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雲昊羽？”

一個和悅耳、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富麗堂皇的書房，一張寬大的明黃水晶書案後面，那個正在低頭剝著蓮子的藍子終於擡起了頭，盈盈秋水淡然地瞥了他一眼。

吹彈可破的雪膩臉蛋上，嵌著一雙靈氣十足的眸，秀的櫻脣，直的鼻樑，構了一張幾近絕對完的面容！所謂人如畫，不外乎如是！

清眸流盼間，帶著一凜然而生的威肅殺之氣，那是久居上位，執掌重權者纔有的獨特氣場！與的絕世姿容完地糅合在一起，別有一番致命的力！

“不知公主殿下有何吩咐！”他抑住心中的忐忑，不卑不地答道。

傳聞中，眼前這位出皇室，名方瑜晴的尊貴殿下，當朝皇帝寵信，執掌帝國安全部多年！是一個集麗與智慧，狡詐與奇詭於一，兼之喜怒無常的子！

“聽說你是雲家嫡系繼承人落在民間的脈？”公主漫不經心地問道。

“沒錯！就是如此！”

“那你是如何湊齊基因優化手的費用，並激發異能的？據說一年前你還是個普通的學生，如今卻已經是九階的強者了！這進階的速度，似乎也太快了些！”

“殿下，有關我的資料，您一定比誰都清楚，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沉默了一陣，他避重就輕地答道。

“是啊！本宮這裡，和你有關的各種信息確實不了！”公主角微微上翹，出一意味深長的笑容：“可是，我還是想聽聽你本人親自說一遍！或許可以知道，下面的那幫傢伙做事夠不夠用心，是不是忽略了一點什麼！”

“……是，殿下！”他急速盤算了一陣，決定除了那個神基地的事，其他的都照實說。不過能不能矇混過關，他心裡可沒底。

眼前的這位要是如此好糊弄，那也不會在這個位子上穩坐多年卻無人能危及的地位了！

將腦中的思緒理順，他開始講述自己這一年來的經歷，對面的公主眸低垂，慢慢地剝著蓮子，然後將剝好的蓮米送進檀口細細咀嚼，自始至終沒有再看他一眼，也沒有話。

約半個小時後，他住了口，惴惴不安地看著，彷彿是上考卷等待評分的學生一般。

“就這些？你確定自己沒有忽略掉什麼？”公主輕聲問道。

“沒有！”他著頭皮答道。

一聲微不可察的嘆息聲傳來。

“看著我！”的聲音帶上了一淡淡的寒意。

他擡起頭，平靜地凝視著，不知打算做什麼。但是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沒有任何徵兆地，好像一個穿了底的酒桶，原本充沛無比的源能頃刻間流失得乾乾淨淨！

大驚失之下，他下意識就打算奪路而逃！

“我勸你還是別做傻事的好！”公主輕輕笑道，“對於本宮來說，對付你這個九階實在是件太容易的事了！”

“說吧！你到底瞞了一些什麼？

該怎麼辦？他急速盤算著應對之法！來是不的，眼前的子深不可測，就連那個雲清風都比不上，至也是半神級的恐怖存在！就算有若瀾幫忙，他也本沒可能逃！

“殿下，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他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索裝糊塗。

“本宮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既然你還要打馬虎眼，那我就再說得更明白一些，你賴以保命的那些裝備哪來的？”方瑜晴慢慢地問道。“你不要說你是買的，或者是自己製作的！那些東西，只可能來自一個地方！它們是屬於某個失落的文明！”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還打算到底嗎？”

雲昊羽終於認命地嘆了口氣，對方的強勢，本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應付的！

“好吧！我坦白，那片海域有一個上古文明落的基地！那些東西，都是來自那裡……”他將自己在那個基地中的經歷敘說了一遍。

當然，有關若瀾的存在，他是絕不會說的，只是將得到那個基地的原因歸咎於自己的好運氣！

方瑜晴不聲地聽著，偶爾口問上一句。聽起來，似乎對那個基地也不是很陌生的樣子，至於是怎麼知道的，那就只有老天才曉得了！

等他敘說完畢，公主微微閉眼，凝神思忖了一陣，又開口問道：“那些東西還有多？都拿出來讓本宮看看吧！”

