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煙嵐苑中,趙煜與葉兮清正在對弈,不知是因為明日春試便要開考,這幾日繁忙還是什麼緣故,素來自詡風流的靖親王殿下看起來一幅麵不佳的樣子。
今日早朝徽宗本來還想將他抓到翰林院去,但是見他這般也知道他子不拘束慣了,這些時日為了春試一事著實辛苦了些,便十分恤的讓他回府歇息了半日,他方纔一回府,便被葉兮清請到這裡來對弈。
若是平日裡能與葉先生對弈得他一點指導他自然是高興的,但是今日顯然是心不在焉的。
葉兮清見他一副怏怏的樣子也沒了興緻,讓竹問水將棋盤收了起來,問道:「這幾日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此次春試有什麼問題?」
今年春試文試由趙煜和趙泓臨負責,武試那邊本是由樓玉堂負責的,但是前些時日江湖人在汴梁城行事過於囂張,徽宗怕武試上再出什麼岔子有損皇家威嚴,便讓趙肅親自坐鎮。
基本……隻要有這位在,就不會出什麼子的,這是所有人的心聲。
明日文試便要開考了,見著趙煜這般,葉兮清便以為他是為此事擔心呢,未曾想到趙煜嘆了口氣道:「此次試題由我和趙泓臨還有幾個閣中的老臣一併商議出的,監考的考都是閣那些老臣,應當不會出什麼問題。再者說了……」
畢竟此次是他負責春試,他對此次結果如何也有數,「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文試此次狀元定然是蘇瑾瑜無疑了。」
他與蘇瑾瑜相識這麼些年,知道他是有真才實學的,之前他還一直惋惜他一本事不能投效朝廷,如今他能參加殿試他也是十分欣喜的。
若是說這段時間汴梁城中最為熱議的事莫過於是科舉一事,不賭坊都下了賭注在賭今年的狀元花落誰家。
「聽說賭坊中如今最熱門的人選卻是打敗了汴梁城第一才子的曾邑。」葉兮清喝了口茶緩緩的說道。
曾邑不過是江晚奕的化名,昔年在昭國他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朝中的後起之秀當然有真才實學的。
趙煜搖了搖頭:「我看過考生的名冊,此次他文試、武試都參加了,既然如今他頂著天龍山莊主江湖人的份,在意的並非是文試的名次,重頭戲肯定是放在武試上。」
武試若能奪魁,肯定能在軍營中任職,估計這也是他們的目的所在。
「可武試的主考,是趙肅。」葉兮清悠悠的道出了一個事實。
依照某人的格,江晚奕在他手上討不了好……更何況前幾天他還妄圖擄走蘇玉徽,若非是趙煜與葉兮清攔著,那人宰了江晚奕燒了天龍山莊的心都有了。
想到這裡,趙煜略有些同道:「他們如意算盤打的響亮,能不能得逞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葉兮清角微微彎了彎,手指扣了扣石桌,又緩緩說出了一個人名:「那溫洵如何?」
畢竟是邕州第一才子。
因著武安侯與靖王府的,趙煜與他們自然是有些來往的,便道:「倒是有幾分才氣的,隻是年紀尚小,此次來參加科舉考試隻是心願所念誌不在功名,若是無意外能奪個榜眼吧。」
趙煜見過溫洵的文章,雖然有些書獃子氣,但是卻也是才華斐然,小小年紀能有此造詣也不簡單,果然應了那句傳言,世代從戎的溫家倒是出了個文曲星。
葉兮清見他雖然看起來懶散但實則對局勢還是十分明瞭,心中寬的同時有些不解道:「那你這幾日一直愁眉不展的是為何?」
春試將近,蘇顯那也沒什麼靜,是以局勢算是勉強維持平和,除了那天如他所料趙煜去一趟夔王府看熱鬧被蘇玉徽將老底都給揭了外,也沒出什麼變故,趙煜卻一天比一天臉難看。
趙煜幽幽的嘆了口氣,看著葉兮清道:「先生,放眼滿朝,你說誰能讓我束手無策、又沒辦法收拾他……」
「趙肅?」葉兮清想到一個人,當然,除了趙肅之外如今還多了個蘇玉徽……
靖王殿下一臉痛苦的點了點頭,道:「自從那天我從夔王府回來後,此人上朝趙肅不知哪筋不對見了我臉就涼颼颼的,上朝挑我的刺、在書房皇上麵前也是找我麻煩,就連皇上都在問我這幾日又怎麼得罪他了……」
天地良心,除了邕州溫桑若的事他稍微在中間攪和一番之外,他如今是能不招惹他就不招惹他。
饒是靖王殿下再機敏,也不知這無妄之災是怎麼來的。
葉兮清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道:「會不會你的份玉徽告訴趙肅了?」
趙煜十分篤定的說道:「不會。玉徽是個聰明人,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關係到趙肅安危,就算是想告訴趙肅也會事先斟酌一番的。再者說了……如今玉徽還在與他賭氣,依照我對趙肅的瞭解本不會哄小姑娘,玉徽氣大不會這麼快就消氣的。」
但是隻能說這一次他卻猜錯了,夔王殿下此次知道事做的有些過火,再加上覺得自己已與蘇玉徽心意相通,雖然很有可能是他單方麵認為的……
是以便反省了一下自己所作所為之後,徵求了樓玉堂和江清流兩個有家室、且家庭十分和睦謀士的意見,殷勤的哄著某隻……
每日醉仙樓的點心都是不斷的,偶爾回來的時候還順帶著膳房的一些甜湯投餵給某隻;準時除此之外不知他從誰口中探聽來關於的喜好,讓追痕從庫房尋了許些亮晶晶的寶石給,有波斯的貓眼石、有西域的紅寶石,看了眼都移不開。
某隻也不是個跟自己過不去的子,見趙肅這幾日沒在跟前招惹自己,每天好吃好玩的不斷,是以也就沒跟之前那般提到趙肅就炸了。
枕流漱石幾個暗衛見狀不由得鬆了口氣,心道還是夔王有辦法啊,畢竟自家這位主子看似脾氣溫和,一旦生氣就連宮主都束手無策的,沒想到夔王殿下這麼快就哄好了。
他們倒是沒多想什麼,但是薔薇畢竟是子心思細膩一些,總覺得自家主子與夔王間似是與之前有什麼不一樣了,但是說是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總之很微妙。
眼見著此事快雨過天晴,夔王殿下眼見著離抱得人歸又再近一步的時候,卻出了一場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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