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嫣備好筆墨紙硯, 寫了一封信, 拿著去了父母房里。

陳瀚維、陳夫人聽說兒晚間回來, 便知道一定遇到了什麼事，已經起，正要過去詢問。

陳嫣給雙親行禮請安之后，把信件給父親：“爹爹, 這封信, 明日您派人幫我送出去，行麼？”

陳瀚維頷首, 接過信件，問道：“寫給誰的？”

“寫給秦家表姐的。”在父母房里，沒了那種讓心慌的覺，但仍是把語聲放輕, “您一定要派個絕對穩妥的人, 幫我把信件送到袁家。”

“這好說。”

陳夫人則攜了兒的手，“你臉這麼這麼差？遇到什麼事了？”

“家里出了些事。”陳嫣猶豫片刻, 把自己不對勁的覺如實告知母親，“娘, 只有在您和爹爹房里, 我才能踏實些, 不然, 不敢睡。”

“竟有這種事？”陳瀚維、陳夫人異口同聲, 對視一眼, 擔心不已, 前者當即做出安排，“今日起，我去廂房睡，你就睡在我們房里，有你娘陪著，心里總會踏實一些。另外，我派人在家里搜查一番，看看有沒有人潛的痕跡，再命護衛在正房外日夜守著。你別怕。”

陳嫣激地看著父親，“那就要委屈您了。”是覺得，在母親邊，就算仍被窺視，也能眠一眠。至于父親別的安排，直覺告訴，沒什麼用。

陳夫人則道：“明日，和我去寺里上香，讓高僧幫你看看，是不是沾上了不干凈的東西。”

陳嫣稱是。

陳瀚維見神顯得特別疲憊，便起道：“今日早些歇下，有話明日再說。”

工匠開始修繕鋪面之后，蔣徽認真著手大大小小的事。

蔣家四房老太太、程二夫人一起開了一個家鋪子，蔣徽讓郭媽媽去選了后罩房里所需的桌椅、博古架，說清楚自己的要求之后，取出銀錢，笑著叮囑：“瞧著差不多的就買下來，別講價。和友安一起去，雇幾輛車，我們自己把東西帶回家。”

四老太太、程二夫人是的救命恩人，亦是的貴人。眼下，還不到去給兩位長輩請安的時候，但是，不妨地照顧一下們的生意——鋪子里的掌柜、伙計，并不認識郭媽媽。

郭媽媽笑著領了差事，喚上友安出門。

蔣徽對董飛卿道：“你陪我去琉璃作坊看看吧？”

“好。”董飛卿爽快應下，和一起策馬出門，在琉璃作坊選出了喜歡的幾種瓶瓶罐罐，說了需要的數量，付了些定錢，作坊的人允諾五日后便能送到他們家中，并送了蔣徽十個能盛放香的小瓶子——是會與作坊常來常往的人，初時哄得高興一些總不是錯。

蔣徽笑盈盈地收下，翌日，便寫出一個花名單子，派一名小廝去知會花農，備齊之后送來。

第二日一大早，花農送來幾十種鮮花。

不要說仆人，便是董飛卿，看著都有點兒眼暈，問蔣徽：“這麼多種類，你想做幾種花？你得知道，不好生用花瓶存放的話，這些花到不了天黑就蔫兒了。”據他所知，家里統共也沒幾個花瓶。

蔣徽笑起來，“這些花，是用來做百花的。”

董飛卿挑眉，“百花……這才幾十種而已。”

“百花就一定要用一百種花做出？”蔣徽斜睇著他，“想當初，修衡哥掛帥的時候，號稱麾下有五十萬兵——真有嗎？有二十萬就不錯了。”

董飛卿莞爾。

“花做出來，比別家的百花味道更好就行了。”蔣徽道，“要真湊齊一百種花，蒸出的花，不定是什麼味道。這真不是多多益善的事兒。”

董飛卿道：“我哪兒知道這些。反正你有數就行。”停一停，又道，“雇幾個人吧？你總不能自己燒爐灶——要是那樣，我就空把你那兩套東西扔進護城河了。”

蔣徽失笑，“這不用你說。郭媽媽也曉得怎麼做香，而且，已經找好兩個打下手的人了，三兩日就能過來。”

董飛卿放下心來，專心忙碌書院的事：與工匠說清楚修繕相關事宜，又專程去找了姜道一趟，請老先生為書院題字。

老先生問他，取了什麼名字。

董飛卿就說，您看著辦吧，只要字好看就行。

姜道忍俊不。

這日，董飛卿回到家中，友安稟道：“陳嫣寫信給袁琛、秦樺，要不要把信件截下來？”

“不用。”董飛卿道，“有事沒事的，跟裝神弄鬼就行，別的事不用干涉。”

友安笑著稱是。

陳嫣在娘家住了三日，每日有母親陪著睡，仍是心神不寧，要服用安神湯，才能睡一兩個時辰。

陳夫人帶著陳嫣去了護國寺上香，為求了一枚平安符，回到家中，正問起曾宅到底出了什麼事。

陳嫣沒辦法如實相告，只說有不統的下人作祟，弄得府里人心惶惶，也了影響，跟著疑神疑鬼的。

陳夫人就道：“要不然，做場法事吧？或者，請高人去看看風水。若什麼都不做，下人的心定不下來。”

陳嫣苦笑，“若是做法事、看風水……恐怕會更麻煩，誰知道那些人會說出什麼話，有害無益。我回去之后，殺儆猴，下人便不敢胡說八道了。”

陳夫人道，“要我說，你不如在家多住一段日子，把承志也接過來。”

“不用。”陳嫣道，“我好多了，今日便回去。”再住下去，曾家那邊不定又出什麼事，要是惹得雙親起了疑心，著力探究的話，定會責怪。

陳夫人看著兒，躊躇多時，低聲道：“董公子回京了，你必然已有耳聞。跟娘說實話，這樣心神不寧的，與他有關麼？”

“您想哪兒去了？”陳嫣不聲，“那個人，從來就與我無關。”

陳夫人握住的手，面上現出懊悔之，“說心里話，當初那件事，真不能怪他。是我們小看了他，沒把他的警告當回事……”

“娘，”陳嫣蹙了蹙眉，“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說著話便站起來，“我得回去了，總不在家，承志一定會在功課上懶。本就是資質尋常，還不知道用功，愁煞人。”

陳夫人勸道：“你別對他太嚴厲，與其做子龍的嚴母，倒不如與他母慈子孝。說到底，等你上了年歲，要指他在膝下盡孝。”

陳嫣似笑非笑的，“您就別管了，我心里有數。”

回到曾家，陳嫣覺得氛圍輕松了一些，很明顯，沒再出蹊蹺的事。至于，也沒了被窺視的覺。

長長地了一口氣，喚來外院一名管事，吩咐道：“從速尋找深諳室機關的人，我要用。”

管事稱是。

陳嫣怎麼也沒想到，回來當夜，便又出事了，把和值夜的丫鬟嚇得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