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我是定國王妃。”葉璃平靜的道。

墨修堯輕聲道：“當然，你永遠都是我的王妃。”

於是葉璃更加忙碌了，不僅是王府的務就連外務也要連帶著一塊兒理。有墨修堯在一邊提點，葉璃上手的很快。而葉璃堪稱雷厲風行的作風也漸漸讓府中外的管事們到折服。墨總管和孫嬤嬤這些老人看葉璃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欣和尊敬。墨總管和孫嬤嬤這些老人看葉璃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欣和尊敬。未免墨修堯一個人臥牀休息到無聊，葉璃除了見一些管事之外將理其他事務的場地都從書房轉移到了他們的房裡。一邊理事務一邊還能和墨修堯聊聊天，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詢問。

墨修堯有些驚奇的發現他的王妃就像一卷永遠也讀不完的書，他永遠都猜不到還會多東西，的能力底線在哪裡。如果另外換一個這樣的人出現在自己邊，墨修堯絕對會到威脅，並且進而使出各種方法試探甚至剷除。但是面對眼前這個一邊握著筆筆疾書，一邊還能分出心神含笑和自己聊天的子，他只覺得自己冰冷的心裡彷彿多了一團淡淡的火苗，雖然微笑，卻讓一到冬天就彷彿冰天雪地的人到莫名的溫暖和舒適。他只想縱容做願意做的事，安靜的看著偶爾出的淡淡的微笑。他知道，終有一天會綻放出讓世人驚豔的風華。明珠不會永遠蒙塵，終有一天必定會翱翔九天之後。而那時…他或許已經不在了。

“王爺，王妃。墨總管說何大夫送藥來了。”青玉進來稟告道。

葉璃看了一眼牀上沉沉睡去的墨修堯對青玉點點頭低聲道：“請何大夫在花廳稍等片刻。”雖然才幾天，但是葉璃也覺到了天氣越冷對墨修堯的越不利，大概是因爲藥已經無法控制墨修堯的病，即使修養了兩天墨修堯的神並沒有比之前更好起來。

進了花廳，何大夫和墨總管連忙迎了上來。葉璃擺擺手道：“大夫，墨總管不用多禮了。坐下說吧。”

等葉璃落座之後兩人才謝過各自在一邊坐了下來。何大夫取出藥方給葉璃道：“這是老夫這幾日重新調整的藥方。請王妃過目。”葉璃接過藥方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有大多數的藥並不是爲了治病或者療傷，反而是用於解毒的，“何大夫，這個是怎麼回事？如果本妃沒記錯的話，這服藥用多了是會癮的。”葉璃放下藥方，沉聲問道。藥方的最後一向寫著阿芙蓉，葉璃當然清楚的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用了之後又會有什麼後果。

“沒想到王妃還通藥理。王妃說的不錯，阿芙蓉是極好的鎮痛藥劑，但是用久了確實會癮。所以，老夫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加上去。”何大夫神凝重的道，葉璃點頭算是接他的解釋，“王爺需要打量了止痛的藥麼？”

“非常需要。之前配的藥只所以失效就是因爲那些藥已經無法抑制王爺的毒素所產生的疼痛了。如果不開一些止痛的藥劑王爺的神會更差，也會更弱。甚至有可能等不到解毒就……而且王爺現在的本不能承距離的疼痛，這會讓他上原本的舊傷再次復發。”何大夫沉聲道，有些蒼老的臉上滿是疲憊。顯然這兩天他過的也不輕鬆。聽到墨修堯的狀況，墨總管臉也難看起來，“王妃，這……”

葉璃搖頭道：“阿芙蓉不能用，你下的劑量太多了。最多不過一個月他就會癮。癮之後對更是有害無益。”

何大夫無奈的苦笑，他也不想下那麼多，但是下得太清了本沒有。不是親尋常人本會不了王爺上的毒發作起來的痛苦。

“爲什麼夏天的時候他沒事？”葉璃問道。

何大夫搖頭道：“夏天不是沒事，而是相對的要輕鬆的多。因爲王爺上所中的正是一種寒毒，夏季天氣暖和，在配上老夫準備的剋制寒毒的藥，只要按時服用與尋常人並無異常。但是天氣一愣，寒毒便會加倍肆。王爺全的脈甚至彷彿凝滯一般。最初兩年最嚴重的時候甚至會陷長時間的昏睡之中。這幾年都控制的還好，但是今年只怕……”

