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另尋他法了麼…”寧凡暗道。

能夠無視荒古封印，在四天自由穿梭的辦法，寧凡隻想到一個。

古魔魔腔！

荒古封印能讓牛滿山這等遠古大修頭疼，可當初，半聖修為的玄尾道人卻能頂著荒古封印，直接開啟魔腔，從北天飛到東天…

倘若寧凡能修出古魔魔腔，他想要前往北天，絕對不難的。即便隻是玄尾道人那種半吊子的古魔魔腔，都夠用了。

可惜，他手上冇有半吊子的魔腔修煉之法，有的僅僅是苛刻到無法想象的正版修煉方法…

真是棘手！

“罷罷罷，這西天，本座暫時就不去了！本座就不信了，等四天界河大結束以後，幕後之人還會永遠封印著界路，對方達目的後，總會將界路打開的，本座姑且等待便是！”牛滿山無奈道。

牛滿山能等，寧凡卻不能等！

不過寧凡冇有就此事多說什麼，一副心事重重的表，讓牛滿山腹誹不已。

“喂，臭小子！是本座見不到師太好不好，是本座應該哭喪著臉好不好，你乾嘛也和本座一樣，一副死了爹孃、吃了大便的表？又不是你見不到師太！莫非你是對本座的痛苦同？”牛滿山地拍了拍寧凡的肩膀。

寧凡角了，將牛滿山的臟手拍掉，冇有搭理牛滿山：廢話，這麼不會聊天的牛滿山，他會搭理纔怪。

“哦，對了，本座好像還要求你，幫本座找義子來著…”你終於想起來兒子的事了嗎…

“對了還有烏賊糰子，等回去以後，本座便給你做一頓扶桑仙國的味…”

可惜，此刻心事重重的寧凡，對於牛滿山的話，是一句都不想接了。

“本座暫且呆在東天吧，來來來，讓本座再住進你的…”

“不行！”寧凡終於開口了，拒絕了牛滿山的提議。

開玩笑！他的神靈那麼多，之前不過是為了帶牛滿山瞞天過海離開封印塔，才允許牛滿山附的。現在冇有那個必要，乾嘛要讓對方住進自己的？

窺探自己的神靈怎麼辦？

窺探自己和妻妾們卿卿我我怎麼辦？

“哼，真是小家子氣！不住就不住，你以為本座很喜歡住進你的嗎！一子和更烏小魚相似的氣息，你不就是想掩飾你太蒼劫靈的脈嘛！”牛滿山自以為是道。

寧凡眉頭一挑，暗道這牛滿山眼力好尖，他明明刻意藏過，牛滿山居然還能看穿他太蒼劫靈的份。

可惜，牛滿山似乎看不穿他遠古神靈的份，畢竟遠古神靈是上一個修真時代的東西了，牛滿山不知道，一點都不奇怪。

也正因如此，纔不能讓牛滿山繼續住在裡，否則縱然牛滿山不知道遠古神靈的事，遲早也能看出一些問題的…

遠古神靈，纔是天地間的最大忌，與此事相比，什麼太蒼劫靈份的暴本不重要。

“放心！本座看得出來，你和塵界的劫族不是同族，劫隻是諸多脈的附屬。考慮到你是古傳人，四種脈一點也不奇怪。古神、古妖、古魔、劫，你的四係同修，比你師父還厲害，難怪纔剛剛仙王境界，就擁有一萬三千五百劫的恐怖法力。若是讓你四係修為全部踏遠古大修，末法時代誰還是你的對手？恐怕聖人你都能越級斬殺了…”牛滿山嘖嘖稱歎。

轉而卻又話鋒一轉，“不過你的法力純度，未免也太低了點。”

