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想告訴您退兵的好。您只須令吐蕃先行放棄與您締結的盟約,就可在這場合作乃至來日與它的政當中長久占據上風,借以爭取到源源不斷的利益——糧資、金銀、勞工,乃至土地。哪怕您戰敗,也可拿這些真正能夠被百姓瞧見、接、理解的利益安國上下。大周愿意給您這個取利及休養生息的機會,陸某可在今夜過后,替您跑一趟吐蕃,其撤軍,只要您眼下答應這樁和談。”
“當然,如若您聽了這些話,仍執意不肯退兵……”陸時卿淡淡一笑,“陸某倒是不懼做您刀下魂,但照您國勢看,恐怕您不久就將與我在曹地府相見,再續孽緣了。您也說了,沒見到我的時候,您總是很好。”
他說完,瞥了眼細居小指上的玉戒:“殿下對陸某今夜這番講解,可還算滿意?”
五日后,吐蕃毀約撤軍,大周得以息反攻,退南詔,一路驅敵出境。至此,這場持續了短短二十日的戰事便了結了。
消息傳到長安,滿朝歡喜震驚。元賜嫻興得險些提了包袱南下去接應陸時卿,卻被元易直一斧頭給攔了下來。
便只好每天掰著手指頭等他,一步都不離府,早晚各問一遍是否得了南邊傳來的消息,結果陸時卿也真夠可以的,從頭到尾一個準信沒帶給,氣得等到后來失了耐,就干脆不再問了。
正月漸近尾末,二月就是紅杏開花墻外艷的日子,他來不來吧。
二月初八這日,元賜嫻拉了阿兄和阿娘去往芙蓉園,踏還沒全然冒出來的青,散散心,原本打算好了絕不念起陸時卿,不料逛了一圈園子,便不知不覺爬上了當初來過的那棟竹樓。
彼時,來這里見鄭濯,到了頂上這層,卻先一眼看見一扎眼銀朱的陸時卿。
突然很好奇,當日又是招呼鄭濯吃荔枝,又是與鄭濯共舟的,陸時卿如今若是記起這些個事,會是什麼想法啊。
暗暗坐在小室的長條案邊,略有些竊喜地想象他的心,一邊傻笑個不停,等回過神來,原本陪上到竹樓的阿娘和阿兄竟齊齊不見了人影。
這個神出大了。
元賜嫻一愣,忙起張,卻一眼瞧見小室閣門之外,長長的走道盡頭負手站了個人,似乎已經看了很久。
見來,那人扯了下角,有些得意又有些倨傲地問:“元賜嫻,你一個人坐在這里傻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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