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西下,將整個山林渡上了一層淺淺的金黃;日暮寒煙,片片飛花弄晚,一切宛若詩畫。
蘇玉徽站在那,卻沒有欣賞這如畫風景的愜意。
「主子,方纔查到獵場上夔王所抓獲的大多數都是東宮的人馬。來驪山的大多數都是夔王府的銳,雖然那些人都是死士,但是在服毒之前還是有不人被生擒了。」肖十七回話道。
聞言蘇玉徽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那些刺客被趙肅生擒,趙泓煦該坐立不安了。」
肖十七回道:「可不是麼,雖然趙泓煦是太子,但是徽宗對夔王不是一般的看重,若知道他做這些糊塗事,肯定不會像往常那樣睜隻眼閉隻眼的。」
聞言,就算是蘇玉徽也不有些同趙泓煦了,趙肅刑訊的手段是見過的,那些東宮的心腹落在了趙肅的手中,該說的不該說的估計都得被他們給抖出來。不過……那趙泓煦雖然是儲君,但隻知利益算計品行不端,趙肅真能收拾了他,蘇玉徽也是樂見其的。
似是想到什麼一般,蘇玉徽微微皺眉問道:「也就是獵場上埋伏的刺客大多數是東宮的銳,並無蘇顯多人馬?」
肖十七點了點頭,道:「是的,獵場刺殺,並不是蘇顯真正目的所在,看來是有後招。」
從天龍山莊一事蘇玉徽敏銳的察覺到冥教在汴梁興風作浪爭對的不僅是趙肅,還有……從昨天晚上潛伏到院子裡的靨蛇和神殿廢墟襲的冷箭便可看出對方是要的命,雖然不想承認,但昨天若趙肅及時趕到,怕是已經做了箭下亡魂!
對方為何要心積慮的要命,是因為撰赦知道了的真實份,與月宮有宿仇的冥教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月宮宮主的弟子的,但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若撰赦知道的真實份,他既然與蘇顯是合作關係,為何不在蘇顯麵前破?或許說,蘇顯已經知道並非是真正的蘇玉徽,繼續留著是有後招在?
想到這裡,蘇玉徽背後不出了一冷汗,吩咐肖十七道:「盯蘇顯,想辦法在蘇顯手之前找到靨蛇的蹤跡除掉它!」
那隻邪是蘇玉徽最為忌憚的,若靨蛇能夠跟隨車隊來了行宮悄無聲息的潛了的別苑,是不是說撰赦也跟了來……
這麼久從襄王夢枕案到天龍山莊的案件,撰赦潛藏在背後縱著風雲,月宮也好、夔王府傾盡所有的力量都沒有查到他半分蹤跡,究竟用了什麼辦法能將自己藏的這般深呢。
所謂小於山大於市,或許他們都忽略了一點,撰赦其實就藏在朝堂中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活!或許這次驪山之行,撰赦就混跡在朝中員、世家子弟中間!
這驪山行宮其實風雲暗湧,明裡是蘇顯與趙肅兩勢力明爭暗鬥,暗中卻有撰赦與趙煜在,不……還有一個葉兮清!
葉兮清因為丹青之聞名於江湖,畫聖的名氣太盛幾乎讓人忘記了他乃是葉家家主的份。葉家曾是前朝帝師,雖然如今退江湖但是卻與皇室有著切的聯絡,此次葉兮清出現在汴梁不可能是偶然。
是啊,拋開昔年葉兮清與東昏侯還有母妃之間的恩怨,葉兮清為何會出現在汴梁,那天晚上趙煜與葉兮清見麵商議了什麼蘇玉徽不得而知!
想到此,蘇玉徽住了肖十七,吩咐道:「不,先不要打草驚蛇有任何靜,切的盯著蘇顯和趙煜,看他們這兩日向如何。後天皇上便要起駕回汴梁,最遲明天對方會手!」
要看看藏在暗中的撰赦會不會現,趙煜和葉兮清兩隻狐貍會不會出狐貍尾出來!
肖十七見蘇玉徽這般說,遲疑道:「主子的意思是……」
蘇玉徽微微一笑,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們坐山觀虎鬥……」
見著自家主子不懷好意的笑,肖十七默了默,似是想到什麼有些為難道:「主子此次我們大多數人聽從主子吩咐都留在了汴梁,本來此行帶的人就不夠用了,再分出人手去盯著靖親王那邊,已經無可用的人手了。」
此行來驪山蘇玉徽並無帶太多人,又分出一部分人保護蘇瑾瑜,盯著蘇顯他們,人手實在不夠用。
蘇玉徽見肖十七這般說,沉默了會兒眉心蹙了蹙,說道:「若是人手不夠用,便將在東昏侯邊的人撤回來吧。」
肖十七有些意外,卻聽蘇玉徽淡淡道:「就算是當初他將湘妃扇獻給的蘇顯,但是如今他也不過是被大傾朝廷的廢人罷了,與其耗費人手盯著他,還不如盯著葉兮清那隻老狐貍!」
想到夢中桃花煙雨下撐著傘的白男子,蘇玉徽無法釋懷,若那個夢境是屬於母妃的殘餘意識,那葉兮清與母妃之間,又有什麼樣的關係?
見著蘇玉徽複雜的神,肖十七遲疑了片刻,說道:「屬下方纔收到訊息,夔王也對葉先生起疑,已經派心腹前去調查了……」
話音落下,果見蘇玉徽眉心攏了攏:「趙肅?他為何會調查葉兮清?」
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薔薇忽然開口道:「是不是夔王……知道了主子的真實份所以在調查葉兮清?」
蘇玉徽連忙搖頭否認:「不會,他縱然知道我是月宮的人,也不可能猜到我就是安羨玉,畢竟……」
當初昭國城破,兵臨城下,安羨玉從城樓上跳下來,趙肅是親眼看見的。
「或許……趙肅調查葉兮清是因為靖親王趙煜的緣故……」蘇玉徽說這話的時候,底氣莫名有些不足。
「有人來了……」薔薇警惕的說道,話音落下肖十七一個閃便就消失在了林子裡。
恰好在此時,青石子鋪的蜿蜒小道上出現了個錦公子,一襲藍,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蘇玉徽眼中閃過了一意外,不過隻是片刻的功夫,微微一下道:「王爺怎麼來這裡了?」
不是別人,正是自天龍山莊一事後一直對避而不見的趙煜!他竟然會主找?蘇玉徽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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