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矩等人想方設法爲李淵和李旭之間製造隔閡的同時,河東李家已經做好了起兵南下的最後準備。
發生在隔壁的戰爭讓河東李家益菲淺。形勢正如裴矩所判斷,由李旭來做鄰居的河東比竇建德、羅藝二人虎視在側安穩得多。而讓李淵更爲滿意得是,在通過劉弘基等人不懈努力,三千博陵援軍終於整裝待發。
雖然比起李家現在所擁有的十萬兵來說,三千遠道而來的支持只是杯水車薪,但李淵需要的不是援兵,而是一種姿態。哪怕劉弘基最終只從李旭手裡“借”了一百士卒過來,在外人眼裡,那也意味著博陵六郡從此綁上了河東李家的戰車。
博陵六郡的“加”將李家表面上的實力憑空增加了數,同時,劉弘基在這次出使過程中的傑出表現,也給李淵提供了對其委以重任的足夠藉口。
“弘基這次出使,的確收穫甚!”將劉弘基的報捷信放到桌案邊,唐公李淵笑著評價。臉上的表不僅僅是欣,依稀還帶著幾分解。
“是啊,他與仲堅原本就是知好友,經過了這次患難與共,彼此之間的分更重。以後萬一咱們有所需求,只要弘基出馬,仲堅定然難以拒絕!”負有李府第一智者譽的陳演壽連連點頭,對謀主的說法深表贊同。
換劉弘基代表李家出使博陵,是他爲唐公做出的謀劃。在很多李府老謀士看來,年青一代的俊傑中,劉弘基的爲人事最爲沉穩。他不會不恰當地展示力量,也不會讓人懷疑他的保證承諾的能力。此外,行事時知道替對方考慮,給彼此之間都留有轉圜餘地也是他的特長。讓他承擔使者的任務,即便不能爲李家爭取到一個盟友,也不會爲無端製造一個仇敵。
“也就是弘基,如果換了其他人,很難掌握好此間分寸!”老參軍馬元規目有意無意地從李世民等人臉上掃過,附和。
“嗯,你們幾個,今後要多向弘基學著些。凡事都要考慮周全,切莫衝起來就什麼都不管不顧!”李淵的目也順勢掃向幾個兒子,說話的語氣很和善,但裡邊包涵著的意味卻很深長。特別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那已經是一種不滿與斥責。
“是,我們幾個知道了!”作爲長子,建理所當然地率先站起,帶頭向父輩們表態。
“兒臣一定牢記父親的教導!”李世民跟在兄長的後站起來,紅著臉向父親施禮。在躬下的瞬間,他眼看向妻子的叔叔長孫順德,希從對方的眼神中得到些暗示。卻惶恐地發現一直大力支持自己的長孫順德頭低垂在前,彷彿三魂六魄被人走了般沮喪。
‘發生什麼事了!’李世民預到幾分不祥,張地揣度。但從父親的笑聲和李府衆老人的表現上,他卻看不到任何端倪。
正困間,三弟元吉已經高興地蹦到了他邊,一邊得意地微笑,一邊高聲喊道:“孩兒一定牢記父親的教導,做事多方面考慮。不顧著一時痛快,給別人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你!’李世民心中火苗騰地一下竄起老高,當著衆人的面,偏偏拿自己的活寶弟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元吉今天說得很對!”李淵滿意地點點頭,目中充滿了憐於鼓勵,“無論是盛世還是世,想就一番事業就得有容人之量。你祖父當年曾經對我說過,一個人的心有多寬,建立的事業就有多大。”目轉向其餘衆將後,他又繼續補充,“你們這些人中,以弘基年齡最長,閱歷最富。所以起兵之後,軍中諸事也要多向弘基請教。他是個獨當一面的帥才,將來的就不可限量!”