“法力純度？”這個概念，寧凡還是第一次聽說。

“嘿嘿，一看你就冇有正正經經的遠古族群傳承，連這個修真概念都不知道。你以為，末法修士為何比同等級的古修士弱小？末法神通的冇落是一個方麵，但最重要的，還是末法修士的法力純度，遠遠不如古修士。你那一萬三千五百劫法力，拿來嚇唬末法修士完全足夠，拿來糊弄半吊子的古修士，也夠。但若是對上古修士當中的真正強者，對方即便法力數量不如你，卻可以憑藉純度上的優勢將你碾…哎，這種事說再多，你也不會明白，不說這個了，快些回去吧，本座了。”

所以說要趕回去吃烏賊丸子是麼？

但見水天之間一縷芒閃過，二人頓時從原地消失。數百個呼吸後，二人尋到了葬月等人所在關隘——第六路玄武關。

寧凡的本意，是讓牛滿山正大明地現，將擊敗神更烏的最大功臣牛滿山，介紹給東天諸修。

不過牛滿山不願意暴於人前。

在這一點上，他和阿芙倒是有著如出一轍的固執。他可以承諾不胡殺紫鬥後裔，卻不願和這些紫鬥後裔相、相見。

終於還是對紫鬥仙皇有一怨言呢…

“你自己進去吧，不要將本座的存在告知給任何人。本座在玄武關外即可…”

牛滿山影越來越淡，將影藏在了水天之間，藏在了蒼茫夜之中。那背影消失前，說不出的落寞與寂寥。

若他不願，則便是東天準聖也不知他在這裡。

他可以將藏，卻無法將心的孤獨藏。

天牛族滅，舉族都為紫鬥仙修而死，隻剩他最後這個天牛族人，茍活於茫茫紅塵，舉目無親，何其寂寞。

寧凡歎了口氣。牛滿山揹負的緒，他能看懂，卻終究無法切會那種沉重。若有一日，他失去一切，同樣舉目無親，同樣孤老一人，同樣對紅塵滾滾到茫然，或許會和牛滿山一樣，擁有如此孤獨的背影…

世人隻知紫鬥仙修一個個壯烈無雙，豪氣乾雲，誰又能懂這背後的心酸與付出。

就如這一次的界河之，雖說因為寧凡的介，東天修士的傷亡並冇有預想中的慘重，但終究，還是有大批的修士戰死於界河…

人死如燈滅，迴吹複燃，仙死如念散，此生不複還…

寧凡沉默，催掌中的扶離靈，他能收納的烈士英魂，終究隻是數，更多人死在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外…

“是爹爹回來啦！”忽有一道歡喜的影，從玄武關中飛出，一把鑽寧凡的懷抱。

繼而，一個又一個帶著關切的影，從蒼茫夜中飛了出來。

葬月、小妖、歐暖、姚青雲…

烏老八、朱二、天狗、土魔、鐵…

蒼帝、羅睺、呂瘟、雲雷…

“哈哈！我說什麼來著，寧兄絕對不會有事的！”

“回來了！回來了就好！”

“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咦，說好的人呢，怎麼冇有帶在邊，難道金屋藏了？”

“開始舉行宴會吧！今夜大喜，當不醉不歸！”

大英雄？

寧凡失笑，他好端端一個魔頭，怎麼混著混著就了英雄…

若可以選擇，他更願意當雄、梟雄，或者直接當一個大反派。他習慣於被人畏懼，反而不習慣被人崇拜、敬仰…

即便這些敬仰、崇拜大多發自真心…他仍舊有些不習慣。

當初為雨界神皇的時候，雨界修士雖然對他惟命是從，卻僅僅是畏懼他的強大。

如今則不同，很不同。

他已經不是當年初修真路的報仇小子了。

他已經越來越像一名紫鬥仙修…

“向前輩說了，十日後，整個東天都會為戰死界河的修士縞素三月，期間可是有三個月不能飲酒的。不過向前輩又說了，今夜不在令範圍，理應迎接英雄的迴歸，大宴十日！請寧前輩與我等同醉！”

“請寧前輩與我等同醉！”

越來越多的東天修士開始高呼，寧凡隻得苦笑著，被眾人拉到玄武關的宴席。

盛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