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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園》第4章 變徵(三)

調起所有人緒後,旭子趁熱打鐵將衆將近期需要執行的任務一一分派了下去。

即將進行的戰鬥會是一場可能要持續兩、三個月的大對決,奪回運河不過是其中第一步。據手中所掌握的報和多年來的用兵經驗,李旭不認爲瓦崗羣雄會坐視軍重新掌握河道的控制權。

通濟渠對瓦崗寨來說和它對朝廷的作用同樣重要。當年,瓦崗軍就是靠劫掠河上的過往船隻,慢慢積累到了坐大的本錢。如今,據李旭瞭解,瓦崗軍換了另一種方式利用運河。他們對民船和商船隻收取保護費便給予放行,對船纔會完全截留。

所以,在運河東岸的據點也軍攻擊後,爲了保證通濟渠這一活的財源,李即便不願意倉猝與戰,也不得不領兵出山。如此,戰役將轉第二階段,由各路軍直接面對瓦崗主力兵馬。而此刻瓦崗軍戰鬥力最強的破陣營和其主將徐茂功都在百花谷,只要扼守虎牢關的裴矩、秦叔寶等人能堵住該營東歸的道路,徐茂功將對運河附近的戰鬥鞭長莫及。

除非徐茂功冒險放棄剛剛到手的百花谷,從虎牢關靠近黃河的一側繞路而歸。那樣,戰役將進第三,也是非常關鍵的階段。李旭會安排另一個更完陷阱在半路上等著他。

爲了保守,旭子只給將領們分派了第一階段作戰行中各自的目標。對於第二階段,他只是簡略的推測了一下其可能,並沒有詳細說明自己的打算。爲了確保切斷徐茂功和李二人之間的聯繫,他毅然命令各路兵馬之中戰鬥力最完整的一支,虎牙郎將王辯及其所部移防滎城,與裴仁基所部虎牢守軍形犄角,遙遙鎖住百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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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戰役可能進行的第三階段,旭子把其藏在了自己的心深。如果老天一定要安排兩人進行一場對決,李旭希,決戰的時間儘量晚一些。他需要一點時間磨合麾下各路兵馬,他更需要一點時間讓自己的心腸下來,對當年生死與共的朋友舉起黑刀。

“瓦崗外營諸軍當中,也有幾支戰鬥力非常強的,大將軍請務必小心些!”待其他將領紛紛離開後,藉故留下來裴仁基低聲忠告。

“多謝德本兄提醒,我對敵瞭解不多,瓦崗諸營的況如何,還請德本兄詳細告知!”李旭笑著向對方抱了抱拳,迴應。

二人曾經在遼東共過一段事,所以旭子還保持著當年彼此之間稱謂習慣。裴仁基卻不敢在他面前妄自尊大,趕躬下軀,結結實實還了個全禮,“大將軍折殺末將了!你我現在是主從,末將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德本兄切莫這樣說,在外人面前,我自然要擺擺大將軍的模樣。此刻帳中僅剩你我,咱們再繃著份說話,不也太矯了麼?”李旭又笑,低聲抗議。

“那末將恭敬不如從命!”裴仁基再次向李旭做了個揖,才歪著子在臨帥案的胡凳子上坐了半個屁

“本來我該帶著叔寶和士信一道來見你,以全你們兄弟之。可徐賊茂功聲勢迫人,所以我不得不把兩員悍將留在虎牢關中,以免徐賊嗅到什麼破綻!”坐穩之後,裴仁基主解釋。

“德本兄謹慎些是對的,徐茂功用兵的確狡詐多變!至於叔寶和士信,我想我們將來會有很多機會再見!”李旭笑了笑,對裴仁基的安排表示理解。心深,他曾經對自己孤軍戰在雍丘、開封一帶時,前來匯合的是王辯而不是秦瓊和羅士信有些失。但過後想想,兩位故友現在的地位也的確尷尬,所以很快便看開了,不再抱怨對方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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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皆萬夫之敵,可惜被埋沒在了郡兵當中!”裴仁基聽李旭的話裡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笑著補充,“我能順利掌控齊郡銳,也多虧了他們兩個。前些日子我已經將兩員虎將的功勞寫到表章中,著人送東都了。但東都那邊做事的風格,唉,大將軍想必比我還清楚…”

