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飛仙王還是聽得津津有味，就好像始終陪在太素雷帝邊，親眼目睹了太素所有事蹟一般。

對於太素當年的不告而彆，不是不怨，不是不恨。但更多的，卻還是思唸吧…

“能為表世界屈指可數的掌位大帝，太素果然走到哪裡，都不會埋冇。若非真雷族的脈限製了他，以他的資質，他大概能走到更高境界吧…”飛憾道。

“真雷族的脈，限製了太素雷帝麼…”寧凡沉不語，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人一時無話，不知走了多久，前方昏暗的道，忽然傳來了一腥味道。

那裡有一個室，室當中，彆無他，隻有一個巨大無比的池。

當寧凡走室，看到池的瞬間，關於真雷族的一些奇異之，他終於有了答案。

難怪真雷族修士，會有巨大的修為斷層…

“你說你想知道我真雷族被封印的前因後果，這些事本是我族忌，不可以告訴外人的，但你不同，你是太素信任的人，所以老信任你，但你必須保證，今日所聽所聞，絕不可告訴給第二人。此事，你可能做到！”飛仙王忽然十分嚴肅，問道。

“可以。”寧凡點點頭。

“如此便好。讓老想想，該從哪裡給你講述這個故事呢。先說說我族法吧。在我真雷族，共有三種法，皆需要以為引來施展，故而這個池是不可或缺的。之一，名為【脈聚合】，可通過大量獻祭族人，來強行拔高某個族人的修為。小友應該注意到我族族人當中，有著巨大的修為斷層了吧？那些人去了哪裡呢？哎，他們就在這個池裡。為了我族複興，他們獻出了自己的生命，若非有他們的犧牲，以我真雷族世代居住的這片靈氣貧瘠之地，怎麼也不可能誕生萬古強者的…老也好，金雷木雷也好，就連曾經的太素，都是基於族人的大量犧牲，才能走到這般境界…所以，小友可以理解我們這種人肩上揹負的責任，有多麼沉重嗎…”

“果然…”有了猜測的寧凡，聽了飛的講述，並冇有太過驚訝，但也被那種義無反顧的犧牲震撼到了。

“我族之二，名為【雷掌控】，可通過大量獻祭族人，令某個族人掌握雷霆的驅使方法。這種雷霆，據說是真界【八部神雷】之一，喚作【夜叉神雷】，據說是某個名為紅夜叉的太蒼劫靈所創。由於是走了捷徑才掌握的夜叉神雷，自然和真正的夜叉神雷威能差距極大，但也足以橫掃末法時代的諸多雷霆了。”

“紅夜叉！太蒼劫靈！”寧凡目陡然一變。

他怎麼也猜不到，會在真雷界聽到這個名字。

當年他曾和一隻名為青那羅的先天雷靈過手，從那名雷靈手中，他得到了一個骨鞭。

據說那個骨鞭，是以一個名紅夜叉的子之骨，所製。

可寧凡偏偏又從那名子骨骼當中，到了紅的氣息。

紅是他在雨界遇到的奇子，為何會與太蒼劫靈、紅夜叉扯上關係，寧凡不知。

且他還曾在吞噬塵樹中的劫主意誌時，於幻夢中，見過那個紅夜叉一麵…

雨界的紅，機緣巧合學到了太素雷帝的雷霆，故而縱橫雨界，厲害無比。

此刻寧凡卻又得知，太素雷帝的雷霆，是從一個名紅夜叉的前輩那裡學到了…

這一刻，寧凡好似看到了無數紛的因果線，織在真雷界。

他又似乎從紅、太素雷帝、紅夜叉的因果循環中，看到了什麼，待要深思，卻又無法明悟關鍵。

飛冇有注意到寧凡的震驚，接著道，“我族第三，名為【逆命之雷】。可通過大量獻祭族人，令某個族人回到過去。這種回到過去的方法，並不是真的時間倒流了，而更像是一種迴侵。是以迴局外者的份，強行侵到自己不該出現的某段迴，親眼見證那段迴的所有過去。當然，侵後，你無法改變任何事，也基本上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你的侵…若是察覺，則就連這種察覺，也都在迴之中，逃不出，走不掉。”

“哦？真雷族居然還有如此神奇的法，居然能夠以局外人的份，回到過去？”寧凡還未從紅夜叉的驚訝中恢複過來，又被真雷族的逆命之雷驚到了。

侵迴，回到過去！

這樣的說法，和古魔一族的上品魔腔橫渡迴的說法，似乎很像，有著極大的共通！

“看來搜寶羅盤指明的第五種東西，就是這逆命之雷了，若我能領悟這一，將其髓融到我的偽魔腔當中，定能讓我的偽魔腔完度大增！”

寧凡雖然想得到這逆命之雷的修煉法門，但當然不會在此刻開口的，而是由著飛仙王繼續說下去，冇有打斷。

“當年太素就是用了這個，回到了過去的某段迴。我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我隻知他回來以後，自稱在那段過去之中，遇到了一個前輩，而那個前輩，給他指明瞭一條道路，一條可以拯救真雷族的道路…也是在那時，他萌生了念頭，最終不告而彆，離開了真雷族…”

太素雷帝曾以回到過去，遇見過一個前輩…

寧凡出回憶之，回憶的，是當年太素雷帝的話語。

“當年的太素雷帝，好像真的提到過，他是了某個前輩的指點，纔來救我的…”

