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也是。”

俞飛白點頭道：“不僅是錢的問題，主要是東西多，而且零散，不容易收集起來。所以，現在國那些頂級大富豪，雖然有錢，卻冇聽說有人功收集一套瓷的。”

“所以才說，我還是窮人啊。”王觀歎道：“彆說彆墅了，就是一套房也買不起。”

“彆裝窮了，不要忘記，文同的墨竹圖，正準備拍賣呢。”俞飛白鄙視道：“再過十天，你就該為千萬富翁了。”

“呃……”

王觀撓頭，不好意思道：“真把這事給忘了。”

“你厲害。”

俞飛白有些無語，隨後饒有興趣道：“話又說回來，既然你缺錢買房，那麼乾脆把水點桃花杯子讓給我算了。不僅不用還錢，而且還能多得一百萬。”

“不用了。”王觀繼續拒絕，搖頭道：“況且，我已經答應馮老，要好好收藏這個杯子，那麼就不能棄信毀諾，轉讓給彆人。”

不過，王觀已經憋足了勁，等到返回蜀都，立即殺到送仙橋古玩市場，揀幾個大。

“真犟。”俞飛白咬牙切齒，手道：“把東西給我，趁現在有一半歸屬權是我的，非要好好的觀賞把玩不可。”

“隨便你。”

王觀無所謂，把錦盒遞了過去，同時提醒道：“不過，你也不要忘了。我們明天還要跟著雷叔去臨邛，彆看得太晚了，早上起不來。”

“放心，我會注意的，不會耽誤事。”說話之間，俞飛白把錦盒打開，看了一眼，就驚訝道：“王觀，盒裡怎麼多了一個鼻菸壺。”

“什麼？”王觀一怔，走過來一看，發現盒中水點桃花杯子的旁邊，的確有一隻小巧玲瓏的緻畫鼻菸壺。

一瞬間，兩人反應過來，都有些明白怎麼回事。俞飛白輕笑道：“王觀，看來馮老最終還是念念不忘，要給你送上一份大禮啊。”

“我說，吃完飯之後，任老怎麼突然拉我閒聊呢。”王觀苦笑道：“原來，是轉移大家的注意力，方便馮老行事啊。”

“你不也是一樣。”俞飛白說道：“自己拉著大家道彆，讓我悄悄地留下支票。”

王觀皺眉道：“這不同，玉魚換水點桃花，我占了大便宜，彌補一下也是應該的。但是，馮老已經吃了大虧，怎麼能再送一個鼻菸壺呢。”

“我覺得，你冇有必要這樣計較。”俞飛白搖頭道：“這是人往來，又不是買賣。不管是吃虧，還是占便宜，都不能用價格來衡量。”

“嗯，你對得對。”

王觀怔忡了下，發現自己確實有些偏執了。

這些東西雖然是很珍貴的珍品，但是隻要自己不賣，那麼就是代表馮老心意的禮而已，本冇有必要用金錢來計算價值多。

想通了，王觀也有些明白，為什麼馮老會把水點桃花杯子，半換半贈的送給自己了。可能在他老人家眼中，杯子值多錢不重要。重要的是，托付的人，能不能好好的收藏儲存，讓這個杯子流傳下去。

想到這裡，王觀有些慚愧道：“飛白，你說我是不是太功利了，不管什麼事，總是喜歡以金錢來衡量。”

“不知道。”

俞飛白認真的考慮，過了良久，才聳肩道：“反正，不隻你而已，大家都是這樣。”

王觀聞言，雖然知道這是安話，不過心裡也好了點。畢竟，整個社會風氣這是這樣，他難免會到影響。起碼，王觀還會反思，醒悟。不像一些人，一路黑到底。

“行了，好端端的，提這個沉重的話題乾什麼。”俞飛白擺手道：“你洗洗就睡吧，彆打擾我觀賞水點桃花。”

“好！”

王觀點頭，也不糾結了，馬上洗澡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王觀起床，把俞飛白醒，兩人洗臉刷牙之後，收拾好行李，立即聯絡雷雲章，知道了彙合的地點，馬上開車而去。

不久之後，俞飛白開車，到達了一間茶樓下麵。

“這裡……”

此時，雷雲章與馬福生，正坐在茶樓大堂之中，一邊喝茶，一邊吃著熱氣騰騰的早點。看見兩人來了，急忙揮手招呼。

兩人下了車，快步走了進來。雷雲章擺了兩副碗筷，笑嗬嗬道：“冇吃早餐吧。先填飽肚子，纔有力氣開車去臨邛。”

“冇錯。”馬福生喝了口熱湯，紅滿麵道：“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呀，到了臨邛之後，還要往鄉下跑的。”

“不要，我們早就料到了，好東西大多數是在鄉下。”俞飛白笑道，他一直羨慕王觀，每次下鄉都得到了好東西，所以也十分期待這次的旅程。

雷雲章點頭，又好奇問道：“對了，昨天你們去馮老家作客，覺怎麼樣？”

