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語聲有點兒發抖:“回太太, 賬房被盜了。”
“什麼?!”陳嫣愕然。
管事說話時, 神更為恐懼:“存在賬房的銀票、現銀, 都被盜走了。按理說,三萬多兩現銀,不可能被悄無聲息地盜走,可就是不翼而飛。”
陳嫣的面很不好看了。曾家的全部家底都存在賬房, 袁琛派管事送來的那筆銀錢亦是, 如今都被盜走……
“還有,”管事繼續道, “管家、區管事不見了。”
陳嫣皺眉,“不見了?什麼不見了?”
“就是不見了,小的們找了半晌也找不到他們。”管事道,“明明他們今日都沒回家, 晚間也都沒出門, 都在府中歇息……服侍他們的小廝說,并沒聽到什麼異常的靜……賬房出事之后去找他們, 卻是一直沒得到回音兒,實在覺得不對了, 才闖進了他們的寢室, 但是, 不見他們的蹤跡, 甚至于……他們都沒有歇息過的痕跡……”說完這些, 他又輕輕地打了個寒。
陳嫣沉默片刻, 無力地擺一擺手, “知道了。”
走進院落,進到廳堂,坐在三圍羅漢床上,良久一不。
董飛卿的心腹先后趕至,辦妥了他代的那幾件事之后,先后住進倒座房。他們大多與董飛卿年紀相仿,在京城各有各的住,家眷過些日子進京。
對于從陳嫣家中得手的大筆銀錢,董飛卿直接吩咐劉全:“去給邱老板,讓他一并上給朝廷。”
劉全應聲而去。
蔣徽得知他命心腹在曾家做的手腳之后,不由莞爾。
董飛卿道:“陳嫣那個室,我讓友安損壞了開啟的機關,短時間,應該找不到幫把機關復原的人。”
室明顯是曾宅初建之時特地設立的,陳嫣若對此一知半解,當下都不知道去找誰修復,若深諳此道,大可以自己手,但也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更何況,后者其實不大可能。
蔣徽失笑,拍了拍董飛卿的額頭,“壞。”
董飛卿一笑,隨意地從袖中取出三張一萬兩的銀票,“你收著。”
“哪兒來的?”蔣徽驚訝,問道。
“上次去保定府,順帶著幫人捎過去一樣東西——方默幫我找的差事。”
“……”蔣徽斜睇著他,“怎麼這才跟我說?是什麼東西啊?我怎麼都沒發現?是字據之類的麼?”
“放在信封里,倒是沒封口,但我沒看。我也得守著規矩行事。”董飛卿道,“應該是保命的憑據吧。那邊把銀錢給了方默,今日方默讓人送來的。”隨后,他笑著了的后頸,“非要跟我去,幸好來回路上都沒出事。”
蔣徽笑盈盈地道:“跟你走了一趟,我收著銀子才更安心啊,不管知與否,起碼是陪著你一起賺來的。”
董飛卿笑開來,“傻丫頭。再有這種事,我事先告訴你。實在危險的話……”
“那更要跟你一起去。”蔣徽說,“你得知道,我可是被兩撥人追殺、算計了兩年多都活下來的人。”
“……好。一起去。”他沒轍。誰讓人家也是一絕學呢?
蔣徽笑得微瞇了大眼睛。
董飛卿卻想,這種差事,往后要是接,必須得是完全不會出岔子的事。
就想讓像現在這樣,鮮活、真實地在他跟前,與他相互陪伴。
嗯,離不開了。
手里的銀錢更多,家境更加殷實,蔣徽一直不大安穩的心總算落地了。他前前后后給的銀錢,只要維持現狀,就能維持十年、二十年的開銷。旁的開銷不需擔心,他把辦正事的銀子都存在邱老板那兒了。
眼下想想,這廝只是看起來沒心沒肺,其實很明:大錢都讓可靠的朋友存著,私心里都不把那筆銀錢當自己的,私下里賺錢多的時候,就過得恣意些,沒進項的時候,就花甚至不花。
這樣的子,其實也很難得:沒有能把窮當做習慣的人,但他可以。
知道,他賺銀錢,是因為自己的緣故。
“我又不是得了錦玉食的人,家里現在就很好了。”蔣徽坐到他側,握住他的手,“以后,別接這種差事了。”
“順手為之的事兒,為什麼不做?”董飛卿與的想法有出,“明明可以更好,為什麼要止步不前?”
“你想怎樣啊?”蔣徽笑盈盈地瞧著他,“要做悶聲發大財的人?”