“當日魔羅一戰，曾有一個紫神人現，一掌斃了魔羅魔念，風華絕代…我曾以為那個神人就是紫鬥仙皇，但此刻再想，卻真的不像…”

“當年我因為見到疑似紫鬥仙皇的人出手，纔會認定拯救真雷族一事，不會忤逆紫鬥仙皇，故而一口答應了此事；如今來到真雷界，我的所見所聞，卻是紫鬥仙皇並不想放走真雷族，這與我當年所見相違背…那個紫神人若不是紫鬥仙皇，又會是誰…此人想必就是指點太素雷帝的前輩高人了…但魔羅大帝又說，他曾在六道迴中見過此人，此言何解…”

寧凡目一陣茫然。

先是紅夜叉，後是逆命之雷，種種因果糾葛，讓他有些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迴，看不清過去未來了。

太多的因與果，無法對應，這種覺，就好似你看到的風景，明明是白雪皚皚，但你卻到了炎熱，到了灼與燙…

錯了…

有什麼東西錯了…

錯的不是那些因果…

錯的是我…

“我所經曆的人和事，之所以會有一些地方因果認知混，那是因為，我所經曆的人和事，未必都在同一個時間線…我所遇到的人，有些來自於過去，有些來自於未來，有些來自於其他迴時空…修士自以為能看清過去未來，但其實他們看到的，本隻是他們臆想中的過去未來。真正的修真界曆史，冇有過去，也冇有未來，有的隻是一個個圓，周而複始，彼此錯…”

這一刻，寧凡忽然有了頓悟，似明白了什麼，喃喃自語。

飛一詫，不知道寧凡在說什麼，也本聽不懂，但卻能判斷這些話語裡麵，包含了至高無上的悟，是如今的無論如何也無法企及的。

“這世間，先有還是先有蛋…先有果還是先有因…先有過去還是先有未來…先有我還是先無我…是先有蝴蝶，還是先有寧凡…”

寧凡越想越深，他好像在這一刻，因為一些頓悟，到了世界的真實，但這真實太高深了，太忌了，是如今的他所無法的東西！

噗嗤！

一道箭噴出，寧凡目恢複焦距，從頓悟中甦醒，苦笑。

“因果混又如何…過去與未來讓我困又如何…隻要一路走下去，總能找到答案。”寧凡長舒了一口氣，恢複了正常。

冇人知道寧凡頓悟到了什麼，飛更不知道。

“恭喜小友有所突破。”飛老懷欣，恭喜道。雖然不懂寧凡領悟的是什麼，但卻看得出來那是很高深的東西。太素委托的人，果然不是等閒，或許這一次，真雷族真的能在此人手中獲救吧。

“由老給小友講解真雷族的曆史，太過麻煩，小友何不藉助逆命之雷的法，自行回到過去，見證我真雷族的興衰？”飛仙王建議道。

“不是說使用逆命之雷的法，需要獻祭大量真雷族族人嗎？此事不妥。”寧凡皺眉，拒絕道。

“不，那是對普通人而言。因為普通人缺乏使用此的某種前提條件，故而需要獻祭來幫助。這一切，恰如同掌握夜叉神雷。但若是對小友這類特殊修士，是無須獻祭的。老的祖父，就是一個無需獻祭就能回到過去的異類。而他的上，恰有一種和小友類似的道悟氣息…或許小友也能做到此事也未可知。”

說話間，飛將一卷古老皮書遞給了寧凡，其中記載的，赫然竟是真雷族第三——《逆命之雷》！

此，是寧凡來到真雷界的目的之一，卻不料，會以這樣一種近乎贈送的方式得到！

他甚至都冇有開口索要…

“你擒了紫雷道君妖魂，卻不殺之，想必你的心對於是否拯救真雷一族，尚有一迷茫。老不會強迫你拯救真雷族，要如何做，你可以在看過真雷族的過去以後，自己決定。近些時日恰是十二雷尊舉辦雷府道果大會的日子，在大會結束前，他們就算知道紫雷道君被你所擒，也無暇親自出麵對付你，而會等到道果大會以後。有了紫雷道君的前車之鑒，等閒真雷界仙帝，怕也是不敢擅自前來的，而是會選擇等待雷尊親自出麵…”

“你有十日。十日後，雷府道果大會結束，十二雷尊必定親自出麵，來此擒拿你。”

“十日，你可自行領悟逆命之雷，嘗試著回到真雷族所在的過去；十日後，大軍來到時，你是去是留，是救我族還是不救，都隨你。我族已經在紫鬥仙皇的奴役之下，活了太久太久，便是繼續這般茍活下去，也無妨的，你不必為難，不必和太素一樣，為了責任，拋卻…”

飛言罷，歎息離去。

空的山腹池，隻剩寧凡一人，沉默。

許久，他才翻開記載逆命之雷的皮書。

皮書的第一頁，寫著這麼一段卷首語。

“不要問迴是什麼，重要的是你選擇相信什麼。”

“不要問過去與未來，這世界無終亦無始。”

“不要去尋找答案，答案將是你無法承之重。”

寧凡目陡然一變。

若他冇有看錯，這卷逆命之雷所有的字跡，赫然竟是…他的字跡！

字跡的相似，難道隻是一種巧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