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靨蛇的怨氣擊中未曾想到會是這麼難,口沉悶的厲害,整個靈魂被撕扯著,一半是浸潤在冰水中一半被架在了火上烤,耳畔像是能聽見那些怨靈們啼哭的聲音……
不安的將自己整個人蜷在一起,直到靠近一個溫暖的懷抱。
朦朧中,似乎聽見有人在「阿玉」。
那樣的呼喚聲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明明是不過簡單的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來是那般的生與晦暗,宛若已經在心底演練了千萬遍,卻不知宣洩於口。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的額頭上,奇異般的那些怨靈們冷的啼哭聲都漸漸止了,鑽到那溫暖的懷抱中,抓著那隻手,舒服的喟嘆了一聲……
那人微微有些僵,看著睡的模樣,再次喚了聲:「阿玉」,聲音繾綣溫,比第一遍的生已經流暢許多。
這般溫的聲音讓想到了昔年在月宮安寧的歲月,乖巧的蹭了蹭他的手心,呢喃道:「師傅別吵……」
頭痛的厲害,好像是跟陌華喝了師傅藏在酒窖裡的竹葉青。
那人另一隻手了的長發,終於沒有再煩,繼續沉睡了下去……
被困山數月有餘,南夷的雨季快要結束了。
山中將熬好的草藥端給他,熬的濃黑的草藥,裡麵新增了數十種毒,散發著令人不敢靠近的異味,但是他毫不猶豫的喝了下去。
瞪圓了眼:「你難道不怕這是毒藥嗎?」
那人微微一笑,因為吸了毒霧的影響,聲音也變得十分沙啞,但卻不是很難聽:「你不會傷害我。」
撇了撇,道:「你都這麼說了,我想害你都不好意思害你。」
寡言的男子再次笑了笑,因為藥效的作用,他已經流出幾分睏倦的神,細心的為他換著左腕上的紗布——為了滿足他的口腹之慾他在雷雨天氣上山捉山,不小心滾下山崖導致的。雖然他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左腕上的傷口骨,整個左手都差點廢了。
給他換藥的時候埋怨道:「為了治你這手我用了兩瓶金瘡葯了,你說為什麼我要這麼好心救你呢。」
雖然說著埋怨的話,但是給他上藥、包紮紗布的側臉是那般的溫和認真,眼中的輝讓他捨不得移開眼。
那雙深邃的眼看著,讓不有些心慌,輕的聲音道:「睡吧,等醒了你的餘毒就清了。」
那毒十分霸道,服下解藥之後過程也十分的痛苦,輕的聲音似乎有平傷痛的作用,他眼皮子越來越沉,還撐著最後的意識問道:「醒來之後,能見到你嗎?」
笑了,清脆的聲音道:「那當然了,你是我第一個用醫解毒的人,我肯定想要看你究竟長什麼模樣。」
男子眉頭跳了跳,還想說話,但是已經抵擋不住那霸道的藥效,他漸漸的闔上了眼,他聽見子的聲音道:「哎呀救人真是麻煩,我要吃七天的野果守著你等你醒呢,等你醒了我一定要吃七隻烤山!」
「等我好了,我帶你去江南吃螃蟹,去看十裡秦淮……」男子特有的沙啞的聲音道,讓啃著野果抱怨的嚇了一跳,再看向他的時候,已經沉沉睡。
便在第三天,雨過天晴,天空呈現出一片幾近明的琉璃,養在大師兄邊負責聯絡的雪鷂飛越的關山千重終於找到了,雪鷂腳上綁著大師兄求助的書信——大傾軍隊兵臨城下,昭國危在旦夕,讓不要再回昭國。
知道大師兄的格,若非是真的危急況下也不會寫這樣的信,是以匆匆留下了一封信將口佈下陣法,以確保在他昏睡剩餘的四天裡他的仇家不會找上門來。
等他醒了,若是想,肯定會主到昭國找的。那時想著昭國有大師兄在肯定安然無恙,未曾這一走,此生再不復相見。
回了王城自然被大師兄狠狠的訓斥了一頓,然後被送他的親信送回了燕青宮。
當時戰局出現了扭轉,大傾軍隊遲遲不發進攻,軍中已經傳來謠言主帥夔王失蹤多日,如今軍中是由副將指揮。
就在昭國死守著王城,大傾軍隊久攻不下糧草不足的況下,都以為大傾會撤軍,未曾想到隨軍的副將連夜發攻擊襲。
從黑夜到黎明,被大師兄親信保護在燕青宮中依舊能聽見那廝殺聲,大師兄麾下的軍隊死守著這一座王城,黎明破曉,將士們都已經疲力盡。
而在天明時,被昭王詔進了書房,一杯毒茶,斬斷了所有父親;在毒發作之時,安敏將毫無反抗能力的帶上了城樓上,三軍廝殺中,看見了勇殺敵的徐毅和麾下的將士們……
那時大傾的主帥不知為何下令撤軍,昭國將士得以息回到王城。
未曾想到城門閉,後的敵軍未再追趕他們,未曾想到在城樓上的友軍卻對他們架起了箭弩,屬於王室親衛的援軍沒有攻打大傾的軍隊,拔刀相向,對上的是經歷一場惡戰後的徐家軍隊……
站在城樓上親眼目睹,那個疼、待如兄如父的師兄被穿後背,慘死在軍中,浴戰歸來的將士們失去了主帥絕的嘶吼,王城前的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屬於的同胞們的鮮。
此生未曾這般無助過、這般恨過,在安敏張狂的笑聲中拚盡最後一力氣越下了城樓。
人們都說,臨死的時候會想到生前很多很多的事,朔風吹著袍獵獵作響,那時想的是什麼呢?
對於這個塵世有著太多的留和不捨,想到了師傅想到了師兄,想到了月宮的靈湖還有靈湖邊上開滿的曼珠沙華,還有……想到了山裡被所救,沉默寡言但是卻悉心照顧的石頭。
依稀夢中,記得他好像說過他——夙寒,莫非他是大傾人?
人世間恨別離,恩怨仇,在人死之後都會煙消雲散,那樣一雙深邃溫暖的眼眸後究竟是怎樣一張麵容,此生都不會再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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