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程薇興的時候，我把拍在桌子上的那幾頁紙拿來過來，原來是早先寫的那篇關於SZ市假酒的報道，題目《SZ假酒市場屢不絕的背後利益鏈》，洋洋灑灑萬言，通過資料，實證，歷史，把Sz假酒市場的因，規模，以及屢不止的原因分析的十分徹。

看完之後我就明白了，那位主編為何會發怒，這人也真夠膽，報道中指出各職能單位對如今這現象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更是大膽猜測這其中是不是有利益輸送，基本各方麵得罪了個遍，試想哪個編輯敢把這種文章刊登在報紙上。

不過我也對程薇有了更深的認識，這人還真是不怕死的主。

十點多的時候，歡子準時回到我辦公室，當他一眼看到程薇之後，竟然難得沒有出那副猥瑣狼相。

「寧總，都安排好了，隨時可以出發，早前派出去的人也回了訊息，高利貸那邊在老城區有家空殼公司，什麼友邦技公司，在一座寫字樓租了一間門麵，平時就雇樂一前臺裝裝樣子，能用的手下實則就四五個人，所以我準備領十個保安過去，足能應付了。」歡子一本正經的介紹著，偶爾瞥上一眼程薇。

我知道這小子打的是什麼主意，早前那種形象在程薇麵前不討喜，現在就想換另一種麵貌來試圖改變以往的印象。

可是他忘了，很多事都是先為主的，特別是人在這方麵更是固執，基本第一印象已經決定了你的生死，所以儘管歡子表現出一副沉穩幹練的姿態，甚至還毫不晦的把今晚的事當著麵說出來，明白著是為了博人一笑而不顧大義了。可惜，程薇依舊一點好臉都沒給，更別提刮目相看之類的幻想了。

我很想告訴歡子，你小子放棄吧，在那位程記者的眼中，你已經沒戲了，可又一想，早上曹胖子不是電話裡也這麼對我說，我此刻又有什麼資格說歡子？於是我投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歡子會意，緒瞬間高漲許多。

「這年頭乾這種行當的都喜歡洗白，不管是開公司，還是投資，都是這目的，賭場那邊況如何？」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賭場那個李老闆，當初是做煤炭生意的，在山西那邊有幾座小煤礦，後來國家對能源這塊，特別是小煤礦政策收，這位李老闆就學著別人去投資房地產，結果投資失敗，後來不知怎的，跑到SZ來開了個小賭場。」我鼓勵，歡子更是開始賣弄學識，估著把肚子裡那點常識都榨乾凈了。

從小煤礦到房地產，再到如今的地下賭場，這位李老闆還真能行業，小煤礦鑽了政策的空子，特別是前幾年能源產業，隻要有路子就能賺錢。

可房地產就不一樣了，從拿地皮與政府打道，到開發拆遷與百姓打道，再到施工與建築行業打道，方方麵麵都得有關係才行，他一個搞煤礦的突然涉足這個產業，不虧纔怪。如今開小賭場，恐怕也是迫於生計。

「地方弄清楚了嘛？別到時候兩眼一抹黑。」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開賭場的地方肯定十分，別弄半天連人家在哪都不知道。

「這事怎麼可能不弄清楚，就在老城區皇家會所旁地下停車場裡，這位李老闆承包了整個地下停車場，卻是乾著掛羊頭賣狗的事，平日裡停車收費隻是順帶，主要是賭場生意。」

「皇家會所？這不就是徐海的老巢嘛？姓李的不會與他有瓜葛吧？」沒想到那個賭場就在徐海所在的會所那棟建築的地下停車場裡，這讓我有些不安。

「不知道，寧總，要不咱等等打聽清楚再說？」對於徐海，歡子也有些慎重，畢竟在此人手裡吃了大虧，多還是有些後怕的。

「不用，若是徐海的手下更好，也算從他那收點利息。」既然決定了不再，總不能因為一些暫時無法證實的推斷就再次回殼裡。

歡子點了點頭，又說了一些關於那棟建築的細節還有周圍環境，看來昨天拍後，這小子也學會偵查敵提前做功課了。

我不知道歡子這麼短短的時間從何渠道打聽清楚這麼多細節的，偶爾問他的時候，又吞吞吐吐不願意說。不過邊有個能幹的人終歸是好事，我誇了他幾句，這小子眉一挑，很不在意的說道：「這些算什麼，寧總，隻要你想知道的，在SZ就沒有我打聽不來的訊息。」

這就是純粹吹牛了，而且是吹給一旁的程薇聽的，我微笑這盯著程薇的反應，果不其然，角一撇，譏諷道：「哎喲，這是哪來的萬事通啊？要不然給我打聽一下那個製假窩點現在搬哪裡去了？」

歡子神一滯，尷尬的撓了撓頭不說話了。

程薇切了一聲，又回過頭來問我：「說了這麼多我也聽了個大概，你是準備先去抓賭，還是先去高利貸那挑事啊？」

「先去李老闆那拜訪一下吧，離著徐海近，總有種打上門去的覺。」

我開了句玩笑，隨即站起來。

「走，歡子，帶人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