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人是程老爺子，雖然他的角泛著笑意，但那層笑意卻不達眼底，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三爺停止了行，這才讓他難免有些不太高興。

三爺微微放開了我，笑著寒暄著：“程老爺子說笑了，程爺年英才，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聽到三爺說到程恪，我不由抬眸往程恪那邊看了一眼，他就站在程老爺子和程太太的旁。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之前程恪的目似乎一直放在我的上，見我看過去，他這才不聲地移轉了目，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我的心里微微有些心酸，畢竟當初，他是第一個我心扉的男人。而我們走到如今這一步，只能說是世事弄人吧，只是相差一個月的時間，就將我們之間的距離遠遠拉開，在彼此之間相隔了一條難以逾越的鴻。

上窮碧落下黃泉，這輩子，我們早已沒了可能。

我乖乖地靠在三爺的邊，沉默著沒說話，只是淡淡地聽著三爺和程老爺子寒暄，但至于他們倆究竟說了什麼，我卻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以至于后來三爺摟著我往外走的時候，我整個人還都是懵的。

一直等到我們進了電梯去地下停車場時，我才有些詫異地對著三爺問道：“我們要走了嗎？”

我這話倒是讓三爺忍不住手敲了一下我的腦袋，我吃痛地了一聲，聽到他問我：“剛剛想什麼呢？都那麼久了才知道我們要走了？”

我被三爺這話懟的啞口無言，只好低頭裝著鵪鶉。后來我才知道，原來剛才程老爺子和三爺說話，就是在商量著一道回去的事。

兩幫人都要回北京城，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的勢力范圍，就相邀結個伴。

至于我，則一直于云里霧里之中。

回程的路上，我接到了錢錢的電話，一接起，就聽到錢錢隔著電話問我：“姐，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家里要包粽子了。”

要是說起老家，我其實是海城人，那里是南方，每次過年前，家家戶戶都實行親手包粽子包餃子做豆腐這些事兒。雖然我們這些年一直生活在北京，但這些生活習慣卻一直沒有被丟下。

我恍然想到，原來明天就是三十夜了，怪道這個時候家里要包粽子了。

我回了一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你們先包吧。”

“好，那你可快點啊。”錢錢應了一聲，隨后又跟著加了一句，“對了，媽剛剛說了，要是三爺有空的話，就請他來家里一塊吃個晚飯。”

聽到這話時，我抬眸看了三爺一煙，看他似乎沒反對，便對著錢錢回答：“行，我知道了，回頭我問問他。”

也不知怎的，我忽然起了調戲的心思，對著三爺說道：“嗨，喬叔叔，過會跟我一塊回家嗎？”

一聽到“喬叔叔”這個稱呼，三爺的表頓時跟便似的，特別好玩。他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手在我的屁上掐了一把，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忽而向三爺的懷里倒去，直接上演了一個“投懷送抱”。

不過，這作倒是讓三爺心大好，他著我的耳朵吹著溫熱的氣息：“既然夫人都用上了人計，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我這是不小心好嗎？

哪兒是人計啊啊啊啊！

我一口嘔在嗓子眼，瞬時上不去也下不來，誰知會在這個時候被三爺反將一軍，別提有多背了。

不過，我倒是恍然想到一件事，抬起頭向三爺問道：“往年，你都是怎麼過年的啊？回喬家嗎？”

我想到喬老太爺是個特別傳統的人，這樣的人，每逢過年過節，必定希家里人都齊聚一堂，天倫之樂吧。

我原本只是隨口一問，還想著今年有沒有機會帶三爺一塊回家過年，不過，三爺的回答如同我所預料，對著我點了點頭：“恩，前些天就催了。”

我頓時有些心傷：“那你今天晚上？”

三爺吻了吻我的額頭，對著我說道：“先陪你回家吃飯，然后我再啟程回江城。”

聽言，我笑著點了點頭：“好。”

我跟三爺趕回家的時候，家里還在包粽子，我帶著三爺一塊進了屋，去洗了把手就開始包粽子。

我在一旁包粽子，而三爺則是坐在一邊跟我爸一塊喝茶。今年的粽子除了白米粽之外，還有干菜粽和板栗粽，品種好不齊全。不想，等到我包完粽子后，不經意地一個回頭，竟然看到……

☆、190 驚天噩耗

190驚天噩耗

說實話，最開始的時候，我真希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因為我居然看到三爺居然跟著我爸在包餃子。

雖然我爸以前喜歡賭博，但不得不說，他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好男人。往年都是我們幾個人負責包粽子，而我爸負責包餃子。可誰知，今年我爸包餃子的隊伍居然加上了一個三爺，看的我下差點沒掉下來！

最近三爺真是一次接著一次刷新著我的下限，但不得不說，他這樣還真是萌的，讓人在他上的目怎麼都移轉不開。

這應該算的上是三爺頭一回包餃子，除了開頭幾個怪模怪樣的之外，剩下那幾個造型還都不錯，甚至有些特別，特別到餃子下到鍋里之后，一眼就能看出哪幾個餃子是他包的。

晚上吃餃子的時候，我媽給我盛了滿滿一碗，而且，剛剛好滿滿一碗都是三爺包的餃子，倒還真是有心了。

吃餃子的時候，看著一家人圍在一起團聚的樣子，心里覺得無比幸福。中國人多，過年的時候，大家爭搶著買票，即便手上只是一張站票，也甘愿一路辛勞地趕回家。

吃完餃子后，肚子飽的不行，吃的異常滿足，但也難免有些小失落，因為吃完之后，三爺就要走了。他要回江城，去和他的家人一塊團聚。

我跟三爺在外面散了一會兒步，正好消消食，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怎麼都停歇不了。