“天氣問題麼…”葉璃沉了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藥方還請大夫在斟酌一下。另外，寒毒的解藥？”

何大夫搖頭道：“目前無藥可解，王爺的寒毒乃是當年在邊關的時候被北戎人暗算所致。當時我們請了當世神醫沈揚老先生爲王爺診治，那寒毒生在北戎和西陵界的一座終年積雪的雪山峰頂，可說是天下至至寒之的一種寒漿。據說是生長雪山峰頂的一個寒潭之中。那寒潭寒冷徹骨，無論人落其中絕無生還。但是寒潭中生長著一朵名爲”烈火蓮“的花，只有的蓮子才能剋制王爺上的寒毒。”

何大夫話音未落，墨總管接口道：“但是那烈火蓮十年開一次話，十五年接一次果。從六年前開始黑雲騎就派了人常年潛伏在山下等待，可惜…最還要兩年才能等到蓮子。”墨總管沒說，即使到了那時候拿到蓮子，黑雲騎想要無論是想要穿過北戎還是西陵回到大楚，都必須想要復出怎樣慘烈的代價。但是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黑雲騎都一定會拿到烈火蓮，一定會將它順利的送回大楚。就算拼盡整個黑雲騎的人的命。

“那位沈神醫沒有別的辦法麼？”葉璃皺眉道。神醫沈揚的名聲即使是在閨中的時候也是聽過的，那確實是連皇帝也不一定能請得到的神醫國手。何大夫道：“沈神醫一年前聽說東海島國有一種名爲尾的藥材，對寒毒極奇效。今年年初就帶人出海去了。只怕最快也要十二月底才能回來。”

葉璃點頭道：“我知道了，那就有勞何大夫了。”

何大夫起告辭，墨總管依舊留在大廳，看著葉璃秀眉鎖，顯然心十分沉鬱，“王妃……”

葉璃擡起頭看到墨總管嚴肅卻掩不住擔憂的臉，嘆息道：“墨總管，這些年辛苦你了。”墨總管有些惶恐的搖頭道：“王妃這是說的什麼話，老奴只恨不能以相代替王爺這些痛苦。王爺當年……”看著當年意氣發的小主子變如今這個樣子，墨總管又何嘗好。只是他現在更擔心這個年輕的王妃，這半年多來王妃的表現已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定國王府的人們也都真心佩服這個新的主人。定國王府的王妃不需要傾國傾城，不需要才華橫溢，也甚至不需要長袖善舞，只需要足夠堅強。但是再堅強的子只怕也不了如今這個形吧。這也是王爺一直瞞著他的狀況而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從來不在王妃面前提起的原因。

葉璃站起淺笑道：“墨總管不用太擔心了，只要人還活著總會有辦法的。回頭墨總管替我找一些對建築方面通的人來，我有用。”

墨總管看著葉璃緩步離去的影，黯淡的眼睛不由亮了亮。這個王妃…也許真的不一樣。

“老奴明白了。”

葉璃回到房裡墨修堯已經醒了，剛一進門葉璃清楚的看到墨修堯在被子外面握中的左手在抖痙攣。但是在看到葉璃進的瞬間便放鬆了，然後若無其事的收回了被子裡。葉璃知道，那是他再忍著疼。心裡也不由得對剛纔吩咐何大夫撤去止疼的藥的決定產生了一搖。但是看到墨修堯溫和卻堅定的眼神，葉璃按下了心中的猶豫。墨修堯絕對不會喜歡自己變一個必須依賴某樣藥才能活下去的人。

“阿璃，你回來了。”

葉璃在牀邊坐下，“痛的話可以出來。”

墨修堯莞爾一笑，“出來就不痛了麼？不用擔心，只是一點點痛而已。只不過不能起整天躺在牀上有點煩了而已。”

