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微微苦笑，對全知老人的評價不置可否。

他可配不上怪二字，他隻是在天地崩潰之前，冒險使用了六道傳送門，瞬間傳送出了炸範圍，這纔沒有殞命。倘若真被捲到那等崩潰之中，以他眼下的強度，最多隻能撐幾息就會隕落…

在此地地磁乾擾下，六道傳送門的傳送失敗率可是很高的，幸運的是，這一次傳送冇有出問題。若這樣的事再來一次，寧凡可不敢擔保他還有這種好運，從那種程度的崩潰中逃出。

且，他雖然打了那世界，卻冇有殺死那個由蟻強者融合而的銀甲準聖，被對方跑掉了…準聖果然不易滅殺，即便對方隻是取巧融合而的劣等準聖。

要說誰是怪的話…全知老人才應該是怪吧！

在那種程度的炸中，全知老人居然慢悠悠地承著炸，不不慢地回到地麵，最終更是毫髮無傷。

見過這一幕，寧凡相當懷疑，這全知老人就算站著不捱打，他都未必能傷到此人半點…

“抱歉，前輩的劍，被我用斷了…”

見全知老人爬出地麵，寧凡麵微微尷尬，將兩儀劍的斷劍還給全知老人。

按理說，先天上品法寶是不會這般容易毀壞的，可不知為何，這把兩儀劍居然十分不耐用。威力冇得說，此劍能打得空間崩潰就是其威力的證明，放在先天上品法寶中，估計都不是凡品；但此劍最終也被空間打斷了，太脆了，若早知此劍如此容易折斷，寧凡一定不會將此劍威能用到極致，而是會有所留力…

“什麼！你居然將我的善兄玩斷了！你你你，你簡直是禽！老夫真是看錯你了！”全知老人搶過斷劍，心疼不已，斥責寧凡的語氣，就好像寧凡對這把劍做過什麼禽不如的事。

寧凡角了，但卻冇有反駁。

他向來都是這樣一個人，敵我分明。之前老者二話不說就要捉他研究，算是敵人；但後來老者又揚言要保護他，更借劍給他…再說是敵人，已經有些不合適了。

把彆人的先天上品法寶弄壞，可不是什麼小事。以此寶的價值來看，換末法時代的其他人，若被寧凡毀掉如此重寶，絕對不亞於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了。

老者被寧凡弄壞如此珍貴的法寶，居然隻是埋怨了幾句，並冇有其他詰難，這已經十分讓寧凡敬佩了。

換位思考，若是寧凡的逆海劍、滅神盾被人毀掉，他肯定會發瘋一樣報仇的…

“此劍…我會設法賠償給前輩的，當然前提是前輩不再找我麻煩。我不知道前輩是何人，也不知前輩究竟要研究我什麼，但我好端端一個人，不可能隨隨便便給前輩研究的…”寧凡歎息道，這一歎，卻是恩仇兩消，不再記恨全知老人之前的追擊了。

“你弄壞了老夫的上品先天劍，居然還不願付出代價給老夫做做研究，老夫縱橫一世，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厚無恥之人！”全知老人不可思議地看著寧凡，如看禽。

“…我說了，此劍會以其他方式設法補償前輩的…”

“不行！彆的補償老夫不稀罕！老夫隻要你！”全知老人癡迷地看著寧凡，若不是知道這老傢夥眼神當中冇有摻雜不正常的，寧凡一定會掉頭就走。

“抱歉，晚輩還有事，冇有太多時間在這裡和前輩浪費…”寧凡不打算再和此人胡攪蠻纏，他暗下決心，日後找件先天上品法寶補償給此人就是了。

“找人？你找誰！你在此地用不了神唸對吧，想要在這茫茫沙漠找人，完全是癡心妄想！你聽說過海市蜃樓麼？嘿嘿，這片沙漠可不是普通的沙漠，這裡的海市蜃樓也不是普通的海市蜃樓，而是蟻主的幻殘留！你之前也是因為中了幻纔會莽撞衝蟻主巢吧？那等幻的威力你也見識過了，中幻之時，你甚至無從察覺。”

“…若我事先小心，應該不會被這片沙漠的海市蜃樓迷的。”

“哈哈哈！此言真是天下之大稽！不會被這片沙漠的海市蜃樓迷！若老夫說，這裡從一開始就冇有沙漠，你待如何！當你看到沙漠的時候，你已經中了蟻主的幻，再小心海市蜃樓，也是冇有意義的！”

“什麼！這片沙漠本就是幻？！”寧凡一驚。

他是真的驚訝了！

因為即便是此刻，他也察覺不到這片沙漠毫的幻氣息！要知道他的幻造詣可不低，可以說末法時代冇有幾人可比的，若連他都看不出這片沙漠的毫幻氣息，這片沙漠就有些嚇人了…

“你不信這片沙漠本就是幻？哈哈，閉上你的眼睛，再知這片沙漠！不要使用視覺！”全知老人提點道。

寧凡依言閉上了雙眼。

剛閉眼的時候，寧凡還察覺不到什麼異樣。

但當時間漸漸推移，寧凡腦海中對於這片沙漠的印象漸漸模糊，他終於察覺到了這片沙漠的一幻氣息！

居然是從視覺上下的幻！

找到了幻的突破口，以寧凡的造詣，很快便破掉了幻！

閉著眼睛的他，漸漸地，開始聽不到耳邊的風沙聲；漸漸地，腳下踩著的沙地似乎也覺不到了。

遮蔽了視覺之後，寧凡發現，此地居然真的並不存在什麼沙漠！

但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即便一心防備著此地的沙漠幻，仍舊還是中了幻，眼前出現了一無際的沙漠。

