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徽還記得第一次見到趙肅時的場景。
那時蘇顯壽宴上,被沈憐設計躲到了假山後,親自目睹了趙肅在蘇家後院殺人時的場景。
在那之前便已經聽說了,夔王殿下與蘇相不和,在壽宴當天拎著蘇顯得意門生戶部侍郎的頭顱前來賀壽,在這之前關於夔王如何心狠手辣的傳言簡直是數不勝數,是以蘇玉徽沒想到自己那般倒黴撞到了活閻王的手中。
使用小心機想要從他手中逃,未曾想到被他揭被他掐著脖子丟了水潭中——那水潭不深,但是水卻是死水,一池子的泥濘與枯葉殘枝,蘇玉徽被噁心的幾天沒吃下飯。
讓恐懼的是那人上懾人的殺意,蘇玉徽幾乎可以篤定的是某一刻那人是想殺了的!
第一次見麵,對於這個權傾朝野的夔王殿下蘇玉徽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人,對他更是避之不及,想方設法的躲著他。
很顯然的運勢從回到昭國之後,就一直差到了極點。
宮中赴宴,在眾人麵前一曲琴音狠狠的打了沈憐母一掌,春風得意之際,未曾想到又再次遇到了他……殺人!
泊中,那人的眼眸赤紅,鋒利的劍架在的脖子上,那雙若寒冰的手著的下顎,這次很好心的告訴原因——他看這張臉不順眼的很。
昔日的蘇玉徽養在莊子裡不過是個傀儡,不可能會得罪這位份尊貴的夔王殿下,這張臉與自己一模一樣,若有這個膽子和能力得罪他的也就是安羨玉這個份了!
昔年在南夷時,蘇玉徽仗著自己的份沒為非作歹,和三師兄一起沒得罪人,偏生記又不大好,仇家太多也不記得。
趙肅的容貌生的紮眼,蘇玉徽想若是自己見過一定不會忘記,但是誰知昔年這廝在邊關的時候會不會是易容的,畢竟這樣的事也沒做。
蘇玉徽想不起自己與趙肅之間究竟有什麼海深仇,但是不過兩次相也知道這廝的子,更是將自己的份捂得嚴嚴實實,不敢半分。
但是到底小看了這人的明,襄王夢枕案被他查出與月宮來往甚,玉衡堂主的份藏不住了。
但是他除了要挾自己做某些事之外,並沒有如同想象中的那般對自己打擊報復,是以原本自己以玉衡堂主得罪他的猜想並不立。
在外麵招惹人的話一般打的是月宮的旗號,就連師傅師兄他們都是「小阿玉」或者「阿玉」這樣喚。
安羨玉這兒名字不喜歡,羨玉公主這個份更是不喜歡,或許是的潛意識裡,便在排斥著,排斥著與昭王、昭國王宮有任何的關聯。
曾經很多時候,更希自己如同月宮一般弟子一樣,是師傅收養的無父無母的孤兒,而並非是父母尚在,卻是有家不能回,被棄的存在。
惴惴不安中月宮的份被他查出之後,趙肅並沒有太大的反應,肖十七猜測過若不是在月宮得罪過夔王,莫非是在昭國王宮的時候。
但是卻被蘇玉徽否定了,畢竟一年就回一次昭國,也不過是數月的時間而已,除了時不時的與安敏和王後過過招之外並未曾招惹過什麼人。
在學藝的月宮,行事十分率,因為知道無論闖什麼樣的禍事都有師傅和師兄頂著,頂多在思過崖上閉數月而已;但是在應該屬於的家的地方,行事卻十分謹慎。因為若做錯了什麼事,昭王護著的是安敏而非,為了不牽連到母妃,後來在王宮中基本上是夾著尾做人的。
若是之前沒有得罪過他,那麼趙肅為何會說出那般的話?
這也是蘇玉徽一直想不明白的點,初初見麵時,趙肅是真的想殺了的。
雖然知道自己可能與趙肅並不是如同自己猜測的那般有舊怨,但是在趙肅懷疑自己另一層份的時候,蘇玉徽還是讓肖十七將這個份的痕跡給抹去了。
那時冥教已經出狐貍尾,蘇玉徽以一人之力本無法與蘇顯和冥教抗衡,需要趙肅的……幫助。
二人已經聯手,不希自己的份再生嫌隙。
畢竟在世人的眼中,是殉國而亡的昭國公主,回到汴梁潛伏到仇人的府邸,定然是為了報仇復國。
那率軍攻打昭國的主帥,是夔王趙肅,他麾下的軍隊覆滅了的國家……
仇當然是要報的,師兄之仇,昭國將士們的仇恨,的仇人是蘇顯、東昏侯還有安敏母,與趙肅無關。
昔年師兄對說過,王敗寇自古如此,趙肅雖是三軍主帥,但卻不是挑起這場戰的人,也並非是殺死師兄的人——看的清楚,當時混之際趙肅下令撤軍,是昭王麾下的軍隊兵戈倒向了自己的友軍!
所以對於趙肅,並無怨恨。
至於復國蘇玉徽想都沒想過。
昔年昭王在位時昭國連年天災,王室隻知樂,百姓民不聊生。昭國雖小但是是必爭的兵家重地,又十分富裕,就算沒有大傾,也會有西燕。
蘇玉徽聽說過,如今昭國雖亡但是那一場戰中百姓卻並無太多的死傷,昭國改為了昭城,留在昭城的太守是個十分清明的人,不過區區半年的時間百姓已經從戰的影中走了出來,安居樂業,再也並非是亡了家國的民。
百姓所求不過是如此,沒有戰沒有榨,能吃的飽飯穿的暖服而已,所謂為了民族大義再次挑起戰的人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野心而已。
蘇玉徽沒有野心,想要的很,該報的仇報了,該還的債還了,保護好自己重要的人,這些便夠了。
等到蘇顯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蘇瑾瑜回到蘇家得到本該屬於他的一切,在汴梁城冥教患解除,會回到月宮。
那裡有世間最為清澈的湖水,那裡有最麗的曼珠沙華,那裡有終年不曾黯淡的月,雖然不及汴梁城的繁花似錦,但卻是出生到長的地方,那裡有能庇護的羽翼讓一生無憂。
隻是,無復國之心,對趙肅並無怨懟,對於鷙多疑的他來說,他會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