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肅讓送的東西，追痕大搖大擺的送到霽月居的，自然瞞不過那些盯著霽月居的一雙雙眼睛。

除夕夜宴上，宣和郡主由借舊疾複發沒來，說是舊疾複發，不過是因為此次除夕夜宴是沈如一手辦的，覺得心裡不舒服罷了。

宣和郡主沒來，蘇明纓倒是自在多了，依偎在蘇玉徽邊嘰嘰喳喳同說著話，沈憐也一臉慈，不知的人倒真以為這是一派和樂融融呢。

蘇顯為朝中重臣，除夕當天也不得多空閑，在書房裡理好公事才過來。

等蘇顯來了，沈憐臉上帶著笑，聲語的問蘇玉徽道：「玉徽，聽說夔王府今日又送了東西來？」

聽到「夔王」二字，蘇顯的臉明顯沉了下來。

蘇玉徽看了一眼明顯不懷好意的沈憐，聲線不變道：「是。」

沈憐聲音愈發的和，一雙妙目盈盈帶著幾分擔憂的看著蘇玉徽道：「玉徽不是我多言，先不說這夔王在朝中為難你父親，就說你們這般私下來往甚，到底於禮不和。」

那模樣，倒像是關心蘇玉徽的長輩一樣。

蘇明珠為了保持在蘇顯麵前知書識禮的好兒形象，自然是不會落井下石說什麼的。蘇明玟卻沒這麼多顧忌，仗著自己「年不懂事」，一派天真的看著蘇玉徽道：「娘，這樣是不是書中所說的私相授啊。」

雖然大傾風氣比較開放，但是貴族男私相授的帽子一旦扣上，對於名聲多有些損失。

蘇玉徽冷淡淡一笑，同蘇明玟道：「不知四妹妹從哪裡聽來的混話。夔王仗勢將東西送到蘇家，門房直接將東西送到了霽月居中，我沒拒絕餘地；二則，我未曾回贈過夔王何，更沒私底下見過夔王，如何談的上私相授之說。」

這蘇家後宅是由沈憐管，蘇玉徽這般一說，是在暗喻沈憐治家不嚴。

果然，蘇顯的不悅明顯的看向了沈憐。

眼見著勢頭不對，蘇明珠便道：「二妹妹也不必惱怒，母親也是關心你。畢竟這汴梁城中傳的風言風語太多，父親麵上都不大能過去。」

做出一派姐妹深的樣子，蘇玉徽笑意比還濃，隻是那笑意未曾到眼底：「夫人和姐姐關之心，玉徽自然是銘記於心的。」

眾人雖然各懷心思，笑得一派虛假意，但是在除夕夜宴上還是一派和樂的景象。

蘇家恩寵正濃，宮中賜菜連賜了三道菜，比去年還多一道。

眾人謝恩過後，今年的夜宴正式的開宴。

這般風，朝中幾乎沒有大臣能夠比擬，平日裡剋製的蘇顯今日晚間難免多飲了幾杯，見他歡喜沈憐聰明識趣的不掃他的興，便沒再生風波。

蘇家沒有守歲的習慣，蘇顯晚間飲酒多了些讓隨從扶著回了擬峴閣。

他一走，蘇玉徽便與蘇明纓也相繼離開，沈憐看著蘇顯離開的影，臉上帶著的笑意漸漸的淡的下來，眼中閃過一暗沉沉的神。

回了錦繡閣，蘇明玟和蘇瑾辰年歲小，早就耐不住纏著孃去玩煙花了，蘇明珠跟在沈憐的邊注意到母親異常的神，便問道：「娘，怎麼了？」

沈憐的目方纔從蘇顯離開的方向收回，笑了笑，道：「沒什麼，娘隻想著那蘇玉徽越來越難對付了。」

見這般說，蘇明珠倒也沒多想，而是應著沈憐的話道：「是啊，看今日在宴席上囂張的樣子，毫不將我們放在眼中。」

神態刻薄，毫不復甦顯在時那般知書達理的樣子，不忿道：「莫不是以為夔王真的能為撐腰不。夔王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看上！」

之前汴梁城中流言紛紛，自然是不了沈憐和蘇明珠二人的推波助瀾，但是們的目的可不是真的將蘇玉徽推給夔王，而是想將蘇玉徽的名聲壞了，就不會肖想太子妃的位置。

可是們又害怕，蘇玉徽真的有夔王府做靠山，到時候對付難上加難。

沈憐想的卻不是這件事。

像趙肅那樣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會對蘇玉徽一個小丫頭心，他這般討好蘇玉徽，沈憐想應該是想利用來對付蘇家罷了。

而那蘇玉徽看似聰明的一個人，若真的對趙肅心了，卻也不過是人家手底下的一顆棋子罷了，自然是樂得見如此。

如今真正讓憂心的並非是蘇玉徽這邊，而是……

沈憐眉心輕攏，問秋意道：「蘇瑾瑜那裡可得手了？」

莊子裡的人都被蘇瑾瑜遣退了，年節事多，將心思都放在蘇玉徽的上，沒派人怎麼盯著蘇瑾瑜。

讓沈越著人盯著蘇瑾瑜，沒想到蘇瑾瑜竟然也捲了那個案子裡，便想藉此機會除去蘇瑾瑜！

中了金線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到此，心中便就生出一種莫名快意！

此事是與沈越合謀派人做的，本以為是萬無一失……

未曾想到，秋意遲疑道：「我們的人，行事好像出了點偏差，蘇瑾瑜他還活著……」

聲音越來越小！

話還沒說完，聽見「砰」的一聲，沈憐重重的將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蘇明珠和秋意頗為意外，卻見素日裡沉穩不顯緒的沈憐現在麵上是有的浮躁。

「蘇瑾瑜一日不除我一日難安！」沈憐頗為浮躁道。

這些年善於忍步步為營，才能深得蘇顯信任。蘇顯看似寵於，在後宅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是比宣和那蠢人聰明得多，知道蘇顯的底線在哪裡。

所行之事，都是在及到蘇顯底線之前，蘇顯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但是也不知蘇顯這些年怎麼想的，明明對於那兩個野種不在意，但是偏偏不許別人他們。

本以為這次借沉船案不聲的除去蘇瑾瑜，卻沒想到還是被他逃。

縱然是陪伴了二十來年的枕邊人，沈如覺得並沒有真正的能全然瞭解他的心思。

「夫人，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沉船一案牽扯甚多，本該不是們能手的，可是們偏偏藉此機會陷害蘇瑾瑜，一旦被相爺知曉……想到此，秋意不由得打了個寒。

沈憐眼中閃過了一決絕狠意：「這件事既然已經手，誰都別想著能獨善其！明天送信給大爺，讓他來家裡一趟！」