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遼水迤邐向西,越過新城,蓋牟,在遼東城南與大梁河匯,一併匯大遼河。十餘日來,大遼河上每天都有漂下,駐守在西岸的隋軍對此早就習以爲常,除了偶爾有人念及袍澤之,挫草爲香,裁葉爲錢,燒起一青煙爲漂向大海的弟兄們送行外,大部分時間裡,大夥對河中央的腐都不聞不問。任由吃得嘟嘟的老鴰和比螞蚱小不了多的蒼蠅在浮上舉行盛宴,且舞且歌。
不是他們殘忍,而是他們早已麻木。眼前這條河已經爲了名副其實的死亡之河,遠征軍戰敗的消息傳來後,圍困在遼東城外的大軍倉惶後撤,撤軍時被下浮橋淹死的士兵就數以萬計。二十四路徵遼大軍,除了衛文升一軍得以保全外,其他各軍都損失慘重。最慘的是那三十萬迂回奔襲平壤的府兵銳,至今返回遼西的還不到兩千七百人,其餘的,全做了千秋雄鬼。
“嘎!”一隻在樹梢上假寐的老鴰發出聲慘,拍打這翅膀向河道中央撲去。又有“食”漂下來了,這回看上去好像鮮些,它得趕去佔個好位置,否則能下腳的地方肯定又被蜂擁而來的同伴們滿。
事實證明這隻呆鳥的擔心是多餘的。河道中突然漂下來的太多了,多到烏們本不用去爭搶。一些不知名的魚兒就聚集在這些的後邊,雙鰭和尾在黑的河面上掃出條長長的水跡。
守浮橋的士兵也看到了上游漂過來的慘烈景象,他們聚集在橋邊議論紛紛。大軍撤回遼西已經十三天了,按理說,被俘的將士早已被高句麗人屠戮殆盡,不可能還有這麼多人被一次拋遼河。況且,這些的頭好像都留在脖子上,沒有被高句麗人拿去堆佛塔。
“校尉大人,撈不撈?”有名士兵小聲向自家校尉請示。
“撈個屁,染上瘟疫怎麼辦,又不是冬天!”守橋的校尉四下看看,沒好氣地呵斥。這兩座浮橋早就該燒掉,放火的柴草和牛油堆在河邊都快發黴了,可那個下了野的宇文述老兒卻非攔著大夥不讓舉火,說什麼他的兒子還沒音訊,明天就可能逃回來。負責懷遠、柳城、燕郡三地倉庫的衛尉卿李淵也跟著瞎湊熱鬧,派個兒子來橋邊天天監督著,要大夥再等幾天。
等,他的皇上自己怎麼不等?打輸了仗,他屁一拍就跑回了中原去。剩下衛文升將軍領著不到三萬將士在此駐守,一旦高句麗人乘勝殺過來,三萬將士還不就是人家盤子一口菜?!
“頭兒,那死穿的好像是高句麗人的服,不會被咱們的人殺的吧?”有人不長眼,低了聲音繼續探求真相。
回答他的是一隻重重的大腳,護橋校尉一腳把多的傢伙踢了個屁墩,再一腳踏上去,手握著刀柄威脅道:“沒心肝的,別說話。河東岸怎麼可能還有咱們的兵馬,即便有,大敗之機誰還有膽子跟高句麗人撼。肯定是高句麗人,你要不想過河去當探子,就給我老實的閉上那張臭!”
“是,是!”捱了打的兵卒哭喪著臉,頻頻點頭。
護橋校尉目冷冷地一轉,掃過附近所有弟兄。“你們也聽著,互相提醒著點,誰還想活著回家抱孩子,就別說話!”說著,他眼睛向不遠的一個帳篷下掃了掃,眉宇間出幾分冷:“三十萬弟兄都讓老王八蛋糟蹋了,咱們憑什麼爲了他兒子去河對岸送死。都是媽生的爹養的,誰比誰賤多!”
