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徽讓人打探過關於秦嬤嬤的過往，這個看似不怎麼起眼的老人卻是個深藏不的人。

是舒寧長公主出嫁的時候，其母妃淑妃挑選出的，跟隨舒寧長公主出嫁到公主府，在府中有著令人尊崇的地位，昔年駙馬和公主年氣盛吵架的時候，都能勸和一二。

而後宣和郡主為了給蘇顯當續弦不喜與長公主決裂，當時長公主雖然放下狠話不認這個兒，但到底那是自己上掉下來的一塊，算是盡母之間最後那一分，便將秦嬤嬤陪嫁到了蘇家讓指點宣和郡主，就連那同時跟來蘇家的鄭嬤嬤也不及的地位。

這些年來宣和郡主清高自詡，沈憐心思深沉，在沒有長公主府扶持的況下宣和郡主沒有被沈憐害死在蘇家過的還不錯這位秦嬤嬤算是居功至偉。

這樣一個宮中出來的老人，在蘇家這麼多年看的東西肯定比一般人都通。

想到此，蘇玉徽看向秦嬤嬤，一臉天真問道：「汴梁城的人都說父親對沈氏十分寵，甚至為了不惜做出寵妻滅妾之事，這蘇家的長與長子都是出自於沈氏膝下，可是……這些時日我瞧著怎麼倒不像是這麼回事。比如說沈氏雖然心思狠，但行事總要顧忌父親，不像是恩寵有加的樣子啊……」

聽了蘇玉徽的話饒是秦嬤嬤也不由得一陣心驚，這樣的東西郡主看了大半輩子都未曾看枕邊人的想法，這個丫頭回蘇家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竟然看的這般通。

秦嬤嬤再次慶幸自己當初對了賭注，沒有站在與對立的那一麵，心中卻又暗自的有些憂……

雖然心中閃過了百般思索，但秦嬤嬤麵上卻不聲，這個曾歷經宮中沉浮的老人以一種意味深長的語氣道：「二小姐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人雲亦雲之言並非都是真的。若相爺與那沈氏真的伉儷深，那沈氏就不必這般汲汲經營，你看拉攏皇後與汴梁城中那些貴人們好，與其說是善舞長袖，還不如說是在蘇家如履薄冰。」

說到後麵秦嬤嬤以一種十分不屑的語氣道，是大家出最是瞧不起沈憐這樣的人，這些年來若非是郡主鑽牛角尖，稍微用下手段那沈憐怎會如今日這般得意。

宣和郡主無用，但是眼前這個丫頭卻是個聰明人，想了會兒秦嬤嬤提點道：「雖然汴梁城中皆言相爺與沈氏伉儷深，厭惡先夫人，但是老奴瞧著並不盡然。雖然老奴進府晚未曾見過先夫人，但每年四月底先夫人忌日那日，相爺不在家中也不在朝中……」

有些話，點到為止便可，說到此秦嬤嬤笑道：「時候不早了，老奴該回去了。」

聞言蘇玉徽也不由得詫異於秦嬤嬤的明，看似陪著宣和郡主久居宣寧居，但對府中的向卻瞭如指掌。

蘇玉徽見秦嬤嬤回去，便起道：「我送送嬤嬤。」

秦嬤嬤連說不敢，蘇玉徽卻堅持送到了門口，等到了門口的時候蘇玉徽似是想到什麼，問秦嬤嬤道：「宣和郡主是在家母病逝後一個月便被父親迎娶進門，不知郡主在進門前，可否認識家母？」

秦嬤嬤不慌不忙道：「當年聽聞先夫人尚且在閨閣時便是汴梁城中聞名的人了，隻是有所耳聞，卻無緣得見。」

「這樣啊……」蘇玉徽以一種憾的語氣道，卻並未再問什麼了，秦嬤嬤的手心已經了一把汗。

看著秦嬤嬤離去的背影蘇玉徽角勾起了一抹冷笑，若秦嬤嬤不否認這麼快倒不會懷疑什麼，這樣看來，謝婉的死果然與宣和郡主有關！

此時的錦繡閣中，沈憐看著立在一旁的方鏡道：「回夫人的話，您吩咐的那件事已經有眉目了，那謝婉果然沒有謝家的祖墳，而是被葬在了汴梁三十裡開外的九秋山中。」

聽到九秋山三個字，卻見沈憐那一張素日裡看起來嫻靜的麵容竟有幾分破碎，麵目猙獰，以一種無比狠怨毒的語氣道：「九秋山，竟然是九秋山。」

多年前，九秋山三春園邊，竇初開的謝家大小姐瞞著父兄與那出寒門的書生私會，那時做為的丫鬟隻能守在一旁，幾近貪婪的目看向那個俊朗的男子摘下春花別在的鬢邊，眉眼中是道不盡的風流多。

「夫人……」方鏡尚且不知他被足的事，喚的依舊是舊日的稱呼。

沈憐沉著臉方纔回神，問道：「除此之外還有何事？」

方鏡見沈憐麵不善，神有些遲疑，但是片刻之後還是實誠的說道：「前些時日我們的暗樁發現相爺派遣了幾個心腹前去邕州，像是在找神醫步寒硯。」

沈憐微微的皺眉：「神醫步寒硯？府中有誰病了不……」

隨即想到什麼一般，沈憐麵突然就變了，「他找步寒硯，莫不是為了……」

方鏡替沈憐說了下去：「屬下聽說那步寒硯乃是不世神醫，幾有起死回生、續人斷肢之能，想來治好二公子的疾也不在話下吧……」

餘下的話在杯盞摔落在地上清脆的裂響中他嚥了回去，幾近癲狂的失態怒罵：「蘇顯，好你個蘇顯，這麼些年我這般真心對你就算是一塊石頭都快焐熱了吧，你卻……」

依舊還念著那個賤人！

短暫的失態後漸漸的恢復了理智，但是眼底深還藏著幾分癲狂——「你帶人去一趟九秋山。」

方鏡有些不解的看著沈憐，卻見沈憐角微微的勾出了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挖出那個賤人的骨，將，挫骨揚灰！」

「挫骨揚灰……」

四個字落下的時候，饒是如同方鏡這般刀尖上的人也以著一種錯愕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沈憐，卻見沈憐眉宇之間帶著冷冽神道：「去照辦吧。」

他到底不過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江湖中人，見沈憐這般吩咐隻能在心底暗嘆一句最毒婦人心，便依言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等他離開後沈憐召來了夏荷，「幫我擬好帖子給宮中，我要親自見皇後。」

聽說驪山行宮驪山又折了個兒，皇後被皇上遷怒，的境也是十分不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