提到朝廷在人才使用和選拔方面的種種弊端,李旭和裴仁基相對搖頭。前者因爲幸運有皇帝陛下於背後撐腰,仕途上還算順利。而後者雖然在和李旭初次相見時就有祿大夫,武賁郎將的虛銜,此後卻於宦海中沉浮不定,熬得頭髮都白了,才勉強補又到了一個通守的實缺。

幾聲長嘆之後,雙方彼此之間的距離立刻拉近了不。“德本兄還是坐正了說話吧,否則你不舒服,我看著也渾彆扭!”李旭笑了笑,請求。

“嗨,嗨,不是很久沒見到仲堅了麼?沒想到你子還像當年那樣率直!”裴仁基不好意思地自己的頭,笑著在胡凳上坐實。“其實我更願意站著,騎馬騎慣了的,坐下來屁上就如同生了瘡般難過!”

“那就一道站在輿圖旁說話!”李旭指了指鋪在地上的敵我形勢圖,建議。

“也好,記得當年咱們在遼東時便是如此!”

話題轉到行軍打仗方面,裴仁基立刻放開了所有拘束。蹲下去,用手點了點運河東側那些標明瓦崗各營大規模的數字,笑著說道:“想必你這百戰之將也不會看人頭數。瓦崗軍中能戰的各營士卒反而不多,倒是那些稀鬆平常的熊將,個個恨不得坐擁百萬熊兵!”

“我跟他們過很多次手,覺當時的瓦崗營士卒雖,戰鬥力卻與軍旗鼓相當。至於外營,終歸是羣烏合之衆!”李旭輕輕搖頭,對瓦崗軍的戰鬥力做出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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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營後來改做了破陣營,想是效仿三國高順之故事。如今駐紮於百花谷,對虎牢、滎兩地虎視眈眈。外營還是按衆賊夥前各山頭劃分,老巢在何的,便喚做什麼營。況大如此,但也不可一概而論。若說瓦崗軍現在的況,還真的跟將軍不無關係!”裴仁基笑了笑,補充。見李旭滿臉不解,他又用手指了指通濟渠旁靠近原武一帶的平原,低聲問道:“我記得仲堅曾經在這裡跟李過一次手,用千餘騎便破了他數萬大軍?”

“那次是他太囂張了。原本沒那麼容易取勝,李仗著自己一方人多,信心過滿,反被我抓到了機會!”李旭想了想,承認。此戰是他指揮過的經典戰鬥之一,至今回憶起來依舊令人熱彭湃。所以話說得雖然謙虛,興的語氣卻在不知不覺間流了出來。

裴仁基擡起頭,有些詫異地看了李旭一眼。轉念一想對方如今不過二十剛出頭的年紀,心中也就釋然。頓了頓,說道:“據我所知,自從運河邊上敗給你之後,李便在瓦崗力主整軍。各外營兵馬也的確集中到山寨中整訓過一段時日。但後來糧草運輸不便,再加上你和張須陀老將軍,賊衆便不得不又化整爲零了。這一化,便再也合不起來!”

“想必是在那次整訓中,徐茂功又替別人做了嫁!”李旭對土匪一直沒什麼好,所以不禪從最壞的角度推測他們的行爲方式。“以李的爲人,他不可能完全信任徐茂功。只會借徐茂功之手爲自己訓練兵馬,然後再將訓練好的士卒到自己最信任的人手中。”

“也不完全如此。我想應該是有人被你打疼了,所以吸取了教訓!”裴仁基搖了搖頭,並不完全贊同李旭的看法。“後來瓦崗軍中的濟營、濟營和齊郡營便穎而出,爲將者還是原來的人,士卒戰鬥力卻大爲改觀。將軍這次渡河作戰時,對這三個營和李山公營還要多留意些!”

