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有立刻丟煉神鼎滅殺。

他對鬼花夫人召喚荊棘巨花、不滅生靈的手段，還是很興趣的。正打算對鬼花夫人搜魂，鬼花夫人的元神，卻因為離開了，急遽枯萎了。

這一幕，就好像被拔出泥土的鮮花，死得極快。

眼見居然會有如此奇異的一幕，寧凡麵微變，搶著時間，對鬼花夫人進行了搜魂。

隻十來個呼吸的功夫，鬼花夫人的元神便徹底枯萎而亡了。這麼短的時間，寧凡搜魂獲得的資訊，十分有限…

而在鬼花夫人元神枯萎後，一顆鬼氣繚繞的種子，從的元神之中掉了出來。

幾乎在鬼花夫人隕落的瞬間，被召喚出的冥界鬼花，全部化作虛影消失了。

冥界鬼花一消失，半品的不死生靈也一個個失去力量源泉，消失了。

這正是寧凡不追萬聖龍王，反而先來擊殺東天叛帝的原因，那些不死生靈太煩人了，比萬聖龍王還難對付。

冇有了那些不死生靈，敵人的高階戰力，又隻剩萬聖龍王一個了。寧凡和滅道雷嬰都騰出了手，可以專心對付萬聖龍王了。

萬聖龍王絕了。

他還差一點，才能完全撕開寧凡的大勢封印。這是寧凡以一萬三千五百劫的法力，佈下的封印，太難破掉了，就好像是一箇中等實力的一階準聖，在阻攔他的退路一般！

封鎖不破，他便逃不掉；逃不掉，便要承寧凡、滅到雷嬰的怒火！

寧凡不是玄尾道人，此刻冇有單打獨鬥的必要，他乾嘛要和萬聖龍王講江湖道義，當然是選擇以多欺啊！

如此一來，萬聖龍王哪還有半點勝算，即便手段齊出，終究還是被寧凡、滅道雷嬰聯手斬掉了。

寧凡一個人當然也能辦到此事，不過那太費時間了，萬聖龍王彆的不說，八頭之確實值得稱讚，太難殺了。按照寧凡的估計，冇有滅道雷嬰幫助的話，他起碼需要數日苦戰，才能耗儘萬聖龍王八個頭顱的全部力量，將之滅殺。

有了滅道雷嬰的幫助，他隻用了一個時辰，便乾掉了萬聖龍王。

自然，此次來攻萬聖關的低階異族，因為寧凡事先封鎖的緣故，一個不落，全部被乾掉了。

雖說逃走了玄尾道人，整個萬聖關還是陷了一片歡呼，無數狂熱的東天修士，經過了今日之事，幾乎將強大的寧凡奉為心中神明瞭。

以一己之力擊潰兩名半聖、十數名仙帝的大軍，寧凡的戰績，東天準聖之下絕對冇有第二個人可以超越！

就連虛空帝、神空帝等東天老輩人，都開始發自心的，將寧凡當一個前輩來對待了。

所有人都在歡呼。

隻有呂瘟、雲雷冇有歡呼，而是在自責。

當寧凡獨自麵對異族大軍時，他們不是冇有隨寧凡並肩作戰的勇氣，隻是他們深知，就算他二人跑出萬聖關陣法，也無法提供給寧凡任何幫助。

他們太弱小了。

與寧凡的差距早已不是一兩個境界，而是次元的不同…

弱者，冇有資格給強者當朋友啊。

弱者就算想和強者並肩作戰，也隻能為強者的累贅…

是夜，萬聖關的驚人戰績，再一次轟了整個界河盟軍。

是夜，力完好的虛空帝等人，帶著東天修士，趁著異族大敗、群龍無首之際，朝第九路最後一座雄關朱雀關，發了突襲。

呂瘟、雲雷冇有參戰，異族留在第九路水麵的兵力，已經被寧凡一個人屠戮殆儘，守衛朱雀關的異族不多，更冇有一個仙帝。有虛空帝等人出戰，足以輕易碾朱雀關的，他們不屑於去貪圖這等近乎白撿的功勞。

他們更希和寧凡一樣，真刀真槍地和異族大乾一場，可他們冇有那個實力。

留在萬聖關的數修士，舉行了盛大的宴會，來謝第九路的英雄——寧凡。

按理說，這等宴會，呂瘟、雲雷為寧凡的朋友，是不可能缺席的。

但他們還是缺席了。

因為愧。

酒酣耳熱之際，寧凡目平靜如水，落在一旁兩個空座位上，似明白了什麼，微微苦笑。

他何等心智，哪裡猜不出，那兩個酒好友，這一次有點鑽牛角尖了。

酒宴在寧凡的建議下，並冇有舉辦太久，便結束了。

所有人都知道寧凡白天剛剛經曆一場大戰，此刻需要休息，自然不會通宵達旦慶祝。

寧凡離開宴席後，卻並冇如眾人猜測般，真的跑去休息，而是提了幾個酒罈，徑直跑去找呂瘟、雲雷二人了。

他寧凡的朋友，強也好，弱也好，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出乎於真心，這便夠了。

倘若呂瘟、雲雷有足夠的實力，能夠稍稍幫助寧凡哪怕千萬分之一，他們都會選擇出戰的。

倘若他們犧牲自己，能挽救寧凡的命，他們也一定願意慨然赴死的。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他們就算犧牲命、拚儘全力，都企及不了寧凡的角。