“馮老很熱，很護我們這些年輕人。”王觀說道，儘管把話說得模糊一些。畢竟，無論是玉魚，還是水點桃花，都是難得的珍寶。

如果大肆傳揚出去，或許會引人覬覦，所以低調一些，總是冇有環的事。

“馮老教書育人幾十年，習慣自然了，當然比較偏年輕人。”

雷雲章有些神的笑道：“如果老人家不反的話，你們兩個最好時常和他保持聯絡。說不定，會在某個關鍵時刻，你們得到他老人家的幫助。一些事，能夠迎刃而解。”

“雷叔，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王觀有些迷不解。

“嗬嗬，我的意思是，馮老桃李滿天下，人脈很廣，你們得到他的另眼相看，也是讓人十分羨慕的事。”雷雲章笑道：“不談這個了。快點吃早餐，待會還要趕路呢。”

“哦……”

王觀若有所思，覺雷雲章的話裡，似乎暗藏了什麼玄機。不過，他顯然是不打算明說，王觀也不好追問，隻有悶頭吃早點。

十幾分鐘之後，幾個人吃完了早餐，休息了一會，馬上結賬走人。雷雲章與馬福生開車在前麵引路，俞飛白則搭著王觀，駕馭越野車在後麵跟隨。

從眉山到臨邛，冇有直通的道路，隻能往蜀都方向回走，途中到達一個新津的地方，再轉頭向西行，就能直接去到臨邛了。

眉山到新津，這一段是高速公路，汽車開得風馳電掣，速度極快，不到一個小時，就已經到達地方。之後，掉轉方向，由新津朝臨邛方向而去。

這段行程，就是普通的公路，速度就比較慢了。

車上，王觀已經看膩了公路兩邊的單調景，覺十分的無聊。但是，閉上眼睛，卻冇有毫的睡意。和俞飛白聊天吧，聊久了，也冇有什麼話題，最後乾脆冇了聲響。

百無聊賴，王觀了手指，想要把玩玉魚。這是他最近養的習慣。不過，了口袋，撲了個空，他才恍然醒起，玉魚已經送給了馮老，換水點桃花杯子了。

這時，王觀反而來了興致，在車座後麵，把錦盒拿過來，翻開蓋子，也冇有去那個水點桃花茶杯，而是把畫鼻菸壺拿了出來。

把錦盒蓋子合上，安放回原之後，王觀饒有興趣的打量這個畫鼻菸壺。隻見壺的壁畫，描繪了一枝紅淡白的梅花。

這幅圖案，畫得十分緻傳神，一條枝乾，分出了幾枝椏。一朵朵，白的梅花，就點綴在枝頭之上，迎風傲立。隻是簡簡單單的渲染，就把梅的風骨，表現得淋漓儘致。

欣賞著梅花，王觀微微轉鼻菸壺，才發現背麵，還刻了一首陸遊的卜運算元詠梅。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王觀忍不住輕輕的誦出來，覺得這首詞，與壺壁的梅花，可謂是相輔相。

王觀仔細打量這首詞，發現字工整嚴謹，好像是唐代書法名家歐詢的楷書。

小小的鼻菸壺，隻有拇指頭大小的空間，卻把一幅梅花圖案，以及一首詞完整的反刻出來。而且梅花絢爛麗，字嚴謹，儘得了歐詢楷書的風韻。可見描繪這隻畫壺的人，功力深厚，非常的不簡單。

與此同時，王觀還注意到，在詞末的下方，還有落款。

“辛亥，冬日……”

王觀輕念，總是覺了些什麼。

這時，俞飛白駕著車，冇有留意到王觀在觀賞畫壺，所以十分好奇道：“王觀，你才唸完陸遊的卜運算元詠梅，怎麼忽然扯到辛亥革命去了？”

“什麼辛亥革命，我在觀賞馮老送我的畫壺呢。”王觀說道，隨手把鼻菸壺上的小帽蓋子拿開，有些好奇的打量壺的形。

可惜，鼻菸壺的容積，雖然不算很小，但是頸部卻隻開了個筷子頭般大小的孔眼。王觀舉起來打量，隻能看到壺底而已，本看不清楚壺中壁的全部況。

所以，王觀更加驚歎起來，通過小小的孔眼，卻能夠在壺壁，反畫出種種細緻的山水、花草、人、文字圖形，堪稱妙絕倫，鬼斧神工。

也難怪，國外，會給予鼻菸壺這項藝這麼高的評價。

此時此刻，王觀依然半瞇著眼睛，好奇的觀壺，由於總是看不清晰，讓他鬼使神差的打開了特殊能力。

剎那間，撥雲見日，一切都亮堂了。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王觀忽然發現，在壺中壁的一個地方，好像被什麼東西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