帳篷,被人私地下罵做王八蛋的老人突然打了個冷戰,強撐著坐起來,可眼下他的子骨實在虛弱,居然連撐了兩次,都沒能如願起。站在帳篷外的家將聽到裡邊靜,趕衝上前攙扶,老者卻不領,一把將家將推開,手掌猛擊地面,伴著“嘿!”地一聲怒喝長站起,腳步前後晃了幾晃,終於穩住了形。
“世伯小心!”坐在老者對面的年青人也站了起來,低聲勸道。
“小心,嘿嘿,只恨我自己沒戰死在遼東!”老者趔趄著走向帳口,讓正午的照亮自己花白的頭髮。沒有戎裝和袍在的他看起來與普通人家的父親沒什麼分別,蒼老的臉上皺紋縱橫,向遼河東岸的雙眼裡充滿了焦灼。
“宇文世伯不必喪氣,皇上雖然降了您的職,但他也知道過錯不在您。改天皇上氣消了,肯定會再起用您老人家!”年青人也跟著走出了帳篷,瞬間照亮他寬闊的肩膀,溫和的面孔,還有一雙略帶疲憊的眼睛。
“唐公世子和宇文大人都在這!”遼河邊的士卒們吃了一驚,都小心地閉上了。就是這兩個人堅決反對燒燬浮橋,河上出現高句麗士兵的事千萬不能讓他們知道,否則,以這二人背後的力量,說不定又鬧出什麼新鮮花樣。這年頭,當的不過是,當兵的卻要把命都送進去。
“子固啊,你真的看見士及那孩子去救泊汋寨?”宇文述著李建,第一百次問同樣的問題。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老將軍此刻是那樣的孱弱,彷彿有風吹來,就可以把他的生生折爲兩截。
“仁人兄說他要捍衛宇文家的聲譽!當時除了他,弘基和仲堅邊還有三百多名弟兄,他們應該有功的希!”李建點點頭,固執地回答。他不相信劉弘基和李旭就此失陷在遼東,兩個人都是他的好朋友,一個是他的世哥哥,一個就像他的同胞兄弟。
“三百多人,老夫造的孽啊!三十萬大軍丟了,卻讓三百個人去自蹈死地!”宇文述自言自語般嘀咕,慢慢向遼河邊走了幾步。不知道是因爲坐得時間太長麻,還是本來就虛弱,每行一步,他都像要跌倒。但每次歪下去,他都撐著再直起來,就像一棵已經活了不知道多年的老樹,在不屈不撓地同時和風雨較勁兒。
宇文家的侍衛不敢去攙扶,老將軍的脾氣他們知道,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肯承認自己年事已高。況且,眼下自家將軍虛弱的原因並不在上。
“世伯不必自責,大夥都說了,這不是您的責任!”雖然李家和宇文家素來不睦,但在此刻,李建也不忍心雪上加霜。
這場大隋立國以來從沒經歷過的失敗擊的不僅僅是宇文述一個人。在李建將遠征軍戰敗的消息送到軍營的當日,兵部尚書段文振嘔而死,大軍撤回遼西路上,原工部尚書宇文鎧,司空觀德王楊雄相繼病故。隨後,皇帝陛下將陸續從遼東的逃回的大將軍們全部投了監獄等待審訊,宇文述因爲昔日功勳卓著,所以僅給了個削職爲民罰。
“賢侄不要再安老夫了,當日如果老夫不貪圖虛名,堅持撤軍……”宇文述搖搖頭,角邊流出了一亮晶晶的唾,沒人提醒,他自己也覺察不到。
當初在馬砦水畔,如果自己堅持撤軍,其他九位大將軍應該會跟隨吧,畢竟他們在軍中的資歷都比自己低。可自己爲什麼就不堅持呢?老人痛苦的想著,心裡充滿了疚。
一時糊塗,自己不但葬送了三十萬大軍,而且葬送了宇文家最出的一個兒子。如果連跟皇帝陛下這點兒親都失去了,宇文家的輝煌也就快到頭了。“造孽啊,全是我造的孽。”宇文述黑黑的角不停地搐,風吹過來,將他灰白的頭髮一掠風中。