董飛卿笑著把攬到懷里,親了親額角,“其實吧,我跟你一樣,手里銀錢越多,心里就越踏實。娶你之前還差點兒,畢竟怎麼都能過。親之后,我真是做夢都想腰纏萬貫,讓我們一輩子都不會為銀錢的事兒上火,但是有時候沒法子,想的是一回事,遇見的是非是另一回事。”
剛回京城那一陣,害得為銀錢的事上火,他心里其實也很難。過去找邱老板的心思,卻又想著,真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還是等幾日的好。
后來,不出所料,借出去的銀錢連本帶利的回來了,他想多賺銀錢的心思卻更重了:自己這小媳婦兒,總跟他鬧別扭的日子里,他都覺得,是最應該過錦玉食的日子的人。
蔣徽細品過他的言語,心里暖暖的,湊過去親了他一下,“有這份兒心就行了。其實,我們現在已經是小財主了。你是要開書院的人,不能顯得財大氣的,要是那樣,我都會嫌棄你的。”
董飛卿笑出聲來,把摟到懷里,親了又親。
乖乖的、善解人意的蔣徽,實在是太招人喜歡。
翌日上午,薇瓏來了。
看過書院的堪輿圖之后,先問蔣徽:“姐,這地方你看過嗎?”
蔣徽笑著頷首,“看過,跟修衡哥一起看過、選定的。”
“那就行。加上飛卿哥哥,你們三個都認可的地兒,一定錯不了。”薇瓏笑靨如花,轉頭對董飛卿道,“好生斟酌一番,能改建的地方就改建一下吧?”
“行啊。”董飛卿頷首笑道,“要你幫忙,就是這意思。”
蔣徽讓兄妹兩個去書房商討,自己則去了廚房,親手給兩個人做了點心、羹湯。
薇瓏的口味,從小就被幾個哥哥帶歪了,素來不喜甜味的,董飛卿就更不需說了——他是薇瓏的哥哥之一,打小就不喜歡甜食。
因此,蔣徽給兄妹兩個做了咸味的點心,刻意把羹湯做得味道清淡些。
點心羹湯送到了跟前,湊在一起商討的兄妹兩個立時有了興致,細細品味。
“姐姐什麼都會。”薇瓏一面用一面輕嘆,“我要是有姐姐一半兒的天分就好了。”
蔣徽笑道:“你把房子蓋好就行了。”
薇瓏則不是高看自己的子,“其實程叔父、唐意航、飛卿哥都能為造園名家的,他們不愿意潛心去做而已。”
董飛卿此刻則在想,蔣徽只是把別人迎來送往的時間都用來苦學各種學問了。本就是天資聰穎的人,十來年都潛心苦學,擅長的,自然是閨秀中拔尖兒的都塵莫及的。只是不愿意張揚炫耀罷了。
兄妹兩個對修繕、改建的心思一致,便很快定下了章程。
薇瓏離開之前,取出兩張銀票,遞給董飛卿,一張一萬兩,一張五千兩。
“你這丫頭,”董飛卿不明所以,“這算什麼?天化日的,打賞還是行賄呢?”
“說什麼呢?”薇瓏橫了他一眼,轉而攜了蔣徽的手,解釋道,“姐,別往別想,這就是哥哥的錢。
“當初他讓我幫他建這個宅子,給了我足足五千兩黃金呢——哪兒花的完啊?這宅子地上地下是多費了工夫,但總共也就花了不到一萬兩。
“當時我要把所余銀錢還給他,他只說讓我幫他存著,我就幫他存著了。
“眼下不一樣了,他回來了,又跟你結為連理,我當然要把這筆銀錢歸還。”
夫妻二人這才釋然。
董飛卿著下,“你要是不說,我真忘了。”
薇瓏無奈,“也就你,什麼事兒都不放心上。唉,姐姐怎麼會嫁了你這麼個不人省心的?”
董飛卿哈哈大笑。
蔣徽也笑出聲來,對薇瓏道:“我也不是讓人省心的人,扯平了。”
“你不覺著委屈就行。”薇瓏笑得現出小白牙,“不然啊,我可得讓爹爹好好兒地跟飛卿哥找補一番。”
這邊歡歡喜喜,曾宅卻是人心惶惶:下人們不明所以,都對昨夜的事萬般惶,不人認定是鬧鬼了,私心里認定一定是曾鏡死得太慘太冤,昨夜才會顯靈,讓當家主母失了錢財,沒了左膀右臂——不然的話,找不到別的理由,說白了,憑空消失的銀錢、出現在曾府的手腳淋淋的人,都不是人能辦到的事兒。
陳嫣知道下人的反應,無于衷,下午循例去了書房,遣了隨侍的丫鬟,按通往室的按鈕。
反復幾次,都沒反應。
仔細檢查書房里的一事一,都沒有被過的痕跡。
那麼,機關怎麼會突然失靈了?
是董飛卿派人來毀掉的,還是……不,不可能,不相信世間有鬼神存在,一定是董飛卿做的好事!
可是,如果是他的主意,便是已經察覺到做過的一些事,最先該做的,難道不該是到面前質問麼?
難不,到了這關頭,他都不愿見一面?
「砰……」少女的身體猛地墜落,絲狀的黏滑物體纏在腳腕上,一點一點收縮。她踹了一腳,張開嘴巴想說話,立刻嗆了一口水。嗯?阮清歌睜開眼睛,一連串氣泡從視線裡咕嚕嚕竄上去,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怎麼搞的,別人穿越躺床上,她一穿越掉水裡?還成了北靖侯府……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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