“這居然是一種隻要使用視覺、就無法防的幻！”寧凡震驚不已，這種級彆的幻，他還是第一次見！

以為介來施展幻，他知道！

但的存在本就是幻的事，他還是第一次見！

原來在這第六層當中，每一縷芒，都是蟻主的幻！

除非在此地閉著雙眼前進，否則本擺不了幻。可此地本就對知限製巨大，若再自封視覺，在此地趕路難度會更大…

“等等！若沙漠皆是幻，則意味著從我踏此地開始，便中了幻！那麼中了幻之後，我所經曆的一切是真是假！我是否真的遇到了這個瘋老人，又是否真的經曆了蟻主巢之戰…這段時間裡，我做的事裡麵，哪件是真，哪件是假…我此刻察覺沙漠是幻，又是否仍舊是幻中的一環，仍未擺…”

寧凡越想越驚，幻的可怕就在於，讓你本分不清虛幻與現實。

“真與假，重要麼…你可知，從你出生於這個世上開始，從你眼中第一縷芒開始，你就中了世界的幻。自出生起，你便以視覺接世界，瞭解世界。你記憶中的山川河流、香車人，都是芒帶給你的。可若是芒從一開始就在欺騙你呢？你所看到的東西，真的是你看到的樣子嗎？若要懷疑，請不要隻懷疑這片沙漠，最好把你這一生經曆全都給懷疑一遍，那時候你會發現，你對於過去的記憶居然有很多謬誤，無法信任；甚至連你是活著還是死亡都無法確定了，你所瞭解的一切，都是他人想讓你瞭解到的東西；你對於這個世界，本一無所知…”

全知老人越說越荒誕，寧凡卻反平靜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多謝前輩指點。”

“指點？嘿嘿，我這可算不上指點，隻不過是照搬了他人的學說罷了。當年我也曾迷茫，卻被人指點，因而得以睜開雙眼，重新審視這世界。那個指點我的人，他從很早開始就知道，這個世界本不存在什麼真實，也不存在什麼虛幻。冇有存在，也冇有不存。冇有過去，亦冇有未來…世界的真實，不是真虛，不是因果，冇有善惡，更無唯一…而是你決定相信什麼！這是一個相信就能存在的世界！”

睜眼修士！原來這全知老人居然是睜眼修士！

“好了，不說這些了！還冇有自我介紹過，老夫就是祖地淵當中聲名狼藉的全知老人，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古今未來無我不知！還未請教小友姓名？”

“寧凡。”

“原來是寧兄，失敬失敬。聽說寧兄要找人？”顛三倒四的全知老人，前一句還稱呼寧凡是小友，後一句就兄弟相稱了。又或者，被全知老人稱呼為兄臺，本不是一種尊敬，因為在全知老人眼中，驢也是兄，兄亦是驢…

“是。”

寧凡冇有在意這些細節，他此刻能夠確定的，是這全知老人的無比強大，以及對方對他並無惡意，隻有研究之心。

“寧兄想找什麼人？若你不怕虧欠小弟因果，小弟倒是很樂意幫寧兄找人的。”

“虧欠就虧欠吧，已經弄斷了你一件先天上品法寶，不在乎再多點因果了。此地太危險了，有前輩相助，早些找到小蠻也好。”寧凡無奈道。

“嘶！小蠻！你是說小蠻！你要找的可是名為北小蠻的小魔頭！”卻不知為何，一聽到寧凡要找的子名為小蠻，全知老人先是大驚，繼而大喜過！

“前輩認識小蠻？”寧凡一詫。

“哈哈哈！蒼天有眼，這可真是蒼天有眼！總算有人來收那小魔頭了！小友確定能將那小魔頭帶走對吧！確定會聽你的話，跟你走對吧！你會賠償給老夫造的所有損失麼！你會狠狠揍一頓給老夫出氣嗎！”全知老人激道。

“…”寧凡微微無語。

他怎麼覺得這全知老人的話語裡，有很大的資訊量，似乎在北小蠻的手上吃了很多苦頭一般。

一個如此至高無上的存在，有可能被一個小丫頭拿嗎，此事怎麼聽都覺得荒謬…

“前輩認識的小蠻，可能和我所說的小蠻，不是一個人…”寧凡猜測道。

“真的？你認識的小蠻，是不是一紅紅？”全知老人皺眉問道。

“是。”

“是不是修的癸星脈！”

“是。”

“是不是邊有一大堆石兵保護！”

“一大堆石兵？或許…是吧…”

“是不是好吃懶做，遊手好閒，不務正業，且一旦抓住彆人的把柄，就不擇手段欺負彆人，即便對方是一個風燭老人？”

“…那丫頭有這麼差麼…”寧凡無語道。

“有！！！”全知老人氣得臉都紅了，皺的老臉，好似怒放的椛。

“什麼都彆說了！你跟老夫走一趟，把那個小魔鬼帶出老夫的研究室，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