“齊郡營?”李旭對這個名字非常敏,皺著眉頭追問。

“是啊,大賊孟讓原籍就是齊郡,與叔寶和士信還算得上是老鄉。”裴仁基點點頭,回答。“此人勇力說得過去,謀略也堪稱上上之選,因而深重。此外,濟房獻伯、濟王伯當兩個本事也都不差,這兩年瓦崗軍四下攻城略地,靠得便是徐茂功的破陣營和另外這三支主力!至於李山公營,則是從各營調銳組的,號稱可以以一當十。張老將軍便是喪在這個營手裡,你遇到後千萬小心!”

“多謝德本兄指點。否則,我還真小看了對手!”李旭咀嚼著山公這三個字,半真半假地說道。

裴仁基所提供的信息有很大一部分是李旭已經探聽明白的,也有一小部分此前聞所未聞。從瞭解敵角度上看,裴仁基在執掌齊郡銳後,的確于軍務上下過一番功夫。這讓李旭更放心自己的背後,認爲即便裴仁基不是徐茂功之敵,至在與虎牙郎將王辯聯手的況下,也能將瓦崗破陣營擋在主戰場外。想到這,他忍不住問道:“齊郡子弟的士氣如何,剛纔我只顧及鼓舞鄭老將軍等人,一時竟忘了關注你這邊!”

“大將軍儘管放心,只要糧草充足,咱們齊郡銳的名字可不是白的。況且這是一支哀兵,自從張老將軍故去後,弟兄們就一直想著找機會給他報仇!”

“那我就放心了!”李旭臉上浮現出一輕鬆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取勝的把握又增添了許多,“你麾下這支勁旅先按兵不,替我將瓦崗破陣營釘死在滎西側。這樣,我才能集中全部力量去對付李!”

“我就知道你眼界不會這麼窄,只想著打通運河。”裴仁基用拳頭重重地捶了李旭肩膀一下,笑道。“當年在遼東,你便是個膽大包天的!“

“我想盡快結束這場戰事。再這樣耗下去,好人壞人就全死了。”李旭嘆了口氣,黯然道。“打完了瓦崗,我在河北還有很多事要做。羅藝、竇建德、高開道,這些人沒一個好相與的!況且還有虎視眈眈的突厥人,一旦他們南下…….”

一旦劉武周勾結突厥南下,河東太原與河北涿郡都是其必取之地。在數日前接到雁門關再度有變的消息後,李旭便對北方提心吊膽。比起各地盜匪來,突厥人的行徑更可怕。他深知草原民族理失敗者的習慣,也親眼看過雁門附近那些曾經被突厥人攻破的堡寨。

那是比地獄還難以讓人忍的慘景,凡看在眼裡者無不怒火添膺。他上次放始畢出關,又將甘羅歸還與骨託魯,便存了讓草原上兩羣狼相鬥的僥倖心思。只可惜還沒等兩羣狼鬥起來,邊關上倒有無數隋將爭先恐後引其室了。

“還是那句話,只要糧草充足,我絕對不會放任徐賊茂功回師!”裴仁基聽不懂李旭的憂慮,但他有足夠的場經驗贏得上司的好

“沒問題,我明天便帶人去開庫!”李旭笑著保證。

大隋朝存放糧食的庫建立於征討南陳之時,後來逐漸爲一種慣例。在太平年代,府每年收上來的米糧大概有三分之一要流各地庫。大業八、九、十這三年,因爲征討高麗和平息,存糧曾經被消耗掉一部分,但各地倉依舊呈大半滿狀態。只是楊廣一直申明他要用其中的糧食做第四次東征之用,因此沒有聖旨,地方員們寧可看著百姓們死,也不敢打庫的主意。

李旭在守衛黎時已經冒險開過一次倉。事後的境遇證明,只要你拿出足夠理由,朝廷未必會追究擅存糧之過。當然,這個結果可能只適用於他和宇文士及,換了別人,掉不掉腦袋還很難說。所以,這次他見郡兵們缺乏補給,首先便想起了管城的幾個巨大的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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