“我不會笑話你。”葉璃道。

墨修堯靜靜地看著，許久才沉聲問道：“阿璃，能抱一抱你麼？”葉璃一怔，俯下連著被子一起摟住墨修堯笑道：“你現在不能寒，就這麼將就著吧。”墨修堯低低的笑出聲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低聲道：“其實…疼痛真的還可以忍。但是那種幽冷的覺…就像是掉進了一個全是冰水的寒潭裡，而且註定了永遠也爬不出來的覺。疼久了都習慣了，但是那種冰冷的覺卻怎麼都習慣不了。有的時候…我甚至覺得疼一點也沒關係。我就怕終有一天我連疼都覺不到了，只剩下了那種冰冷的覺。如果真是那樣…阿璃，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下去了。”

“不會發生那種事的。”葉璃摟著他輕聲道，“沈神醫不是去了東海找尾草麼？再過兩年烈火蓮也會結子了。到時候寒毒就會解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都能撐到現在了多等兩年又怎麼樣？”墨修堯點頭道：“我當然會等。阿璃，我若是不死你就永遠都不能離開我了。你不怕麼？”

“我嫁給你之前沒想著盼你早死好接你的產。”葉璃淡淡道。

“我絕對不會死的，阿璃。”墨修堯出一隻手摟住葉璃纖細的腰肢。葉璃一愣，面無表的拉下他的手塞回被子裡，“不能寒就別瞎折騰。”剛纔好像許下了什麼承諾？但是好像什麼都沒說…葉璃默默在心裡思考著。

一冬，定國王府便推掉了包括宮宴在的所有的宴請和聚會。理由還是和往常一樣的定王重病了。原本因爲夏天的時候看到定王蹤跡而有些浮的人們的心漸漸有沉靜了下來。在宮裡的太醫來來回回了幾次都束手無策二回之後，宮裡出了各種補品藥材源源不斷的流定國王府以外，再也沒有人上門打擾了。定國王府似乎就此恢復瞭如前兩年一般的安靜沉默。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人造訪。比如之遙就是其中之一。

“三公子，王妃和王爺請你去偏殿。”在書房裡等候的之遙不解的挑了挑眉問道：“阿堯又病了？不過他不是和王妃一起住在麼？怎麼又搬到偏殿去了？”

墨總管嚴肅的臉上出一極淡的笑意，道：“多謝公子關心，王爺這幾日還好。前幾日王爺和王妃搬到偏殿去住了。”

之遙一臉羨慕嫉妒恨，“府邸大就是好啊，想住主殿住主殿，想住偏殿住偏殿。都住膩了還可以幾個院子著住。”墨總管早知道之遙的子，也不見怪淡笑道：“公子若是嫌棄宅子小了，可以跟王爺說一聲。王府在京城還有兩宅子可供公子居住。”

之遙翻了個白眼，“免了吧。宅子大了人又多事又多，煩死了。”

“公子該家了。”墨總管跟在之遙後道。

“知道，你家王爺娶了個好王妃。本公子還沒玩夠呢。”之遙揮揮手錶示親的事以後再議。他老爹都沒有關心他這種事，王府裡這幾位老人家倒是熱心的。可惜他消不起。

葉璃和墨修堯所在的偏殿是兩人所居住的主院中正南翼一座獨的建築。坐落在主院的花園裡比主殿只了兩間耳房。看上去則更加清靜幽雅一些。之遙一踏大廳便不由驚訝的咦了一聲。一暖氣撲面而來，整個大廳裡溫暖如三四月一般的舒適。之遙是知道墨修堯的況的，也知道定王府只要有墨修堯可能出現的地方冬天時絕不會燒炭的。但是這裡……

墨總管跟在後面，道：“公子，王爺和王妃在小書房等你。”

之遙不由回頭問道：“你們王府到底有多個書房？”

墨總管一派認真的回答道：“外院和院各有一個藏書樓和書房。主院裡另外王爺王妃各有一個書房。這個偏殿的書房是臨時剛設的。”

“本公子討厭書房，更討厭在書房裡議事。”之遙道。

“那麼…屬下去請王妃和王爺出來？”

“……免了吧。我可不敢讓他們親自出來見我。”之遙揮揮手，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