而寧凡，也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乾！”夜已深，呂瘟、雲雷卻避開了熱鬨的酒宴，獨闌珊，相顧喝著悶酒。

往昔與寧凡相的一幕幕，此刻似乎都飄遠了，有些看不清了。

“從前呂某隻知結親需要門當戶對，卻不曾想，友原來也須如此。哎…我等連隨朋友同生共死的價值都冇有，為友人…”

“凡間帝王，於巔，故而隻能是孤家寡人；修士若登臨極點，同樣隻能是孤家寡人。不是他不願朋友，而是已無其他人，配與他同席飲酒、托生死了…”

二人正自歎息，忽見夜中，一個白青年麵帶微笑，提酒而至。

二人的麵一瞬間有些尷尬了，轉而愧更濃。

寧凡好似冇看到二人臉上的慚愧一般，自顧自坐下，一開口，便語不驚人死不休，自負道，

“我很強。”

瑪德這小子今天好臭屁啊，知道你厲害，但是掛在上自吹自擂，不覺得臉紅嗎！

原本還在愧自責的呂瘟、雲雷，忽然就覺吐槽無力了。

“也很弱…”

寧凡冇頭冇腦，又說了這麼一句。

原本還覺得寧凡是在自吹自擂的呂瘟二人，忽然就到寧凡話語裡的孤獨與沉默。

不知為何，二人的心，忽然就平靜了下來，似被寧凡的寂寞所染。

“我曾因為弱小，冇有保護好我的義弟，令他最終無緣仙路，沉冇在了雨界的迴之中…”

雨界？這小子居然是下界飛昇上來的人？以前怎麼冇聽說！

等等！這小子在四天樹敵這麼多，若是此事泄，會有多人設法下界報複他的親人？這種事怎麼能隨便告訴彆人，為何要告訴他們！

“寧兄，打住，打住！你說的這些乃是大，不可以隨便告訴他人！我二人倒不是擔心彼此口風不，隻是一旦死於敵手，被人搜魂，難免會…”呂瘟、雲雷二人一急，正打算阻止寧凡說下去，寧凡卻搖搖頭，道，

“彆打斷我，聽我說。”

“我曾因為弱小，失去了義弟，又因為弱小，無法令父親恢複記憶，無法守在母親邊，幫直接解除石化之苦…前世的我因為弱小，無法改寫古天庭的命運；今生，我無力改寫古師父的命運，無力阻止七代殺帝的隕落，就連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也因我的弱小，至今為魂草，尚未到再見之期…”

“我從來冇有一個固定的修真目標，對於修真的儘頭，更是冇有任何願景與期待。我不求長生，不求永恒，我想要守護什麼，但卻一直在失去…”

“我很彷徨，在界河水下，我見到瞭如今的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的怪。我很彷徨，不知道這樣的自己，是否真的能守住界河，守住東天。但我不能後退，無論如何都不能…這很累，但我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是這般走過來的…年時，我揹負著兄長的責任；後來，我揹負了七梅城主、黑魔傳人的責任；再後來，我揹負了越國的責任，雨界的責任，並最終，揹負了守護東天的責任；日後，這個責任還可能隨我的能力，不斷增大…我很累…”

呂瘟、雲雷忽然覺得自己之前的愧有些可笑了。

什麼狗屁的愧！

隻是被寧凡實力打擊到了，在自卑吧！

他們從來冇見過這樣的寧凡，寧凡給世人的覺，永遠鋒芒萬丈，渾都是刺，誰去加害都要反被紮。

但原來，這渾的刺與荊棘，隻是一個殼，殼子下麵，是無數孤獨與疲憊…

責任？

修士需要揹負這種東西嗎？

寧凡這種人，又真的會在意天下興亡嗎？

他所在乎的，從來不是蒼生，僅僅是後的數影…

“所以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讓其他人滅殺你們，搜你們記憶的。我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我要挽留的東西，便是天意阻擋，我也要留！”

寧凡的眼神，忽然變得睥睨霸道，抱起酒罈，一飲而儘。

而後對呂瘟、雲雷道，“今夜我想稍作歇息，陪我飲酒否？”

“廢話！”

呂瘟、雲雷想通了。

他們的修為，或許無法幫上寧凡，但至，他們能以酒水，稍稍排遣寧凡心底的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