“好的，如您所願！”他從空間戒指裡將那些東西一件件取出，放在水晶書案上！最後猶豫了一下，將源古權杖也取了出來！

修長細膩的玉指隨意翻看了幾下，最後握住了那件神。細細端詳了一陣。

“這東西確實不錯，只是，你目前還本沒法用吧？”重寶在前，公主的聲音依舊波瀾不驚。

“是的，目前也能把它當一個倉庫用而已！”他答道。

方瑜晴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完到極致的玉手慢慢地在權杖上挲，書房裡陷了長久的沉寂。

“看來，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許久之後，再次開口道：“你的基因本來帶有致命缺陷，可實力卻攀升如此之快！想來都是這個基地的功勞！沒有它，你如今就是有一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說的沒錯，自己多次化險爲夷，就是依仗了那些裝備而已。

“不知你對自己的將來有些什麼想法？”突然問了個似乎不相干的問題。

他思索了片刻，纔給出答案：“活著！”

“活著？”呆了一下，顯然一時還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是的，就是活著！”他明確地答道，“這個願看起來很簡單，可是目前的形勢，使得這個最簡單的想法，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也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我或許也有夢想，或者換個說法，做野心！但那一切的前提，是先要活著！只有這樣纔會有機會考慮其他！所以，我目前唯一的願，就是活著，活著過這場戰爭！”

公主那遠山似地眉尖微微挑了一挑，道:“如果只是活著，那也簡單！你可以求本宮將你調離現在的位置，給你在後方安排一個閒散差事！這樣可好？”

“很人的提議，可惜，我不需要！”他淡淡地道。

“爲什麼？難道你不怕死嗎？戰事越來越激烈，在前線，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一直活下去！你沒有了這些東西傍，也許下一場戰事就能要了你的命！離開這裡，去安全的大後方，不好嗎？”

“我忘了告訴殿下，活著並不是我的唯一目的！”他凝聲道，“在　活著　二字的前面，還應加上‘尊嚴’這個詞！有尊嚴地活著，纔是我追求的真正目的！”

公主的面終於起了一波：“有尊嚴地活著……”

“這個詞涵蓋的意義可就太寬泛了！聽起來是很簡單的想法，卻也很難！甚至可以說是很天真！”低聲唸叨了幾句，終於開口問道：“那你覺得，要怎樣纔算是有尊嚴地活著呢？”

“做自己想做的事！過自己喜歡的生活！不必擔心任何人，任何勢力干涉自己的意志！”

“聽起來更誇張了！”不以爲然地笑道，“你可知道？就連帝國的皇帝陛下也不可能做到這一步，人生天地間，怎麼可能隨心所，事事如意？”

“看得出來，你是很討厭被人控制，被人影響！寒星當初將你拉進來，你一定有些恨他吧？不過他也是爲了你好，以你當時的能力，本不足以保護自己的，一旦被某個大勢力盯上，後果難以想象！比如說，那個雲家！”

“你將來面臨的麻煩可不小，眼前是雲家，到後面，還會有更爲強大的勢力找上門來的！那時候的你，就算是神級強者，也絕無可能與他們對抗！到那時，你還會堅持自己的信念嗎？”

“當然！”他斬釘截鐵地答道，“不試過，怎麼會知道自己行不行？我絕不會輕言放棄！”

方瑜晴款款起，蓮步輕移，慢慢來到他面前，幽深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半晌，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好吧！我就看看，你將來到底能走多遠！”直視著他說道，一淡淡的，如馨似蘭的芬芳氣息撲面而來。

“告訴你一個壞消息，雲家家主派出的人手已經出發，幾天後就將到達駐地！這對你意味著什麼，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該來的總會來的！我並不覺得他們會如願以償！”他冷笑道。

“很好，希你能給他們一個深刻到永遠也忘不了的教訓！”公主笑道，“現在，你可以離開了！加提高自己的實力吧！”

“好的，臣下告退！”他微微鞠了一躬，返向門口走去。

“等等！”公主指著那些裝備道，“將你的東西收走，我這裡可沒地方替你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