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清涼,天已初夏,蟲鳴聲時有時無,箜篌見林斛遠遠跟在后面,拉著桓宗蹲進小樹林中。
“噓。”箜篌把手放到邊,“不要出聲。”
桓宗眼瞼,耳朵與臉頰紅得發燙,輕輕點了一下頭。當他察覺到箜篌手扯他服時,他聲音微微抖:“在、在這里嗎?”
“不在這里在哪兒?”箜篌理直氣壯道,“不在這里在哪兒?趁著林前輩還沒過來,我們快點。”
桓宗:“……”
他不可能這麼快。
小道上的林斛腳步一頓,他看著自己的腳覺有些為難。上有妖脈的他,不僅速度極快,聽力也非常好。箜篌姑娘跟公子說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嘆了一口氣,沒想到公子竟然是這樣的人,荒田野地的,忒不講究了。
沒過一會兒,他看到換了一白袍的公子從樹叢后走出來,表更加難看了。
這才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到,公子就……
“方才那套服太招搖了,我的那些師姐們最喜歡看人,不能白給們看。”箜篌踮起腳幫桓宗整理了一下白玉冠,隨后嘆了口氣,“不過你長得這麼好看,穿什麼都會被人看。”
桓宗臉上的還未全消,聽到箜篌的話,笑了笑:“那我戴個面?”
“戴什麼面,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嘛。”箜篌牽住桓宗的手,蹦跳著撲到他背上,“走走走,我們回去啦。”
桓宗小心托住,轉看向小道盡頭,示意藏形的林斛不要跟上來,才背著箜篌慢慢往前走。
林斛:“……”
他當初為什麼要答應宗主陪同公子一同出行,這里完全不需要他的存在。
遠遠看到秋霜師叔祖等人,箜篌從桓宗背上跳下來,理了理上的服,若無其事的走到他們面前。云華門眾人臉上帶著笑意,像是遇見了什麼好事一般。見箜篌與桓宗這麼晚回來,他們也不多問,倒是靈慧玩笑道,“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城里好玩的東西那麼多,這兩人心意相通,不趁機多玩一會兒,像什麼樣子。
“以后再來。”箜篌看了眼眾人,人幾乎都回來了。
不對,還了一人。
“歸臨呢?”箜篌看向正在跟人坐在角落里吃零的李,“,你可看到歸臨了?”
“師叔,我跟其他師伯師叔一起去買東西了,沒跟歸臨一道走。”李有些疑,“歸臨平日不出去玩,就算出去玩,也會很快回來。”
箜篌眉頭皺得更,歸臨是大師兄的徒弟,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拿什麼向大師兄代?更何況歸臨這個孩子雖然不說話,但是本很好,又刻苦上進,說不定是他們棲月峰最勤快的弟子,以后棲月峰的未來就放在他上了。
“師叔祖,我帶幾個人去找一找吧。”箜篌眉頭皺得更,“我擔心出了什麼事。”
秋霜點頭:“勿川、箜篌,你們帶幾個修為高的弟子分頭出去找,找到后就馬上傳訊過來。”
桓宗見狀,想跟著箜篌一起過去,秋霜卻住了他:“仲璽真人,這是宗門的小事,哪能勞煩真人。”
“沒事的,這座城里四都是名門正派的修士,邪修不敢在這里面作惡。師侄應該是玩得忘了時間,不是什麼大事。”箜篌知道師叔祖是為了桓宗與琉宗的名聲著想。
這次流會上,桓宗在無數修士面前了臉,參加過流會的修士肯定都已經認識了他。云華門一個晚輩走丟了,卻累得琉宗仲璽真人親自去尋找,這種話傳出去,難免會有人覺得琉宗卑躬屈膝討好云華門之類。有時候謠言傳得多了,宗門長輩之間沒什麼,晚輩之間沒準會起嫌隙,影響以后的。
秋霜在小事上不愿意多管,在涉及宗門長久利益方面,卻看得很清楚。
桓宗也想明白了這點,他看了眼箜篌,微微點頭道:“好。”
秋霜臉上出笑意:“近來得了一種新茶,仲璽真人若是不介意,就與我同飲一杯。”
“多謝秋霜長老招待。”桓宗見箜篌跳上飛劍,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夜中,跟在秋霜長老后進了飛宮中。
“這種茶雖清冽,但是余味卻悠長。”秋霜把茶杯推到桓宗面前,“仲璽真人請嘗嘗。”
桓宗雙手執杯,品了一口,確如秋霜長老所言,余味悠長。他放下茶杯,恭敬道:“真人喚晚輩桓宗就好。”
秋霜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托大這麼稱呼了。桓宗,修士的與這杯茶一樣,唯有適當的克制,才能更加久遠。修士的壽命太長,長得讓很多濃烈的都變得疏淡,當年的魁贏真人與他的道分開,就是因為淡了。后來他飛升失敗,下落不明,也是因為道的死,讓他留下了心結,無法立地仙。”
魁贏真人,修真界近千年來唯一有可能活著的散仙,也是修真界無數修士想要結道時的警醒利。據不完全統計,魁贏真人飛升失敗以后,整個修真界結為道的修士大幅度下降,到了近百年來,結為道的修士幾乎與五靈修士一樣。
“多謝真人提醒,但晚輩與魁贏真人不同。”桓宗迎著秋霜真人的視線,不閃不避。
秋霜微微一怔,這是怎樣一雙眼睛?冷靜下藏著翻涌的緒,他沒有騙。這個眼神讓秋霜幾乎要相信桓宗與其他修士不同,但是修真歲月這麼長,現在是真的,以后沒也是真的,多立誓的人,在說下誓言那一刻,也不相信自己會違背誓言。
可是世間總會有與眾不同的人,從不會因為別人的不幸,便會覺得所有人都會不幸。秋霜笑了笑,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那便好。”
城的某座小院中,歸臨看著周的結界,在這個結界中,他被掩去了所有氣息,尋人的法也無法探尋到他的蹤跡。
他警惕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握了手中的劍。這把劍是箜篌師叔送他的,雖然他只是煉氣期修為,但卻能發揮出筑基期的威力。
包里還有各種攻擊與護符篆,是師祖、師父、二師叔塞給他的,靠著這些東西他能撐好一會兒。
“看來拜云華門以后,日子過得很不錯,連上品法與法都用上了。”中年男人神有些冷,“若是讓云華門的人知道,你是元吉門派去的臥底,你覺得云華門還能容得下你嗎?”
