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書房議事
70。書房議事
踏進書房,看到正坐在房間裡對弈的兩個人,之遙覺得自己都要羨慕起墨修堯的日子來了。
“我說王爺,讓別人在外面累死累活,自己卻在家裡下棋說不過去吧。”懶洋洋的倚靠在門邊,之遙淡淡的嘲諷道。這世道讓人怎麼能心理平衡得了啊。命苦的就要整天在寒風冷雨裡奔波,就像他。命好的就能悠閒的坐在充滿了暖意的書房裡下棋,還有人相伴。就像墨修堯。葉璃含笑瞥了之遙一眼,雖然三公子風的臉上寫滿了不爽,但是眼睛裡卻比往常的笑意更多了幾分真實。看得出來心並不壞。
墨修堯落下一子,才擡起頭來看向之遙道:“有什麼事?”
之遙搖著扇子慢吞吞的踱步進來,道:“沒什麼事兒不能來瞧瞧你麼?娶了王妃就是不一樣啊,往前這個時候你都該躺在牀上半死不活了吧。”之遙顯然一點也不介意墨修堯的傷疤,大搖大擺的在旁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打量著房間裡的擺設,道:“前段日子墨總管讓冷二找通建築的人,就是爲了這座偏殿麼?不錯,實在是很不錯。王妃嫂子,你這個…小弟能不能也弄一套?”即使見多識廣如三公子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暖意濃濃的房間是怎麼回事。不瞭解不要,不妨礙他知道有什麼作用就行了。大冬天的,誰耐煩去燒那些跟銀子差不多貴的炭,難聞又不方便還沒這麼暖和。
葉璃淺笑道:“其實我也不太懂這些。公子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找那幾位工匠師傅商量看看。”古代工匠的智慧確實不容小視,也只是畫了個大概的設計圖,提出了自己的構想和原理。那些經驗老道的工匠們只用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將這座偏殿的水暖系統佈置妥當了。難怪有人說有許多失傳的工藝即使是二十一世紀的機械也製造不出來了。之遙眼睛一亮,“都是冷二的人麼,多謝王妃。本公子明兒就去找他。”呵呵,等到他有了和這裡一樣的溫暖的房子,然後再府裡辦一場宴會。看看那些眼高於頂的傢伙會不會羨慕的直流口水,“咦?王爺,冷二那傢伙有沒有說咱們可以利用這個賺一筆?當然…咱們也不會忘記王妃的功勞。”想起葉璃纔是這個暖房的原創者,之遙還不忘送去一個討好的笑容。
墨修堯著棋子道:“冷二算計過了,做這樣一個暖房至需要一萬七千兩左右,就算之後本會慢慢下降也不會低於一萬五千倆。本太高,你以爲會有多人願意花這筆錢?”之遙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道:“的確不會太多。”京城的權貴很多,有錢人更多。但是如果只是這個偏殿只本就要一萬多兩的話,願意花兩三萬兩建一個暖房的人確實不會太多。如果只是爲了十幾二十萬的利潤專門去研究這個確實沒必要,至目前沒有不要。
葉璃笑道:“其實公子的想法不錯。如果能把本到一千兩左右的話…還是很有市場的。”
之遙不屑,“一千兩左右能賺到什麼?”
“如果只是在一千兩左右的話,那麼京城的權貴,富商甚至是一般的殷實商人都有可能會選擇暖房而不是銀炭。然後如果是整個大楚…甚至是西陵北戎呢?”葉璃淺笑道。
之遙一怔,看了看墨修堯似乎沒有要話的意思,沉了一下道:“回頭我跟冷二提一下。”
“你們說的冷二應該是冷家二公子冷皓宇吧?”葉璃問道,“似乎沒聽說冷二公子和王爺好。”冷皓宇跟之遙這樣和墨修堯一起長大的不一樣,他比他們小幾歲。墨修堯出事的時候冷皓宇應該還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而已。何況冷家可是死忠於皇帝的。之遙點了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墨修堯問道:“王爺沒有跟王妃提過麼?”墨修堯淡然道:“我傳信給冷皓宇讓他來王府一趟,他似乎沒空。”之遙似乎想起了什麼,低頭悶笑道:“前兩天冷二去喝花酒,正好被他的未來老丈人撞了個正著。被慕容將軍狠狠地揍了一頓,估計現在還出不了門呢。”以冷二面子的子肯定不會回信給墨修堯說他被人揍了出不了門。
葉璃一怔,詫異的道:“冷二公子被慕容將軍揍了?”