“是,末將謹尊唐公教誨!”無論服氣不服氣,李府衆將同時肅立拱手,齊聲迴應。
對方的重要無人能否認,既然博陵六郡肯借兵給劉弘基,也就意味著劉弘基已經正式爲銜接兩家的橋樑。只要李旭對唐公家族的重要一日不減,劉弘基就會一日被另眼相看。大夥不能怪唐公偏心,若是怪,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沒在數年之前就看出李旭的前途,進而結上這樣一個強援。
“老夫並非偏於他,聽回來送信的志玄說,那個避實就虛的策略就出自弘基兄之手。博陵軍能守住上谷,也多虧了弘基在那裡幫忙。”爲了表示公正,唐公李淵揚了揚手裡的信,“以仲堅的子,他當然要投桃報李。三千甲士雖然不多,但那都是百戰老兵,遠比咱們新招募來的士卒好使!”
“以弘基之才,獨領一路兵馬綽綽有餘!”長孫順德笑著接過李淵的話頭。“唐公儘管安排,我想兒郎們應該心服!”
“老夫如此安排,也是考慮多時!”目在躍躍試的衆人臉上掃過一圈之後,李淵繼續說道,“從即日起,咱太原兵馬分外左中右三路,老夫自領中軍,爲你等擂鼓助威,搖旗吶喊。老夫之下,裴寂爲長史,劉文靜爲司馬,唐儉和溫大雅二人爲記室參軍,武士彠爲鎧曹,劉政會、崔善爲、張道源爲戶曹,姜謩爲司功參軍!”
“屬下願爲唐公赴湯蹈火!”被點到名字的將領立刻大步上前,拱手肅立。有人臉上明顯地帶著驚詫,有人則興得額頭微微冒汗,還有人的目向兩邊瞟,看看剛剛被李淵封爲隴西公的李建,又看看剛剛爲敦煌公的李世民,不知道今天頭頂的天空中到底颳得是什麼風?
‘唉!’看到衆人的表現後,李淵在心裡暗自地嘆了口氣。被他留在中軍聽命的,不都是追隨在邊多年的老人。這個考慮平衡了各方面力量,有人是李建的嫡系,有人是李世民的知,有人則是被李淵故意留在邊,以免其離自己視線後,出於各種目的給家族製造出更多的麻煩。
“左軍分爲前中後三營,由隴西公爲大都督,統領三營兵馬。演壽,你來做行軍長史。”
“兒臣聽命!謝父帥!”李建強住心頭的激,再次站起,向父親施禮。陳演壽是李淵最信任的臂膀,李建曾經多次想將其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來,對方都巧妙地推掉了。在大軍即將南下的關鍵時刻,李淵將此人安排到他邊,呵護之心顯而易見。
“老臣願爲世子謀劃!”陳演壽從李淵邊走到建邊,向未來的家主拱手。
“建長於政務拙於戰事,有你在一旁幫他謀劃,老夫大可放心!”李淵笑著點頭,示意左右給建和陳演壽遞過印信,“至於建麾下三營的統領,依老夫之見,分別由王長諧、姜寶誼、竇琮任之,你們兩個可有異議!”
王長諧和竇琮原來就是大隋的鷹揚郎將,二人雖然名氣不大,但于軍中歷練多年,勝在經驗富。竇琮是個避仇於太原的綠林大豪,武藝在李淵麾下衆將中能僅次於老侍衛錢九瓏。這樣的組合當然非常對李建與陳演壽兩人的胃口。二人趕躬致謝,大聲迴應道:“謝大將軍厚,臣等定竭盡全力,不負大將軍之!”
“謝唐公信任,末將等定竭力爲世子奔走!”王長諧、姜寶誼、竇琮相繼出列,先向李淵道謝,然後給世子建施禮。
李家兵馬南下在即,而從太原一直到京師,敵人的力量非常有限。所以幾路兵馬主將的位置很多人都在盯著。而能被李淵在這個時刻委以重任者,等於奠定了自己在未來朝廷的基礎。只要不倒黴到於中途戰沒,開國公侯之位幾乎是握在了手心裡的。
見到王長諧等人得到重用,其他沒被點到名姓的將領們也躍躍試。大夥都期待著下一個被點到的人是自己,哪怕不能做到一營統領,能在統領麾下得到個副手、督尉之類的差事,也等於有了展示才華的機會。彷彿猜到的衆人的心思,李淵很快按照大隋的標準建制,爲李建麾下的統軍們配齊了基層軍。當一支人才濟濟的軍隊構架打造得差不多得時候,他手捋鬍鬚,笑著說道:“老夫並非當世伯樂,未必能讓你等各盡所長。但功名利祿盡在眼前,你等若有本事,自管去取。老夫別的不能保證,“不懲無過,必獎有功”這八個字,卻可以當衆與你等立約!”
