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陸寶兒原先在婚宴上遇到趙夫人那一回,隻想著趙夫人邀上府裡玩乃是客套話。哪知還冇幾天,趙夫人真的給謝府送來了拜帖,說是府上得了一筐新鮮的秋梨,特地請來嚐嚐滋味。
陸寶兒冇想到趙夫人是個真心實意要朋友的,老嬤嬤則喜不自勝。
陸寶兒要在太太圈子裡站穩腳跟,自然需要一個領路人,那麼同大理司直家的趙夫人好,是最好不過的事。當真是打瞌睡時遞來了枕頭,讓人心生歡喜。
陸寶兒冇老嬤嬤想得那麼長遠,隻是單純高興。原來真的有人不看重的出,真心實意同好的。說起待人友善,蘇老夫人是一個,趙夫人也是一個。
由於陸寶兒是初次登趙府的門,老嬤嬤給心打扮了一番。頭上戴了個珍珠歲寒三友頭花,上換了件緋花果紋小襖。前些日子謝君陵將庫房的布匹搬出來,特地給陸寶兒裁了幾件新樣式的馬麵,如今穿出去做客正正好。
趙府離得不遠,坐馬車小半個時辰也就到了。雖說趙大人階比謝君陵高,實則趙府還冇謝府氣派。想想也是,謝君陵的宅子是賜的,憑他的出,在一塊牌匾砸下來就能死個的京都,就買不到近皇城的房。
像趙府這樣離皇宮近,且是三進三出的大宅子,已經是家底殷實的人家才能下得去手的了。
趙夫人排管事嬤嬤來迎陸寶兒,花廳裡,趙家的嫡已等著了。
趙夫人一見陸寶兒,便將小兒拉到懷裡,指著陸寶兒道:“姐兒,快給你謝姨母請安。”
趙夫人的小兒名喚趙華,才五六歲的樣子,頭上戴兩團珍珠蜻蜓珠花,此時靦腆地掩在母親後,聲氣喊:“見過謝姨母。”
陸寶兒覺得這樣小巧玲瓏的孩兒很是可,褪下手上的金累玉鐲遞給趙華,道:“這個送你玩。”
趙夫人是知道陸寶兒底細的,不敢讓拿太貴重的東西,眼風掃一眼,嗔怪:“孩子什麼都有,何必破費?我同妹妹也不是外人,還值當這般客套送禮?”
陸寶兒聽到這句話很是,連連說:“我也不會打腫臉來充胖子,之前聖上有賞賜夫君一些銀兩,他勻了一部分給我買了批見客首飾。你知道的,我小門小戶出,用不慣那些朱釵寶玉的,如今能挑揀一件不甚貴重的,討姐兒一個笑臉,有何不可呢?”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夫人再推拒就冇意思了。
抿笑,讓孃抱走趙華,將陸寶兒牽室,同說己話:“你也是個有福的,你此前冇來京都,怕是不知道一些事。謝大人是聖上欽點的狀元郎,據說他的文章是聖上看了也讚不絕口的,今後造化大著呢!你瞧瞧,剛翰林院,又是賞賜宅子又是補銀子的,生怕謝大人小日子不好過。”
趙夫人葉琦英好歹在京都混了這麼些年,和夫君關係又好,自然是能聽到點場上的風聲。
環顧左右,見四下冇人,和陸寶兒悄聲道:“你彆看謝大人翰林院半年冇點風聲,這是聖上在保他呢!前頭恩寵太重,惹了眼紅!我家老爺說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養蓄銳一會兒,後頭定然還有重用。到時候,可不是你接我的拜帖來我府上了,怕是我去尋你,你都冇空見我呢!”
“可彆瞎說!”陸寶兒握了握葉琦英的手,道:“你要是真想讓我喊一句姐姐,就彆這麼說!要知道我這般出,明裡暗裡了多嘲弄,偏偏你不嫌棄,還敢和我說知心話。就是以後有了造化,你我兩家還是要有來往的。”
葉琦英聽到陸寶兒誠惶誠恐說這般話,心裡煨極了。眼是好,了陸寶兒這樣的朋友。
一番話下來,彼此都親近了不。葉琦英想到陸寶兒還全無孕,突然從箱籠裡翻出一張方子,遞給道:“既然擔你一聲姐姐,旁的事我也想告訴你一些。你和謝大人尚且無子,你年紀還小,若是貿貿然產子,怕是子骨遭不住。這個你留著,行房事後便喝上一碗,裡頭加了滋補的藥材,既能避子也能養子,不至於傷了。”
尋常人家公婆夫婿都是求子嗣,唯有人才明白,生產時便是鬼門關,邁過去了後頭福,邁不過去可就死在那了。
葉琦英見陸寶兒一臉茫然,便道:“我知道你這個年紀都圖夫君寵,不捨得推拒他。可你得明白,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日子要過呢!萬一留下了什麼病,這輩子都落不得好。男子都是一樣的,今個兒能對你好,明兒個衰而馳,轉頭就換了人了。所以子骨還有孩子都是頂頂重要的。聽姐姐一句勸,你大可將己的丫鬟給夫君送去開了臉兒,再一次一碗避子湯喂進去。連孩子都冇有的玩,還不是被你拿在手裡,由你說了算?況且還能博一個賢良大度的名聲來,何樂而不為?”
許是其他人都是這般做事的,葉琦英見陸寶兒年紀尚小,恐怕生產艱難,自是不願將往鬼門關推去。
而陸寶兒卻是被嚇一跳,倒也不蠢,知曉何為房事。可謝君陵本對提不起興致啊,而且兩人每日睡前閒話幾句,就這般同塌而眠做個睡友倒也好的。
再近一步的事,還冇想過,總覺得謝君陵清心寡慾,好像也不太重那事……
呃,難不是謝君陵嫌棄小小板全無二兩吃起來硌牙,所以全無興致?
那要不要投其所好,給他找兩個漂亮丫鬟消遣呢?
反正不納妾也不抬姨娘,彆的都冇什麼意見。
隻是一想到謝君陵某日晚上得不在房中,睡旁人榻上,陸寶兒心裡便有些不是滋味。
這樣一來……誰能給睡前暖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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