“可不是,王妃當時是沒看到,慕容將軍可是真的沒有手下留喲。可憐冷皓宇那小子爹不疼娘不的,說不定這會兒還躺在牀上沒人理呢。回頭本公子還是去瞧瞧他吧。”之遙不無幸災樂禍的道。葉璃招來人爲之遙倒了一杯熱茶才問道:“冷公子既然是王爺的朋友。他傷了我們要不要派個人去看看?”墨修堯道:“讓之遙去就行了。”不等之遙接話,又對他道:“等他能出門了讓他過來一趟。”
之遙知道沒有正事墨修堯是不會讓他們來定國王府的,立刻收起了臉上的慵懶的笑意,正點了點頭道:“王爺有什麼吩咐?”
墨修堯接過葉璃遞過來的卷宗道:“這是剛從南疆送過來的,你看看吧。”
之遙看了葉璃一眼,打開卷宗仔細閱讀起來,越往下臉變得越難看,等到墨修堯和葉璃一盤棋已經下完了,也離開時將棋子收回盒子裡的時候才擡起頭來道:“墨景黎暗中資助南疆聖叛?這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南疆的王太應該是棲霞公主的親妹妹。將來王太一旦繼位,南詔就會爲墨景黎最大的助力。”墨修堯握著溫熱的茶杯,淡淡道:“你別忘了南詔王今年纔不過四十歲。只要不出意外王太想要繼位最也還要等二十年。”
“南詔王和棲霞公主也是親父啊。難道他會不支持自己的婿?”之遙道。
墨修堯搖頭道:“我和南詔王打過道,當時他還是南詔的王太子。爲人非常謹慎而且聰明,他絕不會支持墨景黎的。如果他會,早在前兩年墨修堯出使南詔的時候他就會將棲霞公主嫁給他,而不是等棲霞公主自己千里迢迢的跑到大楚來。六月的時候那一場南詔王想必也非常不高興,無論是他還是王太支持墨景黎的機率都不大。”之遙低頭看著手裡的卷宗道:“這上面也是這樣分析的。那麼…墨景黎又是什麼時候跟什麼南疆聖勾搭上的?”
之遙覺得這些年他們真是小看了墨景黎了。在他眼裡墨景黎從小就是個脾氣暴躁的傻子,所以即使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而他只是個富商家的庶子他也沒把墨景黎放在眼裡過。但是看看這兩年京城裡這些七八糟的事,哪一件沒有墨景黎一腳?特別是最近這半年,他才發現,朝廷中向著黎王的大臣居然還不在數。
“應該也是他出使南疆的時候的事。畢竟當初他在南疆可待了不算短的一段日子。”墨修堯皺眉道。
“你說…宮裡那位現在知不知道這件事?”之遙好奇地問,皇家的兄弟骨相殘最有趣了。
“應該不知道。你手下現在不也還沒有消息麼?”墨修堯道。之遙臉一黑,他掌管定國王府的各種消息收發,現在南詔的消息已經到了王府裡了他手下的人居然連一風聲都沒有聽到。他當然知道墨修堯並不是不信任他,如果不信任他的話墨修堯也不會這麼輕易地將消息拿給他看。但是知道有人比自己更厲害總是不那麼舒服的。
“你不必覺得慚愧,這個消息現在還沒有流出來。除了看過這份卷宗的人,沒有別人知道。”墨修堯也不想太過打擊好友兼親信,道:“不過我不能告訴你這份消息的來源。你想辦法把他給墨景祁吧。”
“給墨景祁?”之遙挑眉道:“他還不得氣瘋了。不過,讓他們自己狗咬狗也好,咱們纔有更多的時間做別的。南疆那邊我們需要派人去麼?雖然目前南疆的混對咱們有好,但是時間久了就不一定了。”南詔國民風彪悍,和周國家一樣對地大博產富的大楚早就垂涎三尺。只不過國力太弱,幾次挑釁都被大楚打得損兵折將,不得不臣服大楚罷了。
“現在咱們也無人可派,南疆那邊有個人應該可以應付。暫且不用管了。北戎那邊有什麼消息?”
