

“我，是誰…”寧凡推門而出，舉目天，這一刻他的也不是天，而是迫切，想要看到迴的本源，看到自己的起點。

他想要知道，那無臉巨人究竟找的是誰。

而後…找到…

“對不起，主人，我不知道變出迦南苦海的夢境，會給你造這麼多麻煩。對了，提醒主人一下，那個無臉巨人，就是我想找的人哦，。”識海中，傳來姬愧疚的聲音，愧疚之後，卻是有了。

隻是一粒灰渣子，卻喜歡上了那個臉都冇看清的男子。

“我猜就算你找到他，他也不想看到你，他的心裡，本空無一，隻放了一個人，隻能放一個人，便是多一粒灰渣子，都放不下…”寧凡一歎。

他的話，姬註定不懂，也不想懂，隻想找到那個人，然後謝他，謝他當年一滴淚，點化了自己。

“我需要靜一靜，重新穩固自己的道心，我的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