李建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安宇文述,只好站在老人邊,陪著他一同向東瞭。此刻,遼河東岸的田野上一片寂靜,只是偶爾有號角聲傳過來,那是高句麗國的斥候們在彼此打招呼。雖然遼東之戰已經結束,兩國的戰爭,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你說,士及他們真會平安回來?”宇文述著河對岸發了會呆,咧了咧,又問。
“肯定能回來,肯定能!”李建信誓旦旦。“只要咱們給他們留下這座橋!”他指指不遠那兩座堆了很多柴草的橋面。
皇帝陛下早已下達了燒燬浮橋的旨意。負責鎮守大隋邊境的衛文升將軍只是礙著李家和宇文家的面,才勉強同意在沒發現高句麗**軍之前,不命令士兵們舉火。僅憑李家的面是支持不了幾天的,這個時候,李建必須拉住宇文述,讓他不放棄救還兒子的希。
“嗚――嗚――嗚!”河對岸又傳來幾聲號角,悽切而悠長。天邊彷彿飄著一層淡黃的雲,慢慢地,那層黃雲越飄越近,忽然,河面上吃的烏全部飛了起來,呼啦拉遮住了正午的。
是敵軍!李建和宇文述同時握住了腰間刀柄。兩家的家將快速跑上前,將主人護在後。在衆人驚詫的目裡,黃的雲層越飄越近,東南、東北、正東三個方向,幾不同的煙塵高高地衝上半空。
“舉火燒橋!”一個傳令兵騎著快馬,飛速從河畔跑過。李建快步迎上去,卻被河邊的士兵們七手八腳地架到了旁邊。
“不能燒,還有將士沒回來!”李建大聲抗議,卻沒有人聽。紛紛過來的大隋守軍拆開葛包,將一塊塊發了臭的牛油扔到了乾柴裡。
“不能燒,求你們。不能燒!等一等,我要見衛大將軍!我要見衛大將軍!”李建拼命推開周圍阻攔自己的士兵,帶著家將跑上橋,一腳一腳踢飛牛油,踢開柴草。護橋的將士們卻不理睬他,把更多的乾柴和牛油堵上了橋面。
“李公子,你讓開吧。已經十三天了,不可能再有人回來!”一名穿五品別將服的軍低聲勸道。他聽人說過護糧壯士的英勇事蹟,但他不能爲了一個傳說,毀滅整個大隋。
“李公子,您退開吧!”幾個士卒上前,拉起了李建的胳膊。
李建的慢慢了下去,他不再抵抗,任由對方將自己拉離柴草堆。那名別將大人說得好,十三天了,大軍已經撤過遼水十三天,自己和劉弘基已經分別十六天,三百人陷在敵境十六天,能活著歸來除非有奇蹟發生。他看向宇文述,卻只見老將軍不出一言,蒼老的軀哆嗦著,就像一株風中的殘荷。火焰騰空而起,遮斷了高句麗人通往遼西的道路。守橋的士兵們鬆了口氣,陸續撤離火橋,在河灘上集結隊。
突然,有人指著遼河對岸,大聲尖起來。
“紅旗,紅的戰旗!”數個眼神敏銳的士兵尖著,一個個瞬間臉煞白。
的確,遠有一面破碎的猩紅戰旗挑出了地平線,以比其他幾路煙塵更快的速度,衝向了正在起火的浮橋。
紅旗下,是一夥穿大隋號的將士。他們飛快地衝向浮橋,衝向火焰,又被火焰從浮橋上生生了回去。
他們站在了咆哮的遼河東岸,與自己的故園只有一橋之隔。四下裡,數以萬計的高句麗人策馬殺來,頃刻間就像水一般將他們吞沒。
“小三兒!”宇文述老將軍悲鳴著向河邊跑了幾步,吐出幾口,一頭紮在了河灘上。
“弘基兄!”李建淚流滿面,衝著河對岸的戰場跪了下去,深深俯首。
河對岸,一桿紅旗在煙塵中飄搖,飄搖,終於,在煙塵裡消失不見。
第二卷功名誤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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