之遙輕哼一聲道:“西陵和大楚聯姻失敗之後和北戎暗地裡來往有些比以前更加頻繁。只怕是雷騰風也察覺到了墨景祁和墨景黎兄弟的問題,所以才那麼幹脆的改變了主意。打算等大楚起了再聯合北戎圍攻。”
“雷騰風…大楚部不穩定,他以爲他西陵就能好到哪兒去了麼?”墨修堯笑容幽冷,皺眉道:“沈先生該回來了罷?”
之遙一愣道:“應該快了。”
“等他回來之後,請他走一趟西陵。”墨修堯淡笑道:“聽聞西陵皇也是久病纏,沈神醫醫卓絕想必會有些興趣。”
之遙揚眉笑道:“西陵皇和鎮南王麼?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只是不知道健康的西陵皇還能不能忍西陵國有這麼一位無名卻有實的攝政王?”
葉璃安靜的坐在一邊聽著兩人討論著各國之間的事,不知不覺的有些出神。這半年多來京城裡的許多事都瞭解的足夠清楚,皇帝和太后接著黎王在朝裡朝外暗中鬥法自然也看得清楚。沒想到墨景黎連南詔都要拉進來一腳,這三個母子兄弟在互相算計爭鬥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有一些被們防備算計的人正在爲了這個國家的興衰暗中運籌奔波著?
“阿璃,你認爲墨景黎暗中助南疆聖對他有什麼好?”正默默出神,突然聽到墨修堯問道。
葉璃一怔,蹙眉道:“墨景黎即使有太后的支持也未必是皇帝的對手,首先在輿論和道義上他就於下方。皇帝是先皇傳位名正言順,又是他的親兄長登記之後待他也不薄。貿然和皇上抗衡對他本沒有任何好。我認爲…墨景黎一直把南詔看得太重了,從表面上看,他因爲棲霞公主得到的絕對比損失的要多得多。所以,南詔一定有什麼能讓他倚仗的勢力或者人存在。”
墨修堯點頭道:“阿璃說的不錯,我們都覺得墨景黎這些年變得太快了。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應該是從南疆回來之後纔開始改變的。只是這樣的改變大多數人並沒有發現。我敢肯定,在這之前墨景黎或許有野心,但是絕對沒有起過奪位之心。”
葉璃起,從一邊的櫃子裡取出一張地圖放在桌面上展開,道:“南疆到底有什麼讓他信心十足的東西我不知道。但是以我之見,如果能夠控制整個南疆的話,即使墨景黎奪位失敗輸的也不是他。”之遙好奇的湊過來問道:“怎麼說?”
葉璃指著地圖道:“墨景黎的封地在翎州,與南詔相隔不過三百里。大楚王室規定皇室王爺每年只需在京城居住兩個月,但是墨景黎因爲太后和賢昭太妃的關心常年駐京基本上不回封地。當然這也可能是皇帝爲了防備墨景黎。但是翎州依然是黎王的封地,看黎王如今這個底氣翎州絕對是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的。一旦南詔全力相助黎王,同時裡外夾攻翎州與南詔之間的永州必然也會被收囊中。翎州向東是一馬平川,到時候如果有足夠的軍隊,黎王完全可以一路向東將西南大半個地方握在掌中。而朝堂增援的軍隊,就算是最快的黑雲騎最也要二十日才能趕到,還需要越橫貫整個大楚的雲瀾江。據我所知…大楚並沒有那支軍隊擅長水戰。包括墨家軍和黑雲騎。”
隨著纖細的素手輕盈的比劃,之遙的臉漸漸難看起來。他比葉璃更悉南詔和大楚的地形,自然更加清楚如果真的是兩軍對壘的話會出現什麼樣的況。大楚翎州以東素來平靜,又遠離邊關所以駐軍可以說之又。如果墨景黎真的聯合南詔往東南進軍而不是南詔國素來的習慣北上的話,只要越過了永州的碎雪關,可以說大楚雲瀾江以南的半壁江山就算是白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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