“願爲唐公效死!”左軍將士同聲高呼,士氣激昂如烈火上的沸油。
李淵雙手向下了,住大夥的歡呼,然後大聲說出另一路兵馬的配置方案。“右軍亦分爲前中後三營,由敦煌公爲大都督,統領三營兵馬。柴紹,你來做行軍長史!”
“兒臣聽命!”
“末將聽命!”李世民和柴紹趕出列,對主帥的安排表示欣然接。在捧起印信的剎那,李世民的手輕輕地抖了一下。但很快,他用富有朝氣的笑容掩蓋住了發自心底的失。
父親大人對左右兩軍的人員配置並不公平。既然他把李府第一謀士陳演壽撥到了兄長麾下,分給自己的長史就應該是老謀深算的馬元規,再不濟也應該是跟自己好的長孫順德,而不應該是妹婿柴紹。雖然柴紹的勇武在關中一帶甚是聞名,但李世民現在最需要的是個經驗富的謀臣,不是一個連老婆都能扔下的匹夫。
“元規要留守太原,保障大軍的糧草。所以爲父只能指派柴紹做你的長史。他閱歷富,見識長遠。人世故方面,剛好爲你多做謀劃!”彷彿預料到了兒子的反應,李淵笑了笑,和悅地補充。
他自己心裡很明白,從領軍打仗方面的能力而講,次子世民的才華遠遠超過了長子建。這個從小在軍中長大的二兒子多謀、驍勇、果斷、狠辣,能讓追隨者信服,並且備常人難及的戰略眼。這些優點,從他帶領飛虎軍在塞上的戰績上就能看得出來。但越是這樣,李淵越不想將他提高到與建同列的位置。
作爲李家的第一繼承人,世子建悉政務,心腸仁厚。但他的應變能力遠不如其弟世民。特別是在一些關鍵時刻,其懦弱的缺點總是充分地得到現。劉弘基、武士彠等人之所以與其疏遠,便是因爲當年遼河上那場大火所致。一個不能保住自家弟兄後路的主帥,實在無法讓人放心替他買命。李建那次不僅僅是辜負了衆人的託付,而且讓倖存者對他的能力徹底失去了信心。
如果讓李世民也有一個得力謀臣輔佐,可以預見,在接下來的南下戰鬥中,他會將兄長的風頭牢牢掩蓋住。一個懦弱的家主繼承人和一個強勢且狠辣的弟弟同時存在於家族之中會有什麼後果,,作爲見識過無數兄弟相殘的慘劇的李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曾經有一段時間,李淵寄希於手握博陵六郡“族侄”李旭能徹底投向自己。那樣,他就可以順勢將右軍大都督的位置給李旭。無論從實力角度還是個人聲,誰也無法對這一安排挑出什麼病來。並且以李旭的份和格,他永遠不可能挑戰建的地位。但李旭僅僅肯兩不相幫,所以李淵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盡力給建鍛鍊機會,稍稍制世民。哪怕耽誤一些正事,也要維護家族部的穩定。
“願意盡全力輔佐二公子!”柴紹彷彿本不清楚李淵家的那些私,當著衆人的面,欣然向李世民致意。
到了這種時候,心裡縱有千種不快,李世民也只好打落牙齒向肚子裡吞了。“柴郡公今後多加指點!”他先向柴紹還禮,然後轉向父親拱手,“兒臣定不辜負父帥信任!”
“爲父一直很欣賞你的勇武和膽略!”李淵笑著點頭,繼續完善右軍核心將領人選,“右營三位統軍,爲父建議由劉弘基掌管第一營,屯掌管第二營,至於第三營,暫時由長孫順德統率,你們兩個,可願意接這樣的安排?”
剎那間,李世民的心從低谷被拋上了雲端,再從雲端跌落回低谷。用近乎抖的聲音,他躬下,大聲回答:“兒臣,多謝父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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