臨別的時候，我看到車子早已在一旁等候，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一想到這些，我不由手抱住了他。

三爺抱住我，他的下正好抵在我的頭上，對著我說道：“跟我一塊回去吧。”

雖然這個主意很吸引人，但我還是微微搖了搖頭：“你有你的家人，我也有我的家人啊。”

以往，都是一家人聚在一塊，今年，恰逢我爸的不太好，錢錢正月初五就要去學校準備高考。所以，這一年，我還是想留在家里陪著家里人一塊過。再說，我跟三爺在一起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這樣跟著他回了家，影響并不好。想到這些，我便不由有些退卻了。

三爺沒說我，只好揮手跟我告別，不過好在這是個信息化的時代，電話微信方便的很，雖然不能近距離知到彼此的溫度和氣息，但借由這些電子設備，兩個人還是可以隨時看到對方的臉，聽到對方的聲音。

送走三爺后，我回去的時候看到錢錢站在超市門口等我。

我看著，不由問道：“外面這麼冷，你怎麼不進屋待著？”

北京干冷的很，在外面待著真的能凍狗，錢錢就這麼站在那里，我真擔心一個不小心就凍冒了。

“我等你呢。”錢錢笑著對我說道，上前來挽住我的手，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對著我說道：“姐，今天晚上我跟你一塊睡吧。”

我們倆只有在小時候一個房間的時候，才在同一張床上睡過，至今為止，一晃也有好些年了。忽然聽到錢錢這麼說，我沒有拒絕，微笑著點了點頭：“好啊。”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倆靠在床上，說起許多小時候的事，好像時間一晃就回到了年。兩個人徹夜長談，直到第二天大中午，這才睜開眼睛從床上爬起來。

今天是三十夜，雖然和以往一般過年，但家人之間的卻牽扯的更深了。這一年來，我們家發生了很多事，雖然有很多糟心事，但不得不說，這些事確實讓我們家里人的變得更深了。

大家一起看春晚，一起年，我和錢錢兩個人一塊走到臺上地放著小小的星棒，看著閃爍的星星點點，迎來新的一年。

臨近十二點的時候，我接到了三爺的電話，在他那邊，還能聽到一些煙花的聲音。北京的空氣質量不好，自然嚴煙花炮竹，這個時候忽然聽到三爺那邊的聲音，我連忙問他：“你那邊是不是在放煙花？”

三爺沒回答，只是迅速開了攝像頭，將天空的景呈現給我。我看著那一朵朵五六的煙花在空中絢爛地綻放，的好似于一個話世界一般。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時，我聽到三爺隔著電話對我說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總是能讓人覺到異常的喜悅，恰逢論文和工作都不用忙的時候，我在家里一連睡了好幾天的懶覺，吃了睡，睡了吃，跟頭小豬仔沒什麼兩樣。但這樣的生活，何嘗不是一種幸福的姿態呢？

但我的幸福并沒有持續多久，初五那天，原本我們一家人準備一塊送錢錢去學校，可我卻在中途接到了一個電話。

其實，我早就想過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心里卻一直期盼著這一天能來的遲一點。可人算不如天算，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將電話掛斷后，我來不及去送錢錢去醫院，跟爸媽知會了一聲后，趕收拾了一服趕往車站。

這個時候的票還是不太好買，車的商務座都被賣了，只剩下一等座，但這會兒，我哪里管的了這麼許多，趕買了一張票上車。

只是還沒等我上車，眼眶里凝聚的眼淚就怎麼都止不住，一顆顆的眼淚跟連珠串子一般，不斷地往下掉。

我哭的雙眼迷離，心口好像有一塊地方被生生地挖開，有種撕心裂肺的疼，心里一遍遍地問著為什麼，為什麼這件事竟然會變這樣，為什麼一個好端端的人，竟然會說走就走？

三個小時的車程，我一路坐的頭暈腦脹，下車的時候，小牛在車站接我。兩個人面后，沒多說什麼，徑自趕往姐的家。

雖然海城是個大城市，但姐的家卻在海城附近的一個小縣城里，輾轉又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才到了地方。

先前急著趕過去，可是等真到了地方，看到家門口掛著白布的時候，我卻忽的停住了腳步，覺腳步像是被灌了鉛似的，怎麼都不了……

☆、191 紅塵事纏綿

191紅塵事纏綿

到后來，還是小牛將我一路扶了進去。

姐家里頭沒什麼人，只有一個年邁的和一個堂叔輩的小侄子。后來我才知道，是家里唯一的兒，不過父母自小離婚，跟著爸爸生活。媽早年跟了另一個男人跑了，他爸在工地上干活的時候跟人起了口角，被人活活打死。雖然最后賠了一點錢，但畢竟只是杯水車薪，對于不敷出的家庭本支撐不了多長時間。

當時剛好隔壁有個從小一塊長大的姐姐在北京工作，姐就跟著一塊去了北京，誰知去了才知道是做那種工作。可一個沒有學歷、沒有背景的人，如何才能在偌大的北京生活？

雖然開始也掙扎過，但一想到家里還有一位年邁的要贍養，自己的日子還要過，姐到底還是下了海，一下海便是那麼多年。

當初青蔥水靈的一個小姑娘去了北京城，誰能想到，等到回來時，卻已經壽命無多。

我想，若是彪爺還活著，姐可能還會燃起一些想活下去的想法，但彪爺死了之后，也斷了活著的心思，將這些年存的錢給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安靜地等待著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