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府小廝一看,出來的竟是鎮北王的弟弟、吳國公府的二爺、護國公府的五爺各自帶著小廝,頓時嚇得魂都快沒了!
這裡頭哪一戶是好惹的!他又豈敢還手?
便立馬就往杜家方向衝過去搬救兵。書趣樓()
總不能讓這夥惡霸把榮給打死了不是……
戚繚繚給翠翹使了個眼。
翠翹錯步上前,手就把小廝給生生拽了回來,揚手也了兩掌過去!
「你不學好!攛掇著你主子在外頭欺負弱子!」
侯府小姐邊的丫鬟雖不說手多好,但多也是會兩手的。
小廝被兩掌扇過來,眼淚都疼出來了!
——這特麼還是弱子?說是母老虎都算客氣的了好吧?!
但還不能不伏低做小連聲告饒。
戚繚繚泄了回恨,抬頭見街頭有人來,隨即與程敏之他們道:「帶上他們撤!」
說完一行人便就利落地拖著二人拐進了後小衚衕,順著七彎八拐的衚衕往底走去。
燕棠剛下衙回來,遠遠地看見牌坊下有人影撒丫子跑了,隻當是哪家小子們淘氣,也沒有多理會。
翻下馬到街邊的點心鋪子買了幾樣子們吃的點心,便就徑自往王府去了。
……
榮被程敏之扛著不知跑了多遠,隻覺得再這樣顛下去他五臟六腑都要被顛出來!
好容易聽到戚繚繚說「就這兒了」,剛撐起頭,隨即又被程敏之一手撂到了地下!
「睜開你的狗眼瞧瞧,這地方可?」
戚繚繚一腳踩在他背上。
榮又惱又怒,舉目看了看,門外不遠房頂上有殘破的琉璃瓦,麵前這黑屋又小又窄,竟是他和杜若蘭那日拘的觀音廟後的小黑屋!
「你,你想幹什麼?!」
他著如同十八羅漢一般立在旁側的橫眉冷目的程敏之他們,立刻有了不好預。
戚繚繚卻把腳收了,笑著走到那日和燕棠躺過的土炕旁站定:「不想幹什麼,就折騰折騰你,圖個爽而已!
「——哥幾個想去看戲,那就接著打吧,下手別太重,免得一下子打死了不好玩。」
示意邊程敏之他們。
害死一條人命,居然還有臉問想幹什麼?慢慢玩兒。
小黑屋裡頓時隻聽見雨點般的一片拳打聲,以及榮主僕的哀聲。
戚繚繚順勢坐在炕沿上,環著手臂靜靜著地伏地咒罵的榮。
也是後來才磨練出來的這樣心狠手辣,要擱現在蘇慎慈,是肯定下不了這樣的狠手。
打了約有一兩刻鐘,哀聲漸漸小了,邢爍抹著汗說道:「也差不多了吧?哥們兒手都酸了!」
戚繚繚這才起走回榮麵前,垂眼睥睨著他說道:「那天夜裡你本來跟杜若蘭約好要見麵?」
榮蔫蔫地回瞪了一眼。
燕湳看他不老實,又要打,他立馬就說道:「是!是!」
戚繚繚笑道:「見麵做什麼?」
他敢說出一句讓不爽的話就接著打!
「約,約好來放了你!」榮恨恨地道。
其實他也是看杜若蘭被戚繚繚撕了功課而氣昏了頭,竟直到幫著把人關起來了並且離開後纔想起來還有病在。
但那時候他們出都已經出來了,黑燈瞎火地也懶得回去再看。
想著索關兩個時辰讓點教訓,便就約好了夜裡再麵。
哪知道戚繚繚竟然還自己逃出來了,不但逃出來了還能反過來把杜若蘭給打了!
「哦?」戚繚繚角扯了扯,「那你為什麼失約了?」
就算他們當真是約好了出來放人的,但憑他對杜若蘭那子癡心,他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會放鴿子。
所以這話你讓怎麼能相信?
他咬咬牙,抹了把鼻裡流出來的:「因為,家裡出了點事兒。」
「什麼事?」戚繚繚揚眉。
他鬱悶了一下,氣哼哼說道:「乾清宮忽然來傳旨,讓我父親即刻進宮議事。
「家裡因要等門,所以門房都打著燈籠把守得極嚴,我沒法兒溜出來!」
戚繚繚聽到這裡皺了眉頭。
景昭十年並沒有出什麼大事,就算是明年要打仗,也未曾影響到京師。
皇帝連夜召見兵部重臣,應是軍事上很要的事了。
那麼於朝中也定然會有些訊息傳出來,可怎麼做為重臣紮堆的泰康坊裡的家眷,大理寺卿的兒,卻沒有什麼印象?
「是什麼事,可知道?」問道。
眼下能有軍的隻有北邊一線了,難不是胡虜挑事?
「我哪知道?」榮著氣,「大約是調兵遣將去北邊駐守的事吧!」
他邊說邊咧著,麻的,哪裡不好打,居然把他的臉給揍破了!這下還讓他怎麼去杜家?!
戚繚繚聽他這麼說,倒是符合了自己的猜想。
前兒靖寧侯曾提醒過往坊外跑,說胡虜人想滋事,如今皇帝又連夜召兵部員進宮,這便側麵說明自這個時候起北邊就不平靜了。
旁的小邦忙於彼此之間的爭奪,自顧尚且不暇,哪裡還有心思覷覦大殷?
胡虜裡隻以烏剌勢頭為最勁。
皇帝難忍烏剌不停撥,是以在明年烏剌國藉口大殷藐視他們可汗而挑戰爭之後,下定決心要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於是先後共派出了四十二名將領,二十四名文臣,調了素為看重的秦王蕭蔚代駕掛帥,總領西北遼東一帶軍事。
然而兩軍戰數月之後,因為蕭蔚缺乏大作戰的經驗,又不顧各勛貴將領的建議,最終導致殷軍銳在土滬被圍困,蕭蔚也被韃靼將軍孟恩捉去。
皇帝聞訊後大怒,即刻指派了時任金林衛指揮使的燕棠集合兩京兩河兵馬前去接應。
燕棠以奇兵突襲擊敗孟恩,得烏剌人不能不把蕭蔚送還,棄城投降。
蕭蔚押回城後被皇帝一劍刺死,皇帝親自為戰死將士著素三日,書寫祭文。
但即便如此,朝中將領也因此犧牲了三十餘名,包括戚家四位。
而且這些還多是朝中良將。
由此縱然未傷國本,也終歸損失慘重,而這也導致了孟恩五年之後恃仗著大殷軍事實力削弱,繼而捲土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