“你想干什麼,是不是……雙清真人派你來的?”歸臨認出此人是雙清真人邊的隨從,十分雙清真人的信任。
隨從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笑出聲來:“不知讓你死在這里,然后又讓云華門查出你是元吉門臥底,修真界會不會變得熱鬧起來。”
歸臨額頭滲出汗,厲聲道:“你不是雙清真人派來的!”雙清此人雖然心眼小,還總在私底下做些小作試圖把云華門踩下去,但絕對不會隨意殺人。
當初雙清讓他來云華門做臥底,也是以元吉門掌派大弟子來他,而不是以殺了他來做威脅。這種人有壞心眼,但絕對不是心狠手辣之輩,所以忽然把他擄到后院里這種事,雙清是絕對不可能做的。
“看來確實有腦子,難怪雙清起了讓你做掌派大弟子的心思。”隨從掏出天蠶手套戴在手上,他握了握五指,“可惜你死了比活著更有價值。”
見隨從攻了過來,歸臨連忙扔出寶劍抵擋,但是他沒想到看起來貌不驚人的隨從竟然輕而易舉斷了寶劍,直接震碎了他上所有的護符篆。
這人、這人的修為難道已經到了元嬰之上?歸臨渾發冷,掏出所有攻擊符篆,暫時抵擋著隨從攻擊過來的靈氣。
當他握最后一張符篆,看著氣定神閑的隨從,心中一陣絕。在這瞬間,他想了很多。那些沒腦子又貪玩的云華門師弟師妹,棲月峰漂亮的月,師父、二師叔溫和的眼神,還有……箜篌師叔踏著飛劍從云層中飛來的模樣。
來云華門前,雙清告訴他,云華門收的那位五靈弟子很喜歡好看的男人,他有一張好看的臉,若是能引得這位弟子心就更好了。
如今他放棄了做元吉門掌派大弟子的計劃,只想安安靜靜待在棲月峰上,努力修習劍法,讓腦子不太好的師弟師妹們多長點心,為讓云華門驕傲的弟子。
只可惜他本就抱著不干凈的心思拜云華門,落到現在的下場,或許真的是因果報應。
扔出最后一張符篆,他閉上了眼。可惜日后不能再去云華門膳食堂嘗一嘗最新的菜,也沒有來得及多囑咐師弟師妹們幾句,還有……
他了腰間,還有……這支沒有送出去的釵。
預計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歸臨睜開眼,看到了擋在他面前的箜篌師叔。
“小師叔……”歸臨心里有些著急,“師叔你快走,此人瞞了修為,十分的危險。”云華門的這些小輩,還不知道箜篌修為已到了元嬰期,只知道箜篌忽然有所領悟,所以需要閉關一段時日。
“大人打架的時候,小輩不要話。”箜篌回首看了眼蹲坐在地上的歸臨一眼,朝對面的灰袍男人抬了抬下,冷笑道,“道友為元嬰大能,欺負我云華門的小輩,豈不是以大欺小?”
“云華門的五靈箜篌仙子。”灰袍男人諷笑一聲,“沒想到仙子竟然能穿我的結界,名門弟子上的法寶多得讓我們這些人嫉妒。”話音一落,他扔出一件法寶,竟是加厚了院子四周的結界。
小院徹底安靜下來,仿佛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絕,了一個獨立的空間。
“讓你見笑了,我們大宗門的人,別的沒有,就是財大氣。您若是看不過去,就忍忍吧。”箜篌手持首,手指放在了弦上,“看不慣我們財大氣的人多了去了,您老暫且到后面排隊。”
歸臨心頭一涼,到了這種關頭,箜篌師叔還要故意氣對方,是覺得反正打不過,所以想求一個痛快嗎?
在這個瞬間,歸臨終于領悟,缺心眼不是師弟師妹們獨有